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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年刊
(1983)p37-56
 

一位先進的教合人物--馬爾斯樞機主教

 

 

(七) 「馬林會談」:宗教改革後各教派的第一次交談

一位法國遣使會士FERNAND PORTAL,因為曾接觸過聖公會其中一位顯赫的人物HALIFAX 勛爵,故此從一八九○年便開始對聖公會與天主教的修好發生興趣。他認為新的可能性在大戰後又重新展開,遂向馬爾斯樞機主教建議,要舉辦一個由數位天主教及聖公會神學家組成的會議,作為建立接觸的方法。他為什麼要向馬爾斯建議?主要是因為樞機主教有雙重的聲望,既是魯汶多瑪斯哲學高級研究所的創辦人,也是德國佔領期間比利時人反抗的精神領袖;從探訪美國所受到的凱旋歡迎,可見他在英格撒遜圈子內有很大聲望。當然,PORTAI 亦從報章上讀過馬爾斯向主教派教會大會所發表過的演說。似乎這是上天的安排,馬爾斯在向教宗本篤十五世呈上建議後數日便接到這份邀請,但他以很含蓄的方式回應了這個請求,因為他不願被人控訴到羅瑪後不久,果然和聖座衝突起來,被人拿作把柄。但是,那年秋天,PORTAL及HALIFAX又重新請求。PORTAL 習慣提起,他和他的老友自二九一四年後未曾見過面,突然在同一日彼此通信,亦同樣建議先去憑弔戰場,然後往距前線不遠的馬林地方去。馬爾斯樞機主教十分熱情接待他們。富HALIFAX 勛爵問他是否同意組織聖公會及天主教代表會議時,馬爾斯開始問他為什麼不向英國天主教當局請求。回答是:「因為他們的思想很敵視這種做法。」HALIFAX 用事實及個人經驗佐證自己的說話。樞機主教承認他說得有理,原則上贊成。數年後他記述他當日的回答如下:「我絕不能讓我們的分離弟兄中的一個會這樣說,他誠意敲一位天主教主教的門,而那位天主教主教卻拒絕給他開門。」

結果,於一九二一年十二月六日,馬爾斯、他的副主教VAN ROEY 蒙席及PORTAL 神父代表天主教,而HALIFAX、未來TRURO 的主教FRERE 牧師及威爾斯主任ROBINSOS,他們六位參加者一起在馬林總主教府的大會客室會面。

交談在極度友善氣氛下延續了三日;如套用會議記錄的說話,它是「在一種很深的宗教熱情下」結束。當威爾斯主任很熱誠地稱這是「我生命中最深刻的經驗之一」時,一向與聖公會圈子的交情十分膚淺的馬爾斯樞機主教,現在深為他的英國客人的熱誠所感動。他從開始便與FORTAI 神父很合得來。這是不出奇的,因為熟識他倆的GRATIEUX 神父指出:「在某方面可把樞機主教和PORTAL 神父比較。他們同樣欲把天主教思想革新,追上現代世界;他們有同樣開放誠實的心,同樣熱愛年青人,也同樣有吸引群眾的能力。」由於交談屬於十分私人性質,馬爾斯認為無須先徵得羅瑪方面的准許才歡迎HALIFAX勛爵及他的朋友。但他卻認為,即使無須徵得許可便可行動,最好仍舊知會聖座。無疑,他等待適合機會去知會聖座。一九二二年一月二十二日,即與聖公會人士聚會後六週,本篤十五世在得病得僅數日便猝然逝世,馬爾斯立即啟程赴羅瑪參加選舉教宗的秘密會議。二月六日,RATTI 樞機主教當選,取名庇護十一世。就在選出那天,當新教宗接見他時,馬爾斯告知他有關去年十二月的交談,在提及他以前和本篤十五世關於這件事的接觸時,他問教宗反不反對他繼續這類「私人性質的會議」。教宗記起他與聖公會學者及俄國東正教人士的會議,遂答覆說,自己深信他們絕對懷有善意,他的態度也是十分積極的:「對於這些會議,我只能看到它們的好處。」

第二次會議在HALIFAX 勛爵請求下於一九二三年四月十三至十五日舉行。雖然彼此間有那麼多信仰道理相同,但勛爵對羅瑪的中央集權、禮儀中能否使用英語、任命主教的方式、坎特培里大主教的特殊地位等教律問題,感到障礙重重。但後來他認為研究天主教對教宗地位的觀點更為重要,故此這便成了一九二三年十一月七至八日第三次會議的主題,這次多了四位參加者:一位比較注重羅瑪的聖公會主教CHARLES GORE 和三位歷史家(即聖公會的B. KIDD 和M. HEMMER,以及天主教的BATIFFOL 蒙席)。在深入討論後,找出幾個集中點,大家同意需要更深入研究教宗首席權的道理。

樞機主教是一位哲學家,而不是神學家。他的歷史知識有限,有時追不上討論的內容,但他由始至終都十分留心,富溢同情心。

坎特培里大主教在一九二三年給聖公會主教們的聖誕文告,以及馬爾斯樞機主教在一九二四年元旦日的牧函,兩者首次提及這些會議。由於首次公開引起的反對,下一次會議只能拖延到十八個月後才舉行。在互相通信後,梵蒂岡不理英國天主教圈子的不滿,確定交談可以繼續。馬爾斯本想為自己一月的牧函取得羅瑪方面的明顯批准,以表示聖座方面已邁進新的一步,但教宗不願太多捲入這件事,結果婉拒了。不過,教宗起碼沒有採取任何退縮步驟,反而多次顯示聖座目前積極願意繼續推進與聖公會的接觸。所以國務卿GASPARRI 樞機主教毫不猶疑地告知比利時駐梵蒂岡大使,聖座鼓助「馬爾斯樞機主教曾經參與並將繼續下去」的交談。稍後,教宗親自在樞機主教會議上說:「所有在上主恩寵推動下關心分離弟兄的天主教徒,都令我十分欣悅。他們努力除去成見,清理信仰的障礙,把整個公教道理表達出來,尤其是用生活的榜樣把基督門徒的特點、愛顯露出來。」國務卿告知馬爾斯,教宗說這些話時,已注意到馬林會談。

所以在天主教方面,一切官方的障礙已除去,但在英國方面,坎特培里大主教卻要面對聖公會大多數人士相當強烈的反對,因為HALIFAX 勛爵所代表和支持與羅瑪修好的人士尚是少數派。最後,在馬林與坎特培里的多次通信後,十位參加交談者終於能在一九二五年五月十九及廿日再聚會。當VAN ROEY 蒙席發表一篇文章,論及天主教對主教職與聖座的關係的看法時,GORE 與BATIFFOL 對教宗在早期教會的角色發生了一場新的爭辯,馬爾斯隨即宣讀了一篇由LAMBERT 院長所草就的相當動人的報告。在這篇報告裡,這位有魄力的本篤會士把自己的歷史知識和先知性想像結合一起,勾劃出坎特培里大主教與羅瑪聯合時所可能享有的獨立自主範圍。

我們不清楚羅瑪對第四次會談有何反應,因為馬爾斯在會議後便立即再去羅瑪,所以整件事情由口述交代。但庇護十一世顯然從此時起,開始受到英國天主教聖統方面日漸增多的敵對反應的影響,特別注意到交談展開後,個人歸化的數目從此下降。要瞭解庇護十一世態度的轉變,必須考慮到馬林會談之外的其他問題。原來,自一九二五年起,教宗的整個合一政策改變了。與俄國東正教修好的希望曾令人鼓舞一時,如今卻覺得比他登極之初更有問題,此外他又憂慮到教義方面的自由主義,特別因為一九二五年八月舉行的斯德哥爾摩會議使合一運動形成,而聖公會亦正式參加。與此同時,要商談解決羅瑪問題的話,便需對聖部一部份不妥協份子讓步,因為以MERRY DEL VAL 樞機主教為首的人士從開始便聲明堅決反對馬林會談。一九二八年一月教宗頒發的「MORTALIUM ANIMOS」通諭,對非天主教徒關於合一所盡之努力採取了不變通和不理解的態度,就因為受了上述情況的影響。

馬爾斯自始至終都保持信心,他寫給HALIFAX 的一封信表達自己如何在晚年面對兩教合一的問題:「我們不該把敵對的教條擺出來,卻應顧全我們的主觀心理。事實從聖奧斯定至十六世紀,英國教會與羅瑪教會同屬一個身體。即使今天,難道它不是含蓄地與羅瑪聯合一起嗎?如果有障隔的雙方都能深入自我反省,他們不難藉聖神的幫助發現到,保持分裂是一種錯誤的想法。歷史的影響、誤解、不合理的恐懼都可以造成表面上的分歧,不知不覺地遮蓋我們所相信的真理。我深信情況確是如此。」

這些文字寫於一九二五年,不但使羅瑪,而且使各地很多神學家的眼界大開。另一方面,這些說話似乎與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的各項肯定相吻合,除了顯出他的偉大愛心和熱情外,也表達了他的深度智慧和信念。這樣,他成了天主教合一運動的真正前驅之一,而這個銜頭也是他所擁有的眾多崇高銜頭之一。

 

 

9:不是併吞,而是與聖公會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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