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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期 | 神學論集 |
(1969)p27-245, 253-2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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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日與主日彌撒 主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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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主日---文化生活中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 每七天過一次主日,大家都己那麼習慣,似平體驗不到,主日是人類文化生活中一個極其值得注意的現象。主日使我們的城市,鄉村每個星期改變一次面貌:它使各種營業停歇,使人們都離開辦公室、工廠:將他們聚集到教堂裡, 到娛樂煬所,到大自然的懷抱中,到運動場上。在西洋,這現象己經有了近兩千年的歷史。 主日是個有很多層次的現象。大家都知道,主日是出於基督信仰的傳統, 它可以說是每週基督信徒強化信仰生活的“交點”。可是,主日也己成為世界性的社會生活重要因素了。因此,我們要探詩一下主日的秘密;一步一步,由外向內去探索主日的富藏。首先我們要看主日在現代經濟中的意義以及現代經濟所給予主日的威脅。 二 、 機械與精神 機械以及機械密切關連的工藝技術對人類最榮譽的供獻,不僅是減少了體力活動的勞苦,而且普遍減輕了人類工作的古役。在過去人辛辛苦苦完成的一件一件的東西,在今天機器只畏由人稍微動一動便可以製造成千的出來。按一個鈕,動動輪盤,起重機機便舉起最重的東西。過去需要多年的大建築物幾個月便可完成。人較前自由。物質的壓迫放鬆了。人高貴的一面,人的精神可以得到更多有利的發展:發展更高貴的享受,完成更高的理想。人獲得自由的真義,當然不在于空虛,無所事事,而是要人登上更高的人生境界,使人真正得到解放。 三 、一個新問題 -- 主日與工作周 現代人不僅要藉機器的幫助來縮短工作的時間,還要節省工作過程中的費用, 使工作過程合理化;機器不但要以最少的成本製造而發揮最大的效能, 操縱機器的人也要儘量去配合機器的運作特性。於是產生了一個問題。機器不應當停止,操縱機器的人應當分班接替無間工作。他休息的日子不必一定在主日, 而是在他的工作周結束新班接替之時。 從純經濟觀點看,這應是十分有利的工作方式。一方面工作無休止地進行一既免去使機器重新開動的費用,又提高生產率;另一方面勞動者也無任何虧損,只不過在工作曆上動一個小手術,便可以獲得一份可觀的利潤, 何樂而不為!我們能夠站在宗教立場上, 認真地去反對嗎? 四 、 主日的神學 從經濟觀點看,好處很多是顯然的事,我們無法反對。但是,除了經濟觀點外,還有別的觀點不容忽視。不少現代人己漸漸體會到於工藝技術中一種可怕的法則:就是一切可能性人都要利用,只要能生產,便一定要設法鑽營。風景盡可以破壞,山谷任他荒蕪,村莊可以沉入水庫中,什麼水力都要利用。在非洲許多地區,由於工業化強有力的推行,很多非洲人己失掉了他們原有的和平,被無情地剝奪他們的恆產;從而損傷了他們高貴生命的根株,這都是工藝技術強橫進行闖下的禍。這種不顧一切的推進工藝技術很像一列沒有司機的火車,不管任何信號,直闖過去,它的結局不難想見。我們以為,在這個火車前,應當為主日豎立起一個大信號。但是,誰知道這信號是否會受到注意呢? 五、主日---安息的日子 基督的教會給人帶來了主日,隨著主日全人類工作生活中都有一個週期性的安息的日子。當然,在基督以前,西洋的上古時代,也有節目,而且為數不少。羅馬皇帝奧古斯都時代,羅馬每年固定的節目可考的使有四十五個之多, 隨時發佈舉行的還有八十個。不過,當時的節日只為所謂自由的羅馬公民而設。到基督的教會來臨時,才消除了自由公民奴隸之間的分野。在天主前人人平等。主日是為一切人而立。 可是,如果只是以主日為安息日的日子,只是一個放下工作,恢復體力心力的日子,如果主日終於只成了“周未”(在今天星期六也漸漸和主日處於同一平面上,共同組成周未)的話,也是對主日的真義一大誤解。主日不僅是安息日, 主日也不僅是“周未”,主日從來就不僅是“周未”,不僅是安息日。根據教會歷史我們知道,在主日天停工安息,是有了主日後五百多年才開始的。事實上,主日天停工安息的目的,是使人有暇參加主日的敬禮活動。在仇教的時代和社會裡,主日安息根本無從談起,連主日的敬禮也大都只在淩晨舉行,以便信徒在敬禮後去工作。西元三一三年教會取得信仰自由後,主日天的敬禮便定在每天最好的時刻,即早晨的第三個時辰〈相當於我們的九時〉,信徒都放下俗務,穿上最好的服裝去參加彌撒聖祭。 六、主日的敬禮 於是,主日便成了基督信徒每週最重大的一個日子。這一天的中心是對天主的頂禮,首先當然是第三時辰的彌撒聖祭。終中古時代,這一情況始終未變。在彌撒聖祭以前,聖職人員以歌唱聖詠來準備聖祭,在夜晚時唱晚經來結束這一天。初時,晚經只由聖職人員誦唱,非一般信眾的責任;第六世紀後,公眾的輿論,教會的法律,甚至政府方面才都要求停工安息,使大眾更踴躍參加敬禮活動。對此舊約的安息日和日爾曼民族的傳統觀感均發生過一定程度的影響。不過,主日的中心仍在對天主的敬禮。一個安息的日子,或者一個節日而沒有對天主敬禮的活動,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實際上,不僅對信仰基督的人應當如此,對任何有心人也應是如此的。任何節日都必與神有關。「對神的敬禮是一切節日的原始形態。」 〈Joseph Pieper Weistum-Dichtum-Sakrament,Munchen 1954〉 主日天最重要的節目,是基督信徒共同舉行的彌撒聖祭,這也是自古至今教會過主日一貫的傳統方式。教會古代的典籍〈Didascalia〉告訴我們,連在教難時代,教會領導者也不放鬆勉勵信徒儘量全體出席主日彌撒聖祭。對中古時代的人,除非有特別理由,主日天全體出席彌撒聖祭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當時的城市很少超出一萬居民,而這些不算大的城市所建築的相當大的聖堂,一方面固然可以解釋為出於當時人的榮譽心要求,另一方面也真是基於實際的需要,因為照當時教會的看法,全城的居民,無論貧富,貴賤,大小,老幼都應當聚集在一齊參與同一的聖祭。 我們現代人腳已漸漸失掉了這種感受。我們已經完全習慣在主日或慶節日上,在不同的時刻去參與彌撒。聖堂在這些日子裡可以有三五次聚散信徒的機會。不過,在信徒心目中有時總還會覺得,這種情景並不正常,也不理想,特別是在每年的聖主日和復活節日上。在這樣的日子上,許許多多信徒眾多的堂區都感到聖堂空間不夠,必須設法解決。感到至少在堂區生活的這種高潮時刻,要設法避免堂區信徒團體的分裂,而想到了興建聖堂必須要照顧到這一方面的問題。 從教會傳統的主日和慶節上,我們體會到任何真正慶典都有一個不可或缺的因素﹕共同性。一個人如果沉思,反省,他可以獨自在小室中做,或者在聖堂安靜的一個角落進行﹔如果他要舉行慶典,那便只能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一同去做。舉行慶典是表現出共同有的思想,共同有的快樂,共同有的振奮。慶典要求同一思想在許多人身上產生共鳴。人需要這種共鳴。人不僅需要安靜,不僅需要沉思的時刻﹔人也需要舉行慶典﹔他需要別人─「同人」─使他個人的人性得到完成。 七、主日的危機 上邊所說的在主日上可體驗的「共同性」,在近代激變的社會中,己漸漸消失。近年來,因為禮儀改革有成效,似乎有好轉的跡象。很多人雖然不同時進聖堂參加主日的敬禮,但是,在他們與人一同唱歌祈禱,一同前去領聖體時,似乎又學習到了大家都屬一個團體,在主內都是弟兄,連主日的停工休息似乎也有了共同享受的感覺。在主日天,四分五裂各奔前程的家庭成員,都由辦公室、工廠、學校、商店返回家中,使家中有一種慶典的氣氛,也許有時全家會出動遠足、郊遊、野餐。如果不是家庭主持這種主日天的活動,很可能由其他的團體來推動,總之,大家能夠因為有這種主日天,享受一種與朋友共處的樂趣。主日有時也代替了普通民間節日國家性節日,有些節日多移到星期天舉行。大城市的市容往往也使人很明晰地意識到主日的意義﹕平常日子熙來攘往的車輛和行人都不見了,門庭若市的商店和真正名符其實的市場都關門休息。人們都著了節日的服裝或悠閒街頭靜靜欣賞商店櫥窗的陳列,或開車到山水宜人的去處,有人到運動場去,有人去游泳,電影院、咖啡廳特別擁擠,聖堂的鍾聲則呼招一批人去向天主頂禮。主日在大家心目中仍有它的意義,它也是仍能將許多人連在一齊的重要因素。 不過,為了經濟的原因,傳統的工作與休息方式已經有變動了──他們失掉了共同休息的日子──那麼將來有什麼情景出現呢﹖那些在主日天以外的日子休息的工人,他們會享受到自由、休閒的樂趣嗎﹖實在難以思議。他們事實上與大眾脫節,成了孤獨的,與別人不相干的人,縱然他們著了節日的服裝,但他們身邊的人都不是邊節的人﹔縱然他們自己像在節日那樣去享受娛樂,他們也無法製造出普通歡渡節日的氣氛,他們失掉了與其他人之間的「共同性」,他們得不到心情上的共鳴。在家庭中也一樣沒有辦法,因為家中其他的人有他們各自工作與休息的週期,在其他場合也一般。 當然,這並不是說,今後主日的命運已經判定。事實上,在過去,在個別的企業部門,為了特殊原因,總有人無法參與主日或節慶的共同活動。飯店的客人要有飯吃,火車、汽車在自主日天反而更加忙碌﹔很可能在工商界最近的將來便有新的形勢產生,需要特殊的工作曆,不必一定去配合主日、節日。但是,我們應當未雨綢繆,認清這個問題的嚴重,尋求解決的辦法。 工藝技術的進步,工商業經濟的成長起飛本身都是好事,原無可厚非﹔但是一旦牽連到人類精神生活時,便不容無可無不可了。工藝技術是為了供人應用,不能反過來役人。主日不僅是個停工安息的日子,而還是使人擺脫工作的重擔,自覺到作人的尊嚴,在這個憂患嚴重的人生途中嚐味到天主,汲取力量以負重致遠。 八、主日 ─ 主的日子 一直到現在我們只從外面來看主日。停工安息只是教會過主日的副產品,而且是較後期的副產品。主日本身的意義和價值還須向深處尋求。當然,只有基督信徒能完全瞭解主日本身的意義和價值,因為它們存在於主日的敬禮中。 主日是屬於天主的日子﹔主日能使基督的意識常保持清醒明確,使基督信徒不致陷入物慾漩渦中去。主日是天主的日子。天主的日子是什麼意義呢﹖ 主日可以說是一個屬於天主的日子,是一個我們滿全頂禮天主職責的日子。毫無異議的,主日給我們的第一個責任是敬禮天主。就像許多城市和鄉村中的聖堂高出一般住屋,直指天空那樣﹔一個星期內也應當有一天越過其餘的日子,幫助我們舉心向上。可是,為什麼這一天應當是現在的主日天,而不是別的一天呢﹖為什麼教會沒有繼續選用舊約的安息日〈現在的星期六〉呢﹖ 這些問題的答覆我們恰好可以在「主日」這個名稱去尋求。主日之所以稱為主日,是因為主耶穌基督死在十字架上後,證明了祂真正是主,祂有力量越過死亡的深淵,進入復活的榮耀之中。 主日實在可以稱為「基督日」。 因此,主日的名稱與基督的教會一起開始存在﹔我們且有很明確的證據,知道在宗徒時代已經舉行主日。聖保祿宗徒在致格林多人前書第十六章第一至三節中曾寫道﹕「關於為聖徒捐款的事,我怎樣給迦拉達各教會規定了,你們也要照樣做。每週的第一日,你們每人要照自己的能力積蓄一點﹔各自存放著,免得我來到時才現湊。」這信中所說的每週的第一天,便是我們的主日。在這一天,宗徒時代的信徒聚集一堂,祈禱、奉獻。另一處也有記載,聖保祿宗徒在特洛阿,跟信徒們在「一週的第一天」相聚「分餅」,並向民眾講道。〈宗徒大事錄第廿章第七節〉甚至於「主日」這個名詞在宗徒時代已經成立。聖若望宗徒在默示錄第一章第十節記述,他自己神魂超拔是「在一個主日」。從此世世代代的廷續下去,教會稱這一天為「主日」。希臘文是Kyriake,這個字從Kyrios〈意思是主〉,拉丁文則是Dominica,這個字從Dominus〈主〉。一切屬於羅馬文語系的語言也都從拉丁文來稱主日。法文是Dimanche,義文是Domenica,西班牙文是Domingo。只有德文保留了基督教盛行以前的名稱Sonntag〈日曜日〉。 在西洋從教會創立日起,兩千年來,在主日天大家聚到聖堂裡敬禮天主,是一件為任何人都是理所當然,不言而喻的事。 早在公元一五零年時殉教者聖猶斯定在一篇護教的文章中便講起﹕在主日天,無論是城市,或是鄉村的人,大家都共聚一堂,舉行敬禮天主的儀式,閱讀聖經,為各種意向祈禱,奉獻餅酒,誦念隆重的感謝恩經,餅酒成為基督的聖體聖血,信友都領受這種聖體聖血。這是基督降生後第二世紀時主日敬禮天主的大致情形。在當時,基督信徒的這種聚會是冒了很大危險。基督信徒躲避教外人的廟宇,舉行他們自己的聚會。他們冒著生命的危險堅決拒絕接受羅馬的國教。因為不接受國家信仰在當時是違反國法,應受重刑。當時羅馬政府並不反對人有不同於國教的信仰,實際上,當時流行著很多不同的宗教觀,不同的哲學思想。違法應受重刑的,並不是因為基督信徒的信仰與國教有異,而是因為基督信徒自己有特殊的集會,特別的敬禮。這些集會和敬禮引起了極其荒誕的流言。因此也一再招致了政府的疑忌與迫害。但是基督教信徒堅決地保持主日的敬禮。羅馬皇帝迪克萊強〈Diocletianus〉迫害教會時,北菲阿比提那〈Abitina〉地方的信徒被捕後,向法官聲明,他們如果不過主日,便不是基督的信徒〈Sine Dominico non possumus 〉。主日對當時信徒的意義重大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現在我們要問﹕有什麼內在的因素迫使早期基督信徒冒生命危險,雖死不辭來舉行主日呢﹖又是什麼理由使今天的信徒,成千累萬的信徒每主日進行聖堂行敬禮呢﹖當然,我們知道有不少信徒進教堂是習慣成自然,有一些信徒是具有要好守規誠,免下地獄的心情。這些人是講不出來主日敬禮的真義的。事實上,在教會最初的三個世紀,並沒有主日必須進行敬禮的誡律。究竟為什麼基督信徒「必須」要守主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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