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慶典--應如何進行

對香港教區禮儀慶典的一點反省

楊正義著 陳德康譯

 

神思 第六十三期 二零零四年 103-1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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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世界,在不同的文化和宗教下,形形色色的慶典在進行,其多元和豐富的內容,令人歎為觀止。不論是定期的每日、每星期、每月、每年舉行,或只是間中出現,甚至只出現一次的不同場合 - 聚會、遊行、守齋、朝聖、節日、喪禮、婚禮、加冕、彗星出現、節令、新年、開幕、宣誓和發願、紀念、誕生、週年紀念、起始和終結、比賽、奧林匹克、不同種類的重聚等等 - 將人的焦點集中。
由於需要檢視香港教會的慶典,促使我作是次反省。在探討籌備和舉行慶典的四個基本範疇或元素和我們在這四方面的表現前,就堂區和教區慶典中出現的困難、趨勢、態度和具體情況列舉一些例子,可能對反省有幫助。


我們經常聽到「慶典」、「瞻禮」和各式各樣的聚會,有時會難掌握「慶典」指的是甚麼。中文和英文用「慶典」一詞形容各類型的禮儀活動。一些極具吸引力,令人完全投入其中,例如是聖週的禮儀、聖誕的子夜彌撒和一些特別的禮儀,如授秩禮。其他絕大部份雖然可被通稱為「慶典」,但是對普通教友來說無大不了。換言之,若凡事也被稱為「慶典」,則沒有一事是「慶典」。
在採用羅馬禮的今天,一個區分節日的奇怪制度,令「活動」本身淪為次於禮書的選擇或要求。對那些已被經文弄得胡塗,或是對禮儀年的「時間性」無大認識的人來說,隆重的禮儀、瞻禮、紀念(正式的、強制的和非強制的)是無分別。


慶典和瞻禮,如聖誕期和聖週的慶典,應能引領參與者進入一連串迷人和多元的經驗。實際上,這樣的慶典和瞻禮如鳳毛麟角,原因是有些人認為他們需要對一切加以「評述」 (評述者) 或解釋,大幅度限制了信眾自己去體會慶典的內涵和意義的空間。


很可惜,有些主祭、服務員和負責籌備禮儀的人「機械式」地施行禮節,依禮書而行。另一方面,也有些主禮或策劃者認為禮儀本身「未夠份量」,必須加入新元素,使禮儀豐富,將其提昇為「特別項目」。一個最好的例子是「超載」的堂區主保瞻禮彌撒。將一切可以想得到的,包括初領聖體、堅振、病人傅油、重宣婚姻許諾等加入彌撒。問題是這樣一來,感恩祭的簡潔蕩然無存。


另外有些人,企圖用禮儀的包裝,製造非禮儀性的慶典,結果是令所有人摸不著頭腦。最明顯的例子是「覆手禮」。覆手禮應只適用於特定的禮儀,但是今時今日它已超出其預定的範圍,可在任何聚會出現。舉例來說,在堂區服務員的派遣禮中覆手,即是將所有人變成某種「聖職人員」。正如有些堂區將平信徒服務員「裝扮」得與神職人員相似(公教報第3152期,2004年7月18日第 2頁)。


在教區層次的聚會,有大群身穿長袍的神職人員聲明,雖然所有列席教堂的人都應予以尊重,但是禮儀始終是神職人員的職權。


在經常舉行的慶典(例如主日感恩祭),如何保持會眾的參與、投入和興趣似乎是另一難題。若我們認為每次聚會,參與者都應有「強烈」的感受,正如我們希望新領洗者在復活節會有的經驗,那是自欺欺人。我們可能需要重新檢討重複的禮儀經驗作為「儀式」的價值。


某些世俗的慶典、聚會或活動,例如:檢閱、遊行、示威是一些極激烈的事件,但是參與者的目的和動機五花八門。對部份人來說,他們的參與是對政府的抗議。對另一些人來說,他們是表明立場,目的是幫助社會,為未來的一代,保護社會等。每一名參與者有其個人的目標和期望,卻為同一社會性目的聯合起來。 
在禮儀方面,由於「過度解釋」「意義」,或更惡劣的是對意義的「限制」,不是經常容許發展或表達多元的個人和團體目標。結果是禮儀好像一架在跑道滑行兩小時仍未能起飛的747飛機,最終飛機停了下來,我們會問為什麼我們不能去到目的地?


很多年輕人和新皈依者在參與慶典和瞻禮時,期望獲得像賓客般的款待,或能從中「學些東西」。這是被動式參與,與遊行、足球比賽等活動比較極不同。他們也與「較年長」的一輩形成對比。較年長的信友受過嚴格的教理訓練,因不斷參與拉丁禮儀而潛移默化。對這群虔誠的信眾來說,即使主禮打扮得如彩雀,踏著舞步進堂,加上鮮艷的火鶴在頭上盤旋,他們也可無動於衷,依然手持唸珠喃喃祈禱,準備心神,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 於感恩祭中與主共融。他們的觀點可能偏於另一極端,但是最低限度,能帶領信友往期待的終點地。對另一些人來說,許多時,他們只得到些模糊的印象,或瞬即忘記的「概念」,除此之外,一無所得。
有些人相信,每日和每主日的禮儀和特別瞻禮,每次應用相同的方式進行,隆重程度亦應保持不變。對他們來說,慶典應如禮書所載,禮規所列,可變動的只是祭衣的顏色或花卉擺設。 


有些人熱切期待特別安排的團體聚會,使教會變得可見,並啟示基督的臨在,可是他們用的是各種綽頭、舞蹈、戲劇化的把戲。教會是否能因此可見?人是否能因此經驗基督的臨在? 


以上所述,似乎偏向負面,全無希望。可以肯定的是,在會眾中、在堂區內,有信徒努力嘗試深入體會禮儀。很多時,信眾求的是「麵包」,我們雖不致於給「石頭」,但是給的只是禮書。
在計劃和檢討禮儀時,應參考一些基本的禮儀清單。最簡單和可能對是次反省最有用的是藝術家、表演藝人和禮儀專家喜愛的四重元素,即:


1. 認知 - 「我們正在做甚麼?」
2. 視覺 - 「我們看見甚麼?」
3 聽覺 - 「我們聽見甚麼?」- 包括言語、音樂、歌曲和默靜
4. 動態 - 「我們的動作如何?」 - 包括姿態、手勢和動作


應注意的是清單不包括「情緒」或我們應有的「感覺」。沒有人能夠或敢嘗試「計劃」人的情緒反應和感受。若這樣做便是最陰險的操控。禮儀進行時,真實的情緒感受必是自然而生(即使不是全部由禮儀而來)。
讓我們簡略探討這些元素,希望有助我們的反省,對「慶典」的籌劃也有俾益。


認知

慶典的「認知」元素是指對我們所做的有基本認識。不論是主日彌撒、洗禮、婚配或授秩禮,最低限度,每一名參與者對大家當時正在做甚麼應有基本認識。由基本認識開始,可演變成多元的經驗。假如有人參與洗禮時,對過程一無所知(不論是簡淺或艱深的神學理念),他無法真正投入禮儀。
在有非基督徒出席的場合(例如在學校)舉行彌撒,結果也一樣,情況可悲。幸好這做法正迅速消失。最低的要求是參與者對信仰有一定認識,而此認識是藉洗禮而來。會眾的無知或錯知潛藏危機,例如人們會認為殯葬禮儀的目的和設計是頌揚亡者,未做到大力宣揚在面對可佈的死亡時,十字架和復活的力量。
當然我們不要求教友成為神學家,但是經過多年的主日學、慕道班、信仰更新活動和課程;再加上主日講道和其他講道,他們起碼應對禮儀的內容略知一二。神職人員也應如此。在作總結時,我會較詳細論及他們的情況。


慶典的「認知」元素影響其他三個元素,亦是組成我們稱為慶典的整體的一部份。


視覺

慶典的視覺元素是指團體從環境、標記和其他視覺效果接收到的訊息。嘗試反省禮儀慶典視覺元素的影響力,結論是令人沮喪和惱怒。很多時,舉行禮儀慶典的地方名義上是為禮儀特別設計,實質卻完全忽略了「形式依隨功能」的原則。祭台後面的大型圖畫、石砌畫、玻璃畫窗,令祭台和司鐸隱沒其中,使人無法將精神集中於感恩祭。這些藝術和建築特色雖然有其價值,但是對崇拜之所來說絕非重點。


有時,若在場者看到主禮和其他有關人士的行為和表現是如此笨拙混亂,他們也會感到混亂,完全無法投入。很多人在彌撒中也曾有發現主祭亂了方寸,或輔祭欠缺乏紀律或不知所措的經驗。試將教區和堂區的慶典與「搶眼」的佛教僧侶巡行場面、聖伯多祿大殿隆重的千禧年揭幕禮、供奉佛祖舍利子或道教的儀式比較,視覺上,這些活動更具震撼力。


這不是說在任何時刻,我們所有的慶典都必須能打動人心。然而,我們必須面對現實,承認若環境氣氛枯燥,崇拜過程中,可見之物欠缺意境,單憑文字,很難教人投入。


慶典用的標記,應能解說更深層的意義。但是有時又真的很難說得清楚 - 水滴無法說清死亡和復活的力量;若洗禮看起來是人於水池涉水濯足,施洗池無助闡釋洗禮的意義。


慶典的視覺效果包括所有接收到的信息和其對努力投入禮儀的信眾的影響。


有人會質疑視覺元素的重要性,認為它只是「品味」的問題。不要忘記,品味需要藝術和經驗的形成和培養。未發展的品味流於空談,是無知的言論。另一方面,我們要小心,不要低估香港教友分辨鑑賞有品味的和廉價平庸貨色的能力。假如是由他人告訴教友他們需要的正是這些東西,因為是「外地」傳入的,他們會感到「極無趣」。


在視覺上婚禮也會令人感到困惑。莫名其妙地,新郎新娘被安排坐在祭台旁的桌子後。當他們宣讀莊嚴神聖的婚姻盟約時,卻好像預備作黃昏六時半的新聞報導,視覺效果大打折扣。


很可惜,即使堂區的環境適合安放遺體及舉行殯葬彌撒,他們也不會鼓勵教友在聖堂如此做。喪禮降格移師至骯髒、嘈吵、有臭味的殯儀館進行。在那裡,無法看到基督徒死亡的奧秘和莊嚴。此外,堂區教友從所看到的(視覺效果),普遍得到錯覺,認為在聖堂舉行喪禮是神職人員、修女和富翁的專利!


有些堂區,基於不知名的牧民理由或誤解,將所有特別的儀式或禮儀,如嬰孩洗禮、慕道者入門禮、委派送聖體員等,降級安排在星期六晚的主日提前彌撒內進行,剝奪了參與主日彌撒的信眾親睹嬰孩領洗,或兄弟姊妹接受特別派遣的機會。此類安排很奇怪,但也驗證了諺語「眼不見,意不在」 (out of sight, out of mind)。


對主禮和禮儀服務員來說,情況相同。假如信眾看見他們是自信自覺地履行職責,信眾是會接收到信息。相反亦然。若主禮或輔祭不停翻揭禮書,尋找正確的段落,或忘記禮儀程序,信眾同樣會接收到信息,令所有人感到混亂。可以說,理想或目標是一切安排妥善,主禮有信心地依安排而行。若是這樣,信眾不會特別注意他們,因為他們只是整個禮儀行動的一部份。


聽覺

慶典的「聽覺」元素是與聲音或無聲的默靜有關,是任何慶典不可缺少的一環。儀式進行時,言語、歌曲、音樂和靜默,可強有力地將禮儀的信息傳遞。很明顯,這包括主禮和其他服務員的說話、祈禱和指示;也包括聖言的宣讀和用以營造氣氛的歌詠和音樂。


聲音和默靜可以有驚人的感染力,對禮儀有幫助;同樣也可以極具破壞力,幫倒忙。例如:不能正常運作的音響系統、手提電話的滋擾、音量過大的音樂和歌詠、咕噥的禱聲和宣講等,似乎只會使信眾感到煩悶緊張,大家頻頻看錶對時。


音樂揀選適當與否可以帶來正面或負面影響。人會否在新年或聖誕前夕的慶典播放喪禮用的歌曲或聖樂?我相信不會。那麼,不論團體或策劃者的動機,在將臨期用聖誕曲;四旬期用復活節的樂曲;以讚頌聖母的詩歌作領主詠,只會令全會眾愕然。若歌詠團堅持用外文(如拉丁文和英文)詠唱歡呼曲、答唱詠、天主經、羔羊頌等(信友回應部份),令會眾「目瞪口呆」,變得被動。


對那些認為崇拜是純粹以文字,更多的文字組成的人來說,守靜默是很困難的。集體默觀式的靜默要成為有吸引力和深度的祈禱,需要培育和練習。對一個不能放棄或關掉手提電話和耳筒收音機的社會來說,這是一項艱巨,但必須完成的任務。


我們已被帶入「禮儀只是文字」的「死胡同」。很多人相信要禮儀和慶典成功,每次要有「新鮮感」。新歌、新經文出現,變化成為定律。然而,真正的儀式,重複而非變化是定律。是重複的音律引發聽者回應,毋須依賴書本或文字。禮儀中已有重複的音律。例如致候詞「上主與你們同在」,答句是大家熟悉和自然的。可是有人認為我們應採用多種不同的答句,好像是可供人選擇(所以有多款的經文,繼而有不同的單章、書本)。


東方禮的聽覺元素非常突出。信眾毋須依賴歌集或彌撒經書。他們自小已被灌輸禮儀的基本應對和唱頌,可變的部份和特別的經文則由歌詠團和司鐸負責。很可惜,在內地和香港,真正的「本地」中國天主教徒崇拜傳統正迅速消失。四重歌詠禮儀的倡導者和壟斷的信友歌集出版者無視或踐踏這些傳統。潮州教友、廣東教友、上海教友的祈禱唱詠之聲絕對是引人入勝,是今日的禮儀音樂沙漠不能比擬。


聽覺元素的內容豐富,是投入崇拜和慶典不可缺少。奇妙的聖誕曲 - 平安夜,我們只要聽到其前奏部份,毋須進入歌詞,只憑起始音樂的旋律,已立即勾起強烈感覺,營造氣氛,甚至是對主開放。奇怪的是,很多會眾從不考慮在唯一適合的慶典 - 平安夜子夜彌撒 - 採用此曲。在子夜,寒冷漆黑一片,詠唱此聖誕頌,能超越語言界限,對普世信友有極強感染力。若在聖誕日中午的禮儀詠唱此曲,已完全不是味道。
有些禱文是屬於慶典的一部份,祈禱文的創作或翻譯水準非常重要。相對於「舊」經文的朗朗上口,虔誠的教友頌唸時如河水滔滔不絕,所謂「新」的聖母經(非忠於聖經的)、天主經、光榮經、又聖母經,聲律平淡,是一種折磨。


即使原經文的用詞是「文言」,這又如何?甚麼是我們祈禱和崇拜的「另類選擇」?不可勝數的人在新紀元音樂的歌詞和唱頌或佛教徒的唱經中尋找安慰。無論我們是推崇新奇,尋找新意;或是相反的,執著於既有的演繹方法或著迷於拉丁或羅馬禮,事實上,我們是將教友驅離團體。我們必須尋找聲音、言語、音樂、歌曲的傳統的根,但是更重要的是宣講真理。


動態

今日普遍用「身體語言」一詞,是人無時無刻不在使用的「語言」,雖然他未必意識到。一個簡單的手勢、觸摸、擁抱、鞠躬、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瞧一瞧、注視、冷眼等等,已可傳情達意,令人嘖嘖稱奇。
遊行中,人們走在一起時的表現;佛教僧人的巡行;佛教徒為表示對佛祖舍利子的尊敬在地上爬行;隱修士在唱經時俯首;足球賽和賽馬令人興奮或沮喪的時刻;弔唁者表達對死者的哀悼一同行三鞠躬禮;授秩禮中的五體投地和覆手等,種種的身體語言極具吸引力,同時傳達深層信息,毋須加以闡釋。


簡單的同行、跪拜、站立、鞠躬、甚至是坐著,也能助人投入慶典。我們看過非洲和其他地方有關崇拜的電影。人們歡欣跳舞,讚美欽崇上主。在這方面,很可惜有些有心人仍然受「禮儀舞蹈」是珍貴重要的錯覺影響。事實正相反。所謂「禮儀舞蹈」其實只是數人的表演,置在場的會眾於被動位置,惹人厭煩,弄不清舞蹈的目的。以宗教為題的舞蹈,或以舞蹈表達祈禱、默想、故事等,當然有其可取之處,但絕不是在禮儀中,在損害會眾參與的情況下出現。簡單來說,真正的禮儀舞蹈是指所有會眾一起做動作,而非少數人的活動。


有人會爭辯,所有人同時在禮儀中舞蹈,並非「中國文化」。此處不適宜就此議題進行辯論。值得思索的是,大群熱衷太極和六通拳的人,經常在公園或其他場地「舞蹈」練功;群眾依循音樂節奏同行或依據某種規律在街上遊行是獨特的經驗,這一切有助我們深入明白禮儀「舞蹈」。(雖然用跑車聖體出巡,作為集體「舞蹈」或巡行的一部份,是很難說得過去。公教報第3148期,2004年6月20日第二頁) 。
慶典的動態元素極重要。但是我重申,這是可以學習得到。當然,動作與慶典其他三個範疇 - 視覺、聽覺、認知 - 互相關連。


有些人希望為禮儀的各種動作立法,或強制執行動作。例如:唸天主經時,所有人同時舉起雙手或手拉手。這可以是好的做法。如果所有人希望如此「做」的話,這是可接受的,但是不能強迫他們接受。這手勢不是「本地」的表達方式。 


同一道理適用於跪拜、鞠躬等動作。不同的文化用這些動作表達尊敬欽崇。有些人反對鞠躬,所持的理由是羅馬禮要求跪拜。話雖如此,羅馬禮也要求因應風俗文化的差異,將表達方式,謹慎作出適應配合。 例如:世界上,有些教會的會眾是坐著聆聽福音,因為根據他們的文化,這樣才能表達對福音的尊崇。即使是一些簡單的動作,例如:進入教堂前先脫鞋,赤腳參與禮儀,也是深度虔敬的表現。影響整個團體的一些動作,或是動作上的變動,只能由主教決定和執行,不是個別牧者或禮儀小組能決定的。


上文已簡略觸及瞻禮和慶典的四個元素。事實上,就每一個元素,可以作更深入的分析和討論,也可以列舉更多例子。總括來說,認知、視覺、聽覺、動態四方面是構成教會「慶典」的骨幹,使慶典能夠進行。
香港教會今日面對的挑戰,同時也是中國大陸教會面對的挑戰,因為他們已開始發展自己的禮儀生活 (希望他們的禮儀是建基於自己的經驗和文化背景,而非「舶來貨」),首要的是我們必須尋回基督信仰真正禮儀的特色 -「靈性」或「神聖」感。這不是要求時光倒流,恢復脫利騰大公會議的改革和庇護五世彌撒經書。絕對不是。第一步要做的是妥善計劃,深入反省第一個範疇,即 - 「我們這樣做時,究竟是在做甚麼?」在所聽、所見、動作方面進而問:「我們是怎樣做?」


假若我們要將自己的意見強加於教會在禮儀上對我們的要求,因而開始迷失方向,出現慶典表面上是優美,實質空而無物的情況,也不會令人驚訝。


要「重獲」和「宣揚」慶典、聚會、崇拜的靈性幅度,應先由特別祝聖為「人靈服務」 - 特別是禮儀 - 的聖職人員開始。神職人員曾在修院和牧民培訓的禮儀和宣講課程接觸到豐富的知識、概念、經驗,我們不禁會問是甚麼令到那麼多年輕的神職人員忘記或忽略這一切。當然主持禮儀不是司鐸唯一的工作,禮儀慶典卻是教會生活的泉源和頂峰。


與禮儀靈性經驗相關的另一個問題是,除了禮儀和慶典外,我們已除去與禮儀相關連的虔敬生活,無任何代替,即使有也只是源於某種「私人啟示」的禮儀和活動。


自起初,教會已經驗到不能單靠禮儀慶典負起表達基督徒崇拜的全部的重擔,或實現與主共融相偕的渴求。教會的虔敬生活必須發展。最近出版的《有關熱心敬禮和禮儀的指引》(禮儀與聖事部,梵蒂岡2001),提供了很多與虔敬生活有關的有趣和重要的原則和例子。


靈性幅度應包含祈禱中的崇拜團體和與主相遇的期待。正如其他崇拜一樣,靈性幅度由與主相交相知的經驗開始。靈性幅度對我們的年輕人和慕道者的陶成有何重要?對團體來說,其重要性可以是很戲劇性地顯露出來,也可以在一些情緒高漲的時刻(例如授秩禮)清晰突顯出來。但是在「一般」的時期,我們的任務是力求在禮儀的主要範疇有一致的處理方法,使我們能真正意識到我們慶祝甚麼,並能使我們在慶典中繼續成為可見的教會 - 天主的神聖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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