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濟第三會的傳統
朱鈿棣
神思 第四十五期 二零零零年五月 71-8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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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朱鈿棣修女的文章追尋自己修會的特質,發現聖方濟給予第三會一份神貧補贖的靈修。這份神貧和微末的悔改靈修,加上為貧窮弱小者服務,便成為方濟正規第三會的優良傳統。梵二後,正規第三會的男女會士紛紛回到方濟的神恩,重寫會規,把這份富饒的補贖神修成為自己生活的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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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濟的傳統植根於中世紀的教會傳統。天主聖神奇妙地賜給方濟獨特的神恩,帶領他從十三世紀的在俗福音生活運動中,脫穎而出,創立了方濟會的三大支派,方濟第一會、第二會、即嘉辣隱修會,和第三會。身為方濟正規三會修女,我曾反躬自問,甚麼是方濟三會修女的聖召?每當念到某些經文,稱方濟為「父」時,心裡有無限的疑問。因為我認識我修會的會祖,而方濟怎樣成為我的「父」呢? 是精神體系的附屬嗎?是修會組織上的掛勾嗎?是名副其實嗎?亦或是名稱上的殊榮呢?
1. 中世紀的在俗福音生活運動
從十一世紀末到十三世紀初,教會內興起了大小的宗教運動。無論是神職人員,隱修士或在俗的平信徒,正統的或非正統的,都追本溯源,渴求回復宗徒時代的福音生活。這種宗教情懷的產生,出自許多的因素。首要的是教會內虔敬熱心的信徒,非常不滿當時教會組織的腐敗。藉著政教合一,政府勢力侵入教會的組織,對她施加壓力和控制。為了爭奪權力、金錢和土地,雙方進行聖職買賣。於是一些賦有先知使命感的司鐸、隱修士和信徒,便大聲疾呼,要求重回到宗徒時代的教會模式。事實上,其時教會也曾努力自我革新,例如教宗額我略七世(1073-1086)所推動的教會改革運動,和拉特朗第一屆大公會議(1123)。雖時勢不允許教會獲得預期的改革效果,但卻助長了福音生活運動的誕生,因為額我略的改革,著重信徒模倣宗徒們生活的德表,推翻過往的觀念,以為只有神職人士才配稱度宗徒的福音生活。
於是,熱衷於教會改革的司鐸和隱修士,離開堂區和修院,像宗徒們一樣甘願貧窮,沿途施教,勸人悔改。他們的熱誠和善表,吸引了許多平信徒。他們自願離開一切,跟隨宣道者,加入度福音生活,形成教會內的一種新團體,也就是十二和十三世紀補贖者和補贖團體的胚胎。中世紀補贖者和補贖團體的發展,非常錯綜複雜,可能缺乏了教會方面的回應和領導,致使一些宣道者和團體流落於異端,並與教會對抗。方濟出生於這年代,自然接受時代的薰陶和教會的傳統。他並沒有創新地建立貧窮和補贖的團體,卻隨從聖神的指引,先接受悔改,體驗其中的奧秘,然後宣講,使它發揚光大。
2. 方濟---補贖者
方濟於1206年歸化後,常順從天主聖神的感召。有一天,他如常往Foligno城售賣布疋,回亞西西城途中,路經破舊的聖達米盎聖堂。進堂後,找到了一位貧窮的司鐸,把所帶的錢全奉送給他,並將自己內心的意願告訴他,懇求他為了天主的原故,讓他住在那裡。(1)Pazzelli認為方濟當時的行動,是要求聖達米盎的司鐸接納他成為補贖者。當方濟父親無法改變自己兒子的心意時,便惱羞成怒,拉他往主教面前控告他,要他歸還所有的財產。Pazzelli解釋方濟父親須在主教前控告兒子而不在市政府前,實因那時方濟已被教會接納成為補贖者,享有神職人員的特權,不受國家法律的審判。(2)方濟修補聖堂時,他穿著隱修士的服裝,腰間束著皮帶,手裡拿著棍杖,足上穿著鞋,如其他補贖者的一樣。而且,初期他與弟兄出外宣道時,自稱為亞西西的補贖者。(3)多方面證明他曾是補贖者或過補贖者的生活,為了解方濟第三會的根源,這是非常重要的。
3. 方濟的補贖靈修
1226年,靠近臨終前的日子,方濟回顧天主在他身上的作為時,在遺囑上綜合了他補贖的經驗:「看,主如何賞了我方濟兄弟開始做補贖的恩典。當我生活在罪惡中時,最厭惡見到癩病人;但主親自將我領到他們中間,而我就慈愛地照顧了他們。在離開他們的時候,以前對我好像是可憎惡的,此刻對我的心身都成了甘美的。不久我便離開了世俗。」(4)這裡方濟描述他親身經歷過的兩套相對的價值觀,一套是一般人所渴求的,而另一套是耶穌在福音裡教導的。被天主感化的他,選擇了福音的價值觀。從此他走上補贖的道路,棄絕一切榮華富貴,從自我為中心,改變以天主為中心。正因他所選擇的,不為亞西西人,甚至他的父親所接納,他慘遭家族和社會的排斥。不久,他離開了世俗,成為一位補贖者。他的補贖含義取自福音,一如耶穌開始宣道時說:(5)「時期已滿,天主的國已臨近了,信從福音吧。」為方濟,補贖是metanoia,洗心革面,回歸天主,並全心、全靈、全意、全力愛祂在萬有之上。
從初期的傳記中,我們很難確知方濟的補贖經驗如何影響他聖召的發展,但很可能透過個人的體驗,他漸漸意識到平信徒、神職人員和隱修士,都迫切需要悔改。他必然看到當時教會的腐敗,和聽到異端補贖團體批評教會的韾音。他觀察一般補贖者和團體,只著重外表和肉體上的苦行,已脫離福音補贖的意義。為方濟,補贖不只是善工,而是一種靈修的旅程,要求人不斷悔改,去回應天主愛的召喚,如保祿宗徒所說的變成「新人」。
在瑪竇宗徒瞻禮的彌撒中,主祭恭讀主基督遣發弟子出外講道的福音。方濟一聽到基督弟子不應有金、銀、銅錢,路上不要帶口袋、鞋及棍杖時,便喜不自勝,大聲喊說:「這正是我所願意的,這正是我所追求的,這正是我全心希望實行的。」(6)Desbonnets認為他這戲劇性的反應,因為他早已有這傾向,但思想仍未成熟,卻在心裡醞釀著,直到恭讀這段瑪竇福音時,內心頓時豁然開朗,能清晰地領悟聖神在他內的啟迪。(7)許多初期傳記都依據Celano記載這事件,証明它的真實性和重要性。不過,假若方濟沒有歸化和補贖的信仰經驗,他能領悟天主藉著這段福音召叫他嗎?從那時起,他奮不顧身,不害怕別人的嘲笑和戲弄,像宗徒一樣,過著貧窮流浪的生活,往各地宣講悔改和補贖的福音。這樣,他從補贖者變成為宣講補贖者。聖文德說:「他付諸實行,並使其生活一律以福音給宗徒所訂的規律為準則。」(8)
4. 方濟----第三會始創人
當時,許多教會和社會人士反對方濟的生活方式和宣講。但是他對天主的熱愛和他的誠樸生活卻吸引了幾位追隨者。1210年,方濟與12位弟兄同往羅馬謁見教宗依諾森三世,請求批准他們簡短的生活章程。他喜出望外,教宗不但口頭上允許,而且委派他們去宣講悔改的福音,歸化人心。從此,方濟與弟兄便放心大膽地往各處宣講,不受任何的干擾。
在眾多聽者中,當然有些是補贖者,也有來自社會各階層人士,其中許多渴望常受他訓導。Celano上傳有這樣的記載:「到處聽到感謝與頌揚天主之聲,使到許多人擯棄了俗務,並由聖父方濟的生活及訓言,學習認識自己而追求敬愛造物主的策略。許多出身貴族及家世微賤者,神職及非神職人員因了天主的默示,開始來到聖方濟那裡,希望永久接受他的紀律及訓導。……他是一位傑出的技師,教會因了推崇並因了一依他的計劃,規章及言論行事而使其男女信友煥然一新,同時三個行將得救者的軍團亦因而凱旋。」(9)另外《三友拾遺》的作者寫道:「至於渴望入會的已婚男女教友,因為有婚配聖事的約束,都遵照弟兄的指導,在各自的家中獻身,潛度贖罪的靈修生活。」(10)同樣,Anonymous
of Perugia傳記中記載:「許多女人、貞女和失去丈夫的婦人,聽了弟兄的講道後,非常激動。『我們可做甚麼?我們不能加入你們的行列。請告訴我們如何救自己的靈魂。』為回應這要求,弟兄盡可能在各市鎮建立團體,讓這些婦女們度補贖的生活,同時委派一位弟兄做她們的視察者和規勸者。」(11)
由此可見,初期的傳記一律公認方濟是第三會的始創人。Schmucki研究初期傳記裡有關三會的記載,指出軍團意思為天主服務的團體,或神職人士生活的條件。事實上,Julian of Speyer的方濟傳,和聖文德的方濟大傳,都以同樣的意思採用軍團的字彙來形容方濟所創的三個會。並且,三友記提到三個會先後在適當的時候,得到教會最高領袖的核准和欽定。(12)
使人感到遺憾的,是初期傳記沒有提及方濟甚麼時候創立第三會。一般研究方濟的學者,同意大約在1215年至1219年之間成立,因為歷史記載,1215年後,在教會內補贖性質的團體大量增加。所以,不是我們想像的,方濟按步就班地創立第一、第二、第三會。方濟雖是創會人,但他與第三會的關係比較疏遠。他是始創人和導師,而不是策劃者或管理者。Schmucki說得好,方濟在第三會中播下福音生活的種子,然後隱退,讓它自然地生長。(13)
5. 第三會的靈修
第三會,The Third
Order,是後期的名稱。在初期的傳記中,它被稱為補贖會或補贖兄弟姊妹會。顧名思義,方濟給第三會的精神,是他初期所經歷的補贖靈修。在不同的生活處境中,度圓滿的基督徒生活,棄絕罪惡,重新歸向天主,捨棄俗世的依戀,全心愛主愛人,成為在基督內的「新人」。Celano上傳,就是最早寫的方濟傳。其後參照它而寫的傳記,直到聖文德受修會大會之託而寫的正規方濟傳,都提及他為補贖弟兄寫了簡短的生活章程。可惜這章程早已失傳了。我們無法確知他給第三會的靈修指導。
幸然,近代研究方濟學的學者,在他遺留下來的書信中,對第三會的靈修有新的發現。首先於1990年,Paul Sabatier發掘出方濟給補贖兄弟姊妹一封書信。後來Kajetan Esser,一位方濟學的學者,強調方濟的致信友書並非為一般信友,而是為第三會的補贖兄弟姊妹寫的。因此,Sabatier所發掘的給補贖兄弟姊妹的書信是一書,而現今在舊出版的方濟言論集中的致信友書,是給補贖兄弟姊妹的第二書。(14)所有方濟學的學者都同意Esser的學說。最新編寫全套三本的亞西西方濟初期文件,已將這兩封書信改名為給補贖兄弟姊妹的初期勸告書和後期勸告書。(15)
Esser的研究結果,無疑把早已遺失了的補贖兄弟姊妹初期生活章程,重劃出一點輪廓,對第三會的傳統,和它今日的靈修,有極大的貢獻。將近八百年的方濟會歷史,沉重的包袱使第三會的精神有點僵化。為能捉摸到第三會的靈修,我們值得嘗試分析給補贖兄弟的初期勸告書。
全封書信分為兩章,題名是那些做補贖的,和那些不肯做補贖的。為方濟誰才算是做補贖的人呢?書信中列出;那些全心、全靈、全意、全力愛天主和愛近人,惱怒自己的罪惡,領受主耶穌基督的體和血,並生活上結出悔改果實的人。Pazzelli認為方濟是熟悉聖經的人,他很清楚除非人能不斷馴服易於犯罪的脆弱人性,克服自我中心和自大,人絕不能愛天主和愛近人。(16)其後信中方濟激動地讚誦上主,因為凡堅持這樣做補贖的人,上主的神臨於他們的心中,使他們成為天父的子女,基督的淨配,弟兄和母親。多麼美麗的聖三靈修!補贖的特質是悔改,而悔改能領人進入天主聖三的氛圍內。方濟雖則沒有參與組織第三會的事宜,卻把自己的補贖靈修經驗,傳遞給願意在俗追隨他的人。相反,我們今日的觀念,以為補贖就是克己、守齋、祈禱和其它的苦行。不錯,方濟歸化後過著非常克苦的生活,甚至過份地虐待自己的肉體。可是這些只不過是工具,他愛主越熱切,便越渴望能完全歸化。他的目標卻是聖三生活的奧蹟,在聖神內,成為天父的子女,基督的淨配,弟兄和母親。
6. 第三會的發展
如果我們將方濟寫給補贖兄弟姊妹的前勸告書和後勸告書對看,我們會發覺後期的勸告書是前期的延續。這証明方濟對第三會的關懷,在他有生之日,他仍不斷給他們指導補贖的道路。事實上,當入會的人數劇增,問題也隨著接踵而來。方濟再一次給他們解釋補贖的意義,而且對不肯做補贖的勸告,變本加厲,甚至以死亡的比喻來警告。歸根結底,兄弟姊妹補贖會缺乏基層的組織,而初期的方濟小弟兄們,大多數過著流浪式的宣講生活,不可能給他們有系統的指導。於是它們各自發展,生活模式和持守的精神各不相同。除此之外,Pazzelli提到一個外在的原因。為協助各補贖團體能忠於教會,不受異端的在俗福音團體,如Cathari和Waldensians所影響,設立組織確是當時燃眉之急。(17)相信方濟亦意識問題所在,可是其時的小兄弟會,何嘗不是內部產生矛盾?1221年,方濟會的監護人,Cardinal Ugolino,要求方濟重寫會規。同年他協助方濟寫補贖兄弟姊妹的規章,Memoriale Propositi。可惜,條文式的紀律,把方濟給補贖者和團體的福音理想僵硬了。現今這文件的手抄本仍存在,只是看起來,接觸不到他的靈感和心聲。組織和架構往往是神恩的致命傷,但只有神恩而沒有組織和架構,同樣也會使神恩趨向滅亡。
Memoriale Propositi的內容簡潔,針對當時的弊病而定下應守的規條:如神貧,捨棄世俗,衣著簡樸,禁止參加舞會和在俗的娛樂,祈禱和參與聖事,每日誦念日課和作私省察等。組織方面,要求兄弟姊妹的補贖團體,無論同居或居住家中,每月集會一次,並須邀請一位熟悉聖經的神職人員來講道。而教區主教應委派視察員,定期往各團體巡視和指導。入了會的,應為貧窮、病患的人、特別臨終者服務。
從1221年到1289年,多位教宗的文告要求地方主教接納方濟的補贖團體,保護他們不受政府的迫害。教會對第三會看重和欣賞,為自己卻獲得好處。因為藉著方濟第三會,福音生活得以廣揚,直接實踐額我略的教會革新運動。另一方面,方濟要求他的兄弟姊妹忠於教會,不像其它的福音運動團體,批評教會,高唱獨立,和爭取訓導權。教會借用方濟第三會的正統精神,樹立福音團體的模範來排除異端。
1289年,教宗尼各老四世,曾任方濟第一會總會長,登位後不久,義大利各地的方濟補贖團體請求教宗給他們一個正式的會規。他採納了方濟會士Caro修改Memoriale
Propositi而編寫的會規,並鄭重聲明,補贖生活方式源於方濟,團體每月集會的指導者和團體的視察者,皆由方濟小兄弟會會士擔任。尼各老的會規,首次統一屬於方濟會的補贖團體。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們改稱為方濟第三會。這會規卻倍伴了第三會無數男女會士多個世紀,而為在俗第三會,直到1883年為止。
7. 方濟第三會在俗和正規之分
方濟第三會有近八百年歷史。現今,全球有三萬多自稱為方濟第三會修會的修女,和數目也不少的第三會男修會會士。許多時,我們會反躬自問,到底是從那裡來的呢?我們是來自方濟第一會嗎?是我們的修會會祖,因羡慕方濟的神修,請求掛勾在這古老的樹幹上嗎?無論怎樣,今日正規第三會的修女修士們,很難意識到我們是來自方濟所創的第三會。甚麼是方濟正規第三會的特質?我們更不知如何回答。
自從上世紀,方濟學的學者,不斷做尋根的研究,幫助我們重回方濟的懷抱,了解同一神恩分施於三個不同的召叫。最早的Celano方濟傳上,論及方濟創立第三會時,沒有在俗和非在俗之分。入會者中,有神職人員,即司鐸和隱修修士,貞女和獨修女士,已婚的男女和寡婦,也有當時福音運動的補贖者。1221年後,他們自然地按不同的身份成立團體。除了司鐸外,大致分為兩種:獨修和隱修團體,而教會公認他們是獻身修道者,和在俗在家修道或共同一起生活的團體。由此可見,方濟在世時,度修會生活方式的三會團體已存在。Pazzelli認為方濟和弟兄熱愛團體生活,無形中鼓勵了補贖的兄弟姊妹趨向團體的發展。所以不久,有些團體向地方主教申請宣發修道聖願。1323年,教宗若望二十二世登位後,才正式批准方濟第三會分為兩大支派:方濟在俗三會和方濟正規(regular)三會。跟著下來的幾個世紀,許多修會,特別傳教女修會,加入方濟正規三會。她們都繼承第三會的優良傳統,就是悔改和歸化的靈修,和為弱小貧窮的人服務。(18)
8. 方濟靈修的復興
「主將弟兄們委託與我之後,並無人指示我應做何事。但至高者親自啟示了我:遵照福音而生活;遂令人用簡單的語言寫出,而為教宗所批淮。」(19)方濟這幾句在遺囑裡的話,表達他努力將上主賜給他的神恩,傳遞給下一代的弟兄。但在修會急速發展過程中,神恩與組織不能彼此協調時,弟兄們便有所抱怨。方濟迫不得已重寫會規,將上主啟示給他的福音生活,費盡心血寫下第一會規和獲得宗座批准的第二會規。他給人的印像,是一位要畢生竭力把神恩和個人的理念傳遞給弟兄姊妹的創會人。
可是,除傳記裡提及的簡單生活章程外,方濟卻沒有給第三會會規。1221年的Memoriale Propositi是出自Ugolino紅衣主教的手筆。1289年的三會會規是修改Memoriale Propositi而編寫的。然而,它卻帶領了方濟在俗三會六個世紀之多,到了1883年才修改。同樣,它也為方濟正規三會所採用,因為直到1521年,正規三會才有自己的會規。世代相傳,經歷過許多人事的變遷,組織的更改,難怪到了二十世紀,我們質疑三會會規究竟能傳遞多少方濟的神恩。雖屬於方濟大家庭,而把握不到他精神的核心,確是我們的最大遺憾。
梵二聖神的風吹拂後,每個修會都回到創會人的神恩,重寫會規。1973年,男正規三會聯會開始商討重寫會規的可能性。那時許多正規三會的男女修士修女才如夢初醒,開始認識方濟遺留給他們補贖神修的富饒。方濟正規三會新會規終於1982年面世,並同年獲得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的核准。新會規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它採用方濟的話共86次,和聖經章節59次。它的特色是予人靈感,引人接近三會的泉源---方濟。它的中心思想是補贖,用方濟寫給補贖兄弟姊妹的勸告前書作為會規的引言,回復他創三會時的理念。方濟的神貧和微末是模倣福音中降生成人的耶穌基督,是福音生活的核心。然而,福音生活卻不能脫離補贖,悔改,metanoia。不過為方濟來說,沒有神貧和微末的悔改也是虛偽的。今日,新舊正規三會會規對比之下,真有天淵之別。我們要珍惜它,善用它,使它成為我們生活的指標。
方濟三會走過了漫長而崎嶇的道路。路程上,教會設法保存它的特質,所以保護它和掌管它,小心地把它安放在一些架構裡,至使它不能自然愉快地生長。但上主之神並沒有離開它,而組織和架構也沒有窒息它。它的特質,來自方濟的神恩,仍然存在它內。在適當的時日,它突然衝破柵欄,開花結果,放射出福音精神的光芒。
註釋
1. Celano, Thomas《聖方濟傳上》8。韓山城譯, 安道社會學社出版,1977。
2. Pazzelli, Raffaele,
St. Francis and the Third Order, Franciscan Herald Press, 1989, 87-90.
3. Legend of the Three Companions,
4. The Testament of St. Francis, Omnibus of Sources, 67.
5. 谷1:15。
6. Celano《聖方濟傳上》22。
7. Desbonnets, Theophile,
From Intuition to Institution, Franciscan Herald Press, 1988, 5-7.
8. Bonaventure, Major Life, Omnibus of Sources, 647.
9. Celano《聖方濟傳上》37。
10.《三友拾遺》60。張俊哲摘譯自Omnibus
of Sources,思高聖經學會出版社,1985。
11. The Anonymous of
12. Schmucki, Octavian, "The Third Order in
the Biographies of St. Francis" Greyfriars
Review, Vol.6, No.1.1992. (The Franciscan Institute N.Y.) 82-98.
13. Schmucki, "The Third Order in the
Biographies of St. Francis", 101.
14. Pazzelli, St. Francis and the Third Order,
110.
15. Francis of
16. Pazzelli, St. Francis and the Third Order,
111.
17. Pazzelli, St. Francis and the Third Order,
129.
18. Pazzelli, St. Francis and the Third Order,
152-154.
19. The Testament of St. Francis, Omnibus of Sources,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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