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二大公會議之前，修會生活中絕少談到「性」。雖然現在談起性問題及其發生的可能性，已比過去公開坦白，們自慰仍是一個曖眛的問題，大家對它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過去大多數修會會士及教友所受的教導，都把自慰看成最壞的罪過，可能還會引起精神疾病。一般似乎認為自慰比起敵視或不義的行為還會引起更多罪惡感。一旦有此行為，彷彿就會被打入地獄。
如此過分強調性罪惡，原因很多。最主要的原因是教會過分著重理性及嚴謹自律的生活，因此輕視基督徒信仰中具體化的一面，甚至把它看成魔鬼一般。不原因何在，「性」總被視為「較低級」，是一種誘惑，卻不是把它看成天主的恩賜，並視做精神及心智成長的機會。
過去，我們處理守貞生活的方式，由於被局限在消極的社會環境中，因此通常都忽視或壓制「性」，但是此種壓制不會滌除緊張，反會增加緊張。壓抑「性」付出的代價就是產生挫折感、焦慮及罪惡感。我們不願聆聽自己「不安的感;受」所傳出的訊息，反而盡力想法使這些感受所帶的好訊息(redemptive truth)不說出來。我們藉著放縱(大吃大喝、工作過度)，發怒(對長上、同僚或屬下)，或表達(在幻想中或現實中，與別人或自己表達)來逃避面對自我。在應付受到壓抑且不完整的「性」時，如果用自慰(即表達)為手段，常會產生互為因果、令人挫敗的惡性循環：自慰紓解了緊張情緒，但產生罪惡感，因而又引起緊張，再度導致自慰，如此反覆循環不已。
十九世紀時，認為自慰會引起身心方面的疾病。一九一二年，佛洛依德提出他的看法，認為年輕人自慰可視為正常(但不應鼓勵)，但成人自慰就應看做仍停留在嬰兒期，也就是發展期中自我定向階段的病態摯愛。金賽的研究報告(一九四八及一九五三)則使自慰看來似乎更「正常」，他認為自慰能減輕不安的癓象，使人把生活應付得更好。目前許多性教育家及治療專家都建議利用自慰來放鬆成人或非成人的緊張情緒，同時藉此認識自己的身體並以行動了解自己的身體。

假設「不安」就是有毛病
今天許多心理健康專家都認為自慰是帶給人快感的適當來源，是很方便的減輕壓力的藥劑，是了解身體意識及潛力的源源不絕的方式，因此一段說來，是個有益健康的習慣。但是有一點我們必須明白的就是，這種看法是根據他們個人及職業上的假設，假定人性最終目的是為減輕壓力及使個人得到滿足。常見的動機是滿足「我自己的需要」，主張「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並產生「舒服的感覺」。通常「不安」就是表示某些地方不對勁，因此如克苦、禁慾、甚至昇華等精神鍛鍊，都被批評為自虐、守舊，或乾脆被叫做幼稚、愚蠢。
就心理 —— 靈修(Psychospiritual)的觀點來說，我們的立場是既不贊成現代的看法，也不贊成過去的看法。我們認為自慰本身對健康很少有害。但另一方面，與那些專家不一樣，我們也不認為自慰有益健康並應該鼓勵。這個行為既不會使我們被打入地獄，也決不會讓我們直登天國。它只是個肉身問題，與是否有益健康並無關係。倒不如說它是用以減少壓力、引起快感、對付生活的一個老法子。
從社會學的觀點來看，自慰是正常的，大多數人在他們一生中都有過這種行為。它應屬於「預期行為」的一種。而從心理學的觀點來看，自慰也應算做正常，因為它能暫時減少壓力，使日子好過些。但必須記住：大多數典型的心理健康理論都結合了生理及社會心理學的幅度，卻未包含精神幅度，因此以他們的觀點來看，自慰是正常行為。雖然就心理學而言，自慰可算正常，但我們卻堅信它對健康無益，因為它妨礙了精神成長，而這正是健康生活的最高動力。
依照序言中的這些觀點，我們願對自慰行為中合理及不合理之處一探究竟，特別是與健康生活有關的部分。在此我們最關心的是探討自慰怎會妨礙精神成長？又如何向精神成長挑戰？

全面看自慰行為
要分析自慰的動力，先了解自慰者的生活是很重要的，換句話說，應就整個事情的過程來看此行為。這整個事情的因素之一是年齡。例如與兒童或成人相比，少男少女對新起的性慾更感到需要及困惑，也受到同伴及文化的壓力要去滿足此慾望。成人的性感覺受到壓抑時，也許會和少男少女出於類似的理由自慰(需要、新奇、快感等)。但是由成人的慾望及幻想中可看出，他們的意向通常和少男少女是不同的。
另外兩個重要的變因是自慰的次數及強度。就心理 —— 靈修上的衝擊來說，一個月一次和一天一次是不同的。以強迫性自慰(Compulsive masturbation)為例，此習慣是一個人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沒有自慰，立刻就會產生經驗及行為的空虛感。反之，也有人多半時候都禁絕自慰，只是偶一為之，為時也很短。這種人都導循一個週期性的模式，他們積壓緊張情緒，藉自慰來消除，然後停止自慰，直到緊張情緒再度升高。
強度也佔了很重要的地位。用於自慰的時間及一個人自我捲入(self-involvement)的程度及性質都與自慰對一個人生活的影響有關。例如一個人每天自慰一小時，並帶著強烈的幻想，把這當成與別人發生親密關係的唯一來源；另外一個人則不常自慰，也有很正常的親密經驗，這兩個人的情形是大不相同的。
有時我們未能認出自慰的更顯著、簡單及引人的動力。自慰之所以特別吸引人，是因為我們可十分輕易地利用它來減輕壓力並探索性的感覺及幻想，卻不會傷害到人與人間的關係。只要你願意，幾乎無時無地都能自慰，不必擔心對別人或社會會有什麼影響，因為這事只有你自己知道。

個人的幻想是私人秘密
自慰之所以吸引人，部分原因是我們的幻想可以完全成為個人的秘密，不必擔心遭到拒絕、窘迫或嘗到失敗的滋味。說得好聽些，此舉更可造成我們無懈可擊、坦白無隱、十全十美的假象。我們不介入成熟的關係，卻在自慰中創造出虛構的人物世界，在其中任何事都能發生，而且毫無止境。不用冒險，也不必負責任，充滿了全然的歡樂滿足的幻象。從某一方面來說，自慰能滿足與別人接觸的渴望，卻仍舊是個人的私事。在幻想中，我們進入性親密的世界，卻不必出房門一步，更徹底的說法是，甚至不必離開自己本身。自慰能使人與自身產生戀情。
如果幻想是我們獲得親密及滿足的主要來源，那就很危險了。若幻想能幫助成長，就是有益身心，但幻想若阻礙或擾亂成長，就是不夠成熟，也對身心無益。有些人發現自己被困在現實及幻想之間。雖然他們也忙於滿全社會關係，但其性關係卻仍只存在於幻想之中。他們需要將社會、性及精神關係整合在一起。
成人自慰的主要動機之一在於其最初的衝動常是來自與性無關的經驗，其中所牽涉到的不只是性滿足而已。成人感到煩悶、憂慮、孤單時，往往就會自慰。自慰會使人對由疏離及不完整的感覺所產生的不安感到麻木，並自以為與自己跟與別人都相處得好。但令人洩氣又彷彿受到嘲弄的一點就是，自慰雖能使我們逃避孤獨，卻又會阻礙我們得到生來所追求的目標 —— 就是成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自慰常常表示渴望親密與完整。此種動力甚至可在性興奮的形式或功能有變化時發現，很明顯的，我們的身體也向自身以外伸展。我們的幻想顯示我們想要與他人親密，或想要超越自己。此種超越性動力正可表明及肯定「性覺醒」的社會及靈修觀點。
在性中的精神(Spirit)熱情地肯定我們不只是孤立的個體，不應只注意我們自己。對性的慾望提醒我們，我們是互相關連的，我們的本性要我們與社會相關連。「性」最後所追求的，就是我們社會的根源 —— 即促使我們成為同一奧體的「愛」。

易有自慰傾向的人
雖然基督的教會是一個具體化的宗教 —— 通向天主的具體方式，我們卻仍輕視靈修生活的具體性，這又是何等的諷剌。此種缺乏整合性的基督徒生活會引起許多問題，其一就是受到壓力而有自慰行為。如果靈修生活能更具體化，就可能減少對自慰的需要，但是空洞的靈修生活(或缺少精神的實體)最後也會導致挫折及緊張，而這正是自慰常見的動機。
修會會士(或任何人)過著極度用腦的生活，因此就可能有自慰行為。例如整天與抽象的觀念及理論打交道的人，難得享受具體及根據經驗而來的事物，就容易被自慰所誘，因為他以為那會令他滿足，但這滿足事實上是虛假的。他們的日常生活缺少具體事物，因此造成緊張，藉自慰得以鬆弛。這些勞心過度的人在自慰時自以為可打斷思路，完全放鬆，不必再思考分析。當他們回到現實，感到莫大的鬆弛。但是這種具體化的行為，至多也只能使人暫時鬆一口氣，卻無助於永久的成長。
還有些會士喜歡靠頸部以下生活，而不願靠頸部以上生活，他們認為由感受及情愛分享中所發現的，就是絕對的真實，因此過度強調具體的表現，卻犧性了由認知得來的真理及靈修上的真理。由於過分強調「性」，造成相當緊張的情緒，得想法鬆弛，因此引起罪惡感，如此這般。有些會士由於過去太抑制「性」的反應而現在就是這樣，例如一位曾受約束，要緊緊壓制其性感覺的修女，或是一位過去極愛用思考、判斷等來認識事物的修士。近來允許會士們在文化教養許可的情形下尋求友誼，以滿足個人需要，這情形很容易使會士們從他們感情的繭中迸出。他們很容易變得對「性」極度關心。由於過去壓抑「性」，而現在又受到壓力要他們表達「性」，他們因此走向極端，並造成自慰，這也是不足為奇的。
有工作狂的會士，腦子裡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著他的工作計劃，忙得沒有時間停下來單純的回復自我，這種人也有自慰的可能。自慰所以吸引人，特點是藉此可使人放慢腳步、休息、放鬆。顯然，治療工作上一大主要課題，就是要看到躲在自慰這個假面具背後的真相，以便重建一個人的生活方式，使其能促成更具體更統合的生活。

自慰的後果
自慰之所以愚眛，是因為它使我們聽不見「聖神」催迫我們去「愛」的聲音。我們失去成長的機會，最後會更空虛孤單。雖然自慰多少能滿足我們對親密及超越性的渴望，但這種滿足只是暫時的，而且不會導向成長。自慰會使我們的心靈向內收歛，變得與自身親密，妨礙我們追求真正想要的 —— 就是與他人真正的親密關係。
常常自慰的人容易自戀，這是危險的事。有習慣性自慰的人，會無法自主的以立即的滿足為其生活準則，並以自我滿足的觀點來看生活以及他人。當他進入某種人際關係(守貞或婚姻)時，會在潛意識中認為別人都是為用來滿足自己的。雖然此種自私的動機可能出於潛意識，且種因於過去的生活，但仍會影響我們現在與人交往的方式。
自慰也會加強我們個性的外圍，因為它極力誇大肉體，卻竭力貶抑精神。一心專注於眼前肉體即刻的滿足，自然會妨礙永久的精神滿足。任何沒有「精神」的性滿足就只有表面的接觸，生活就會流於膚淺。不完整、不貞潔的「性」最後只會引起更多挫折感，因為我們所追求的完整、進取的成長遠離了我們。過分強調肉身，就會使精神減弱。而精神生活若與肉身脫離，精神也就變得平淡乏味。
黃色書刊能滿足我們的性遐想，增加自慰的可能，也一樣是貶抑心靈、溢美肉身。黃色書刊和行為以色情為題材，主要目的都是為使人感到「性」的興奮。尤其如果我們耽於用腦，或有工作狂熱，生活緊張，心靈又缺少實體，那麼黃色書刊正好提供我們一個簡便、安全又愉快的經驗，並且與日常生活正好相反，我們不必分析研究，只要讓自己耽於歡樂。但我們的世界變得如此單純，只有「性」存在，因而使我們對世界的看法就不實在。因為對現實的認知縮減了，我們看待別人及自己，好像都比原來渺少。
經常自慰，會貶低並壓抑心靈，而心靈正是自由的泉源。如果我們陷入沒有心靈的世界，使我們對現實的視野變窄，就是傷害並妨礙了自己。我們不重視現實中一覽無遺的真象，反而妄想根據自己的需要及希求寫出自己的腳本。最後在貧瘠的不毛之地及部分虛幻的可能性中迷失了自己。有時，為減輕身體對性滿足的渴望，必須有相當程度的禁慾。這不是容易的事。酗酒的人急望酒喝，但自慰者卻必須學會拒絕，說「不！」以幫助我們肯定健康的生活。

幫助自己和別人
幫助自己或別人時，應先辨明治療式幫助及評估其是否合乎規範。就行為規範而言，我一向主張既不應該原諒自慰行為，也不應加以鼓勵。我常藉教導、寫作或交談提出我的看法，以保存並促進標準規範。我覺得從事我們這一行業的人，就是要對他人負責，因此應公開說出我們的看法，特別是對年輕人。例如我相信，如果技巧地鼓勵少男少女自慰，就是欺騙他們。但若沒有指出一個立場，那也是欺騙，因為沒有立場，交談會失敗，也會便成長遲緩。
另一方面，採用治療的態度時，探求自慰行為中合理及不合理之處，就會中止對規範的評估。如果有人問起，或認為這是我們的責任，就可提出我們的標準；否則在臨床上我們就接受自慰(但不寬恕也不強化)，並鼓勵此人藉著自我宣洩進入自我探索的過程。雖然不論是為自己或是為別人，我們都不應認可自慰，但為了要達到精神的成長，我們面對自慰時，卻可不加責難，也不鼓勵。
在牧靈工作及行為規範上很難幫助自慰者，因為有關應付及整合「性」慾望的教育課程還很缺乏。通常許多少男少女或大部份成人都只有兩種選擇：壓抑或是滿足。事實上這種選擇沒有什麼自由可言。或許還有人告訴我們應「整合」性生活，但我們若問起應如何做，卻得不到有用的回答。由於青春期養成的態度會跟隨我們一生，或至少對我們有很大的影響，因此青春時期的性經驗以及我們對少男少女的性教育，與將來他們對性的態度及行為模式的形成有極重要的關係。
由於過去的許多約束都已解除或放鬆，人們很容易陷入危機。例如修會會士過去都受到限制，要壓抑或約束他們的性覺醒，如今可能又鼓勵他們探索或嘗試。更有甚者，雖然許多消極的做法已經取消，卻又沒有多少可靠的牧靈或規範指導足以代替。
為幫助自己及別人，重要的是應看到自慰這假面具背後所隱藏及所忽略的是那些？我們已注意到，自慰經常表示有更根本的問題，例如精神的虛空、實用主義、感情主義，以及不健全的靈修等。通常我們會竭力誇大了生活中的某一部分(活動、思考、感受)，不能整合我們的「性」，或逃避我們的感受(孤單、煩悶、挫折)。自慰行為透露了我們整個生活的一鱗半爪。它所傳達的主要訊息就是我們的「性」(形體)及精神靈修並未好好地「整合」在一起。

對「整合」的建議
為更接近整合的理想，我願提出以下建議，或能有所幫助。不要小看習慣的力量。有時我們以為只要有洞識力，就能改變自己的感覺及行為。事實上，洞識力固然能使我們更能自主、更有支配能力，但我們的肉身仍會渴望以消極的體驗獲得安寧。自慰就能立即產生這種效果。因此會使這種習慣更加強，再發生的可能性也會增加。到後來，在我們的行為表現中，自慰也許成了一部重頭戲，少了它，就會使我們的行為及經驗成為一片真空。因此我們應以健康神聖的經驗來填補這片真空。
有強迫性自慰的人，會陷入一個令人洩氣的圈子裡：自慰愈頻繁，愈難以自拔。徒有好的意向及意志還嫌不足。因為在某一方面來說，肉體本身也有其決心。為減低習慣的力量，必須抑制、禁絕及昇華性慾，還要加上「性」及「靈修」的整合。最後，此人得承認，他(她)生命中有一部分超出他的控制能力之外，必須以有秩序、一致的方式交付在天主救援及治癒的恩寵內。如此，遙遠的天國賞報會逐漸接近。因自慰所獲得的立即滿足也會被取而代之。
如能把自慰發生的情形畫成圖表，也很有用。我們也許發現在某種一定的時地特別容易發生此行為，在這行為之前，也常有某種一定的感覺或情緒。明白自己在何時何地或何種心情下會特別軟弱，可幫助我們好好看住自己。例如，有的人在就寢時或午夜夢迴之際，特別容易自慰。這種人通常是只有在睡覺時，他的身心活動才放慢下來。若是這樣，白天有片刻時間鬆弛身心，也許晚上不會那麼軟弱。或有可能就寢時才是他唯一獲得安靜的時刻，只有此時他才會感到自己的孤寂，並聽到那受壓抑、精神與肉身脫離的自我在渴望獲得認知。在這種情形下，他的生活就必須更均衡、更開放、更具體化。重新安排其日間生活，對於他晚上的生活會有好處。
如果我們有自慰行為，就要能分辨所感到的罪惡屬於那一類。若是因違反教條而感到罪惡，這是一種超我的罪惡感，而我們的罪惡感應不止於此。有時某些超我的罪惡感是必需的，但這如果是我們唯一的感受，那麼我們就不能被稱為成人。也許只能說我們還是孩童，只知拘泥於法規表面的字眼；也或許我們還在青春期，只知以絕對的理想來批判現實：不是善，就是惡；不是有意義，就是毫無意義。
我們應努力培養對罪惡感的成熟看法。因自慰而產生的罪惡感，主要不是因為我們違反教條或因我們不夠完美，而是因為我們比實際上所能做到的為差。成熟的罪惡感會召喚我們追求更美好的人生，而不是一味注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問題的根本只在於我們大多數人對自己的性自我無法處之泰然，雖然我們可以就「性」問題發表演講，但實際上自己的性經驗卻不那麼和諧。事實上，知識上的了解反會阻礙個人的成長。但若能以獨語、日記或交談的方式，向自己、天主或他人表達我們「性」活躍的情形，可使我們更熟悉自己的「性」，也更能與「性」安然相處。
我們中大多數人，不論已婚或是守貞者，對「性」的了解其實都沒有我們自以為知道的多。因此應該閱讀並討論談到「性」問題的好書。單單知道一些事實及可能性也會有好處。要記住，許多討論「性」問題的書，究竟有何價值，實在令人懷疑。而有些書，其中有些部份根本就是不道德的。我們應能分辨道德意義和調查統計資料的不同。此外，有些書籍或論文致力於整合「性」及「靈修」，也特別值得一讀。
書籍對個人人格的整合比電影有用。尤其那些活生生演出性交、自慰或其他色情行為的電影，對我們更是毫無益處。電影會逼你跟著他們的步調行動，而書籍卻使你有充裕的時間，以自己的節拍吸收消化。更重要的是，電影中的畫面對年齡、性別、種族及立場常常存有偏見。比方說這種電影很少描述年長的男女。更有甚者，這種電影對性別也有歧視，他們經常強調男性的「性」模式。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種畫面會大肆破壞我們潛意識的慾望及幻想。看這種電影並與人討論，會使自己及彼此間誤以為坦誠並有安全感。理智方面來說，這些人看起來好像是率直的處理現實問題，但他們的潛意識及其感情生活也許全不是那一回事。他們也許會發現，當坦白率直的氣氛消失後，因見到性器官的畫面所生出的想像及慾念就會在睡夢中、幻想中及與他人的關係中浮現。因此雖有好的意向，卻會妨礙性生活，而不是對它有所幫助。
我們的大目標是需要一套有關「性」的理論，可幫助我們成長，而且符合健康及道德標準。我們必須尋求培育生命，對生命有益的觀點。事實上，我們每一個人對「性」都有一套含蓄的理論，但這些都只是假設，沒有經過批評性的分析，遇到出人意料的真實情況時，就不管用了。我們應把含蓄的假設表達清楚，至於我們的性生活所能做到及應該做到哪些，這方面的觀點也是我們終其一生應該考驗及努力改進的。
為了將自慰看成對精神成長的挑戰，我們必須諦聽「不安的感覺」，並從中學習。這種感覺經常潛伏在自慰背後，也常是自慰行為的動機。心靈空虛的感覺、倦怠、孤寂、煩悶及消沉等，無一不是在透露我們生活中的片段。這些訊息也在鼓勵我們，要至善至潔、完完全全地邁向成長，因此我們不但不應制止這訊息，反應凝神諦聽。我們應努力想法見到躲在自慰這個假面具背後的「聖神」(The Spirit)。不要故步自封，卻應當聽從「聖神」藉著性所做自我超越的召喚。

本文譯自：William F. Kraft, Ph. D, “A Psychospiritual view of Masturbation”, Human Development, 3 (1982) 2, pp. 3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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