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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年刊
(2004)p.27-59
 

從雲白沙的「神學美學」與「神劇」淺釋其神學觀念 

 


 

4. 雲白沙的「神學美學」

 

4.1 「神學美學」基本概念


雲白沙愛好音樂、繪畫、戲劇及文學,這些興趣成為他構思其神學美學的前導。他認真的把「美學的神學」(aesthetical theology)與「神學的美學」(theological aesthetics)驅分:前者取材於普遍自然世界的美,欣賞表面的美麗,詞藻上或情節上的結構,這些都不具有超越性,而只停留在世物對美的判斷,聖經的最高價值並不是放在「審美」上,甚至可以說「審美」在聖經內並無地位。11 後者談論美是天主的啟示。這位被稱為「當代最有文化的人」,不是唯美基督的擁護者,他強調在聖經中並不是為了尋求那些如詩篇、史詩、神話、抒情作品或讚歌之類的美麗,但神學的美學也不盡是談論理性之學,他是尋找神學理論及基督徒生活的自我重塑。


  「《主的光榮》卷一嘗試表達生活天主的啟示,正如我們現在所知到的,衪不單是真及善,而且從永世之前已是美的。世上所有的事物都能顯示出天主的美及光榮,其光輝及尊榮突破陰暗而進入存有的深處。完全自由及至高的天主在歷史上以聖言啟示了自己,與世界的美相比,衪的光輝遠超一切。」12


只有在美中真及善才顯出其價值,若遺失了美的感覺,神學家就是背棄了教父們的教導。嘉華(Joel Garver)為雲氏的神學的美學作了概括的描寫:


  「雲白沙稱天主是至高的美(God is supreme Beauty),衪在那人不可及的光輝之中,藉著耶穌基督以人的位格顯示,使天主成為可見的。信友以信仰的目光注視耶穌基督,並在衪內得見天父的光榮。雲白沙美的經驗是形上的、超越的,但藉著耶穌基督卻又遍佈於人間,神學的美學並不是基於現代的哲學,而是對傳統信仰的回歸並使之現代化。」13


雲白沙的美學以信仰角度來觀賞天主的光榮,耶穌基督是天主光榮的具體體現,這是他神學思想的最核心。以下是根據雲白沙的作品闡釋什麼是神學美學,及這美學包含了什麼訊息。


4.2 「神學的美學」論證


4.2.1 神學美學的對象:形體的觀賞(Seeing the Form)


「形體的觀賞」對解釋「神學美學」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課題:天主在啟示中說,衪自願施與恩寵,但世人如何能認知或接收這份禮物。


神學美學就是以客觀的方式來探討「認知」(perception)及「出神」(rapture)在我們生活中的豐富及活力。神學美學的內容及方法,表達了那「不可見的」以其光輝照耀世界,透過世物使衪成為「可見的存有」,雲氏的《天主的光榮──神學美學》正是要探討人與形體(form)的相遇、邂逅,及神聖光榮的美麗。


雲白沙的神學美學以神聖的啟示為主,但也不忽視本性(nature)及人類對自然界的主觀經驗,目的是為了尋找認知的條件及明白啟示的形式。所以他整個神學美學系統包含兩種方法:


(1) 認知論(Doctrine of perception),屬於基本神學:美學是認知天主自我啟示的學說,屬理性的研究;透過降生聖言的「形體」,我們能認出天主的奧秘,看見天主就在人類之中。現代神學所討論「信仰中的基督」與「歷史中的耶穌」不是互相對立,二者可重歸於一。


(2) 陶醉論(Doctrine of rapture),屬於教義神學:美學論述道成肉身的天主的光榮,及人被提昇參與天主救贖工程的學說,屬感性的研究。14天主對人的美之光照和人感受這種美而表現得出神入迷,這有雙重的意義:天主以道成肉身的「形體」參與人世的生活,而人是透過天主的啟示和信仰陶醉於美的形體中。


在第一冊「形象的觀賞」雲氏已概述了兩個境界:「觀賞」(Seeing)指美學的主觀根據,雲白沙以神學歷史為起點,強調「信仰」這觀念。而「形體」(Form)指的是美學客觀根據,在神學的基礎上,天主在耶穌基督內向世界的啟示,歷史成為中界和證明啟示這種方式。雲白沙以大篇幅討論了神學美學的主觀及客觀證據,他觀察了天主教及新教都排斥美學,對他來說「美學」一定不是新的士林系統,他特別痛恨新士林學者的理性推論,這也是他曾受的教育,把美學與神學脫離關係。他嘗試從聖人的神秘經驗與日常生活中,尋找平衡的神學方法。15


4.2.2 「神學的美學」中形象和光榮


「啟示」是雲白沙神學美學的主要論題,因為這是神聖行動在世界的根據,人在萬事萬物中可以體會到和諧合一的意義,雲白沙稱這種有意義的合一為「形象」(Gestalt / form)。「形象」並不是一個記號或附屬品,而是顯示事實本身及具有靈氣的,是具體的,而不是一個象徵性的符號。在雲白沙的美學中,耶穌基督是最根本的,也是最終的「形象」。信仰來自對「形像」的認知這一直接的認識,它超乎任何言語,卻充滿活力而令人信服。在神人相遇的過程中,人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種耀眼的「美」,這種「美」使人產生出無懼,勇往直前的動力。人也有自己的「形像」,雲白沙認為每一個人都具有「絕對」(Absolute)某方面的美好,但是像一些碎片,而不是全部。一切來自「絕對」,歸於「絕對」,人是受眾。


「形象」在神學上,涉及啟示和基督降生成人的神學問題。所有神學及基督徒生活均以天主的光榮放於首位,尋回神學中美的真諦。他認為天主在「降生成人」中採用了「形象」16的表達方式,因為正是這可以觸摸的「形象」才能吸引人、讓人心醉神迷,透過形體才能發出永恆的光輝。這種令人神往、讓人欣喜的巨大魅力是基督信仰之源,宗徒就是因為被這充滿奧秘、深不可測的永恆之美的形象所感動並為之傾倒。如《福音》中耶穌在山上顯聖容(谷9:2-8)的「形象」,在自我啟示中被見到的、聽到的和觸摸到。耶穌「成了肉身」而不是精神,在這肉身上,天主得以顯現,並能被人看見及觸摸。上主的下降不僅體現在納匝肋的耶穌身上,而且也臨現在教會的禮儀及信仰生活中。這「形象」被人「欣賞」,從而成了信仰的感召和魅力。生活若失去對美的欣賞,實際上是脫離了信仰之根源,失去了生命。


一切偉大的藝術都是宗教性的,即對歌頌「存有」(Being)的光榮及表示崇拜。天主降臨世界,與人相遇,是具體的,以人的形狀,指向那絕對的「神聖超越的形體」17。在基督內天主表達衪的真實本質,顯示其「實在的和肯定的」18 方向。「美的範疇……是一個整體、是真實的存有、穿越那神聖的、獨立的存有,美是那神秘的、隱藏的根源所散發的光芒。」19


希伯來人認為雅威的光榮就是衪的恩典、正義、仁慈,天主的光榮和神聖不可分,衪說:你們應該是神聖的,因為我是神聖的(肋19:2)。新約撥開了舊約的雲霧,天主的正義在耶路撒冷顯示。20因著十字架消滅了人類的罪過,我們能看清自己身處的實在境況,就是天主的光榮透過基督帶領我們達到圓滿的生命。


若望走出了舊約所描繪的期待,他在《福音》序言中:「於是聖言成了血肉,寄居在我們中間;我們見了他的光榮,正如父獨生子的光榮,滿溢恩寵和真理。」(若1:1、14)21 若望以「光榮」的觀念來描寫聖三的關係,並且在人間出現。雲白沙就是採用了這一點,耶穌基督跨越舊的盟約轉移到新盟約的一刻:就如在戲劇中突然看見雅威(YHWH)降臨,居住在我們中間。22


4.2.3 「神學美學」中的形上學


雲白沙的神學三部曲:主的光榮、神劇及神的邏輯(Herrlichkeit, Theodramatik & Theologik),是以美、善及真(beauty, goodness & truth)的超越觀念來開展,在雲白沙的神學中,「超越」並不只是個一般性的觀念,他的神學採用了中世紀形上學的哲學思想模式。現代神學視他的「美學」為基本神學,所以需要解釋「美」(the beautiful)的形上意義。另外他也採用了「類比」(analogy)作為解釋人與受造物的關係。「形上」及「類比」是他解釋「神學美學」的兩條支柱。


雲白沙的形上學源自聖多瑪斯的士林哲學,形上學是探討「存有」的知識。在宇宙萬物之上,有一超越的、自有的存有者。美是「存有」或「在」的象徵,同時也是本身,美承載著自我照耀的能力。古代教父曾把美理解為神聖天主在世界的顯現,並用美的範疇作為其神學的核心,由此發展出來的神學亦曾把「超越」之美作為研究對象。這種美的範疇已超越哲學和神學的界線,也可說美學之超越性涵蓋了神學與哲學的領域。天主的光榮是形上之問題:「討論基督信仰『光榮』這一神學問題,若不考慮運用形上學是無法完成的。」 23


在重整美、善及真的超越觀念時,雲白沙並不是從抽象方向著手,而是依據其具體的特性來處理。他給「超越」觀念的排列次序,在他的三部曲中提供了以下的理據:人類經驗到「實體」(reality)就是美、善及真。「存有」(Being)顯現給人,他們經驗到這可見形體的「美」,因而受到感動,這形體不只是出現於人前,也把自己交給人。因為存有交出自己,所以人們經驗到其「善」意。在衪內的美及善也流露了「真」實的一面,整個的進程就是喜悅。超越有其理性方面的認知,也有個人主觀的狂喜。如果一切都在美、善及真之內,神學的形上學依據這三種超越性質上,則不能回答有關邪惡、醜陋及失敗的問題,因此雲白沙以十字架神學及救贖神學來處理這些難題。


概括來說,雲白沙運用了存有的超越特質是修改了中世紀有關超越的教義,他也選擇不跟隨康德的認識論,以哲學的方法套用於神學的超越問題。如此的安排,使「美」成為最開始及貫徹整個神學的概念,這個「美」最基本的觀念,促使雲白沙的神學美學常與基本神學連上關係。24 他的神學是以現代人重視人學的方法來處理中世紀的形上學,以聖三神學為例,他拒絕以哲學的形上觀念用於基本神學上,而以聖三位格間的愛為根源,提供了三位一體動態的關係。


4.2.4 「神學美學」的存有類比


類比在希臘文αναλογια意思是對稱、均勻,在傳統的邏輯學及形上學則用來作兩對等事物的比較。類比是大約相似,在相同處或相異處也有類似的關係。在天主教的基本神學中也常常講及,因為天主與世界,天主與人類都是運用類比方法。


雲白沙的形上神學及有關天主的教義中蘊藏著一個問題:如果天主是萬有的,衪擁有一切,為何還要創造世界?也可這樣說:無限的聖言如何在有限的世界顯示自己,在這有限中其無限性又不會失去意義或重要性?


他的「超越」神學所關心的是天主聖三是世界的根源,而「類比」學說則處理天主與世界關係所遇到的困難,在此他把這兩個世界的分歧及對立面拉近。他發展了但丁(Dante)的宇宙觀:天與地、舊的及新的紀元、肉身的及靈性的世界、天性與恩寵、知識與信仰、人與神等等的類比關係。在此他答覆了天主的愛為何臨現於世界,而世界對衪的愛卻毫不對等。在神學美學中,類比學說可把世界的美學與天主的光榮相連起來,但又不會把二者混淆。美是天主的蹤跡,衪的光榮卻是永遠而巨大的。25
在他的研究中發現受造物的世界類比於天主聖三的關係:「世界所有存在物,都能反映天主聖三的內在奧秘生活。事實上,衪向不相稱的人公開了自己的身份,我們能進入探索那無以倫比豐盛的神聖面目。」26 他也承認有限的受造物在構造上有著天主聖三的特質,但同時人與天主不同點多於相同點。
雲白沙的類比思想來自普茨瓦拉(Erich Przywara, 1889-1972)27,他是雲白沙的老師及朋友。普茨瓦拉為了修訂「存有類比」(analogy of being)28 的定義,多次與近代的哲學家討論,例如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就是其中之一。雲白沙為了此問題則與卡爾.巴特(Karl Barth)會面,他說:「在真誠對談中,沒有比澄清思想的方法更為重要。」29


普茨瓦拉以「存有類比」來解決創造主與受造物之間有絕對的距離,天主即使在世界自我顯示,人類也沒有辦法徹底認識衪,天主與世界之間有著極大的鴻溝。他認為天主與宇宙的關係只能以信仰的眼睛才能看見。把「存有類比」這思想放在「分享」的定義中,是分享神聖的生命,催迫人面向天主、思索天主、人及世界的關係,人與天主不是站在敵對面,互不相容,而是著重於對存有的皈依及愛。
雲白沙給有限的存在物以正面的價值,肯定是天主創造了世界,而人也是因為被創造而歸向天主,人能夠理解及與天主連繫,是因為有天主的啟示。啟示發生在耶穌基督的身上,及世界的自然環境中,特別以美、善、真展示出來,但天主不會完全被瞭解,衪的神聖超越我們的想像力。天主是一切美善的根源,沒有比觀賞天主的光榮來得重要。30


與人完全相異(totally other)的天主,毫無計較的透過耶穌基督自我啟示,人類白白接受了天主賜給的禮物。衪與人類的完全相異性,就是那最高、深不可測的愛,這份愛是世人從來不敢或不會想像的,但現實卻是獲得了,人與神的溝壑由耶穌基督來逾越,雲白沙指出,這種「至高無上」正好體現在天主「降生成人」這一行為,上主的下降和在十字架上,都是天主在耶穌基督身上表現出對人的至愛之舉。


4.3 結論


雲白沙「神學美學」是為重新發掘真正美的意義。美曾是基督徒生活、教父們及中世紀一些神學家的神學出發點,但在近代的潮流思想影響下,天主教和新教的神學已失去美的蹤影。31 雲白沙希望能返回以啟示為源頭,尋回以光榮形式的光輝。他相信人生的道路就是天路歷程,是自由意志的選擇,更新要從源頭開始。他認識到美學在教會內是很重要的傳統文化,尤其是到了今天,從德國的唯心主義(像黑格爾)開始,光榮與美麗已在這世界消滅了,有限的個體好像有能力控制一切,成為不會祈禱,只會自我歌頌光榮。32


神學的美學是探討「天主的光榮」及「天主就是愛」,因為愛,天主才有如此的行動。是天主主動與人溝通,建立父子、子女的關係,衪對人充滿著期待。雲白沙寫道:「要向非基督徒澄清,基督徒的信仰是勇敢的,是真實而美麗的:存在的奧秘顯示了愛的面貌,衪降來清洗了人的腳及心靈,擔負了人的一切罪孽,接受了無理的控訴;……衪所忍受的都是為了寬恕受造物所犯的罪過。這是何等的美好,世界無可比擬。」33


天主聖三的光榮在耶穌身上閃耀著,天父在最深的奧秘中,其光榮如水泉般發放出來,所有受造物的美只是聖三遠遠的回音。在《唯有愛》(Love Alone)的導言中,雲白沙說明其神學是為「天主是愛」(若一4:8)這主題而舖路。「愛」本是指天主的榮耀,有宇宙性及個人獨特性的意義,包含了真、善、美的元素。


雲白沙用的是教會傳統對「美」的超越觀念,而配以現代的思想方式,所以他解釋神學美學的對象時採用了「形像」這詞彙,耶穌基督是不可見天主的可見形體。天主是奧秘,以人有限的理解力、思想力,根本不可能想像出真實的神是怎樣的,基督就以人的形像顯示於人前,告訴人有關天主的奧秘,最重要是這形像表達了天主的愛和憐憫。


美、善及真並不停留在人思想的層面,具有形上的超越性,天主就是美、善及真的根源。現代神學很多時已不採用形上方法來思考,而代之以辯證或實證方法,雲白沙的神學美學卻十分著重信仰是天主的恩賜,人生的目的是讚美和光榮天主,天主的榮耀為最重要。


論及人與無限的天主的相處,他用了存有類比的方法,這樣一方面拉近了天主與人的距離,但另方面也告訴人們,天主是不可完全被了解,被觸摸的,衪實在深不可測,現在我們對天主的認知,只是全部事實的零碎片段,當我們說「神不存在時」,並不是事實,而是因為我們愚昧,而天主太偉大,所以感覺不到、找不著罷了。


美學討論了天主的光榮,是以較為抽象的超越及類比來表達,而天主的實際的行動是耶穌基督救贖的善:聖言成了肉,寄居在人間的大舞台中。雲白沙的「神劇」可以說是他的基督學,是美與善的具體展現。

 

  11. Hans Urs von Balthasar, The Glory of the Lord: A Theological Aesthetics, vol. I, 79.
以下縮寫為GL I-VII。
  12. GL II, 11.
  13. Joel Garver, The Theological Aesthetics, 1999. On Line Article:http://www.lasalle.edu/~garver/glory.html.
  14. GL I, 125.
  15. Stephan van Erp, The Art of Theology, Hans Urs von Balthasar Theological Aesthestics and the Foundations of Faith (Paris: Peeters, 2004, p. 133).
  16. GL I, 146.
  17. GL I, 438.
  18. GL III, 34.
  19. GL III, 337.
  20. GL VII, 202ff.
  21. GL VII, 27.
  22. GL VII, 264.
  23. GL III, 14.
  24. GL I, 9.
  25. Stephan van Erp, The Art of Theology, Hans Urs von Balthasar Theological Aesthestics and the Foundations of Faith (Paris: Peeters, 2004, pp. 108-112).
  26. Theo-logic I, 220.
  27. 參閱卓新平主編《基督教小辭典》:普茨瓦拉是德國天主教神學家,是耶穌會士。他的神學著重信仰的返本歸源,堅持以《聖經》為依歸,耶穌基督是唯一的信仰根源。天主是超越的,超於人的理解能力,人在天主面前只能保持緘默。但天主的神秘並不與人隔離,因為天主聖子以人的位格降生人間,與人有著密切的聯繫。天主與人的接觸使人感受到天主的愛,若世人自以為是,就是自絕於天主。上海辭書出版社 2001 312-313頁。
  28. GL I, 443.
  29. Edward T. Oakes: Theology of Karl Barth, exposition and interpretation (San Francisco: Ignatius Press, 1992, p. 201).
  30. Anselm of Canterbury: The Major Work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0, Pros 1.3 & 15, 88 & 96).
  31. GL I, 12-127.
  32. GL IV, 643.
  33. Hans Urs von Balthasar, Love Alone: the Way of Revelation (Dublic: Sheed & Ward, 1982, p. 83).
  34. Hans Urs von Balthasar, Theo-drama: Theological Dramatic Theory II (Sans Francisco: Ignatius Press, 1988-1998, p. 35-36). 以下縮寫為TD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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