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 第廿五期 一九九五年五月 17-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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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條理地從人的道路開始講，人的佔有慾使人踏上財富、榮譽、驕傲的追求。文章繼而指出馬爾谷福音中基督作為人子的道路，是棄絕自我的十字架苦路。最後作者用依納爵《神操》中基督神國、兩旗、三級謙遜的觀念，幫助人擺脫人的虛榮道路，從而為愛基督去走人子的十字架苦路。為生活在消費主義社會，追逐名利的我們，這篇文章甚發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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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分為三部分，各部分連繫緊密，也可單獨探討。第一部分講述人性具有強烈的佔有慾。我們可以開玩笑地說，這是無人能免疫的。因此，我們須對以下的情況作出反省：1.我們本身的態度及生活方式；2.香港這個消費社會；3.一般的市場經濟。佔有慾其實不僅指物質方面，甚至美麗、足球技術及律師的才智也是價高者得的。這種佔有慾使我們被虛榮所迷惑，妄自尊大。
第二部分探討馬爾谷福音的中心思想；其中描述上主委派的解放者 ── 耶穌基督 ── 的生活方式。這種生活方式與被資本主義社會視為正常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因為耶穌是出於對我們的愛才過這種生活方式。
第三部分使用聖依納爵羅耀拉的神操幫助我們脫去資本主義社會的流行服飾，換上耶穌基督的破舊衣服。我們這樣做並不是對任何事物、任何人表示不滿，而是出於我們對耶穌基督的愛和為了肖似祂的渴望。
孔子在《論語》說：「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里仁篇)。這句話簡潔有力，充分表達出人的本性就是追求物慾(財富)，以及渴求他人的尊敬(榮譽)。
這兩種渴求在現代社會裏隨處可見，我們仔細想想：雖然海關人員全力堵截毒品，但每年仍有大量毒品流入本港。最近的數字顯示，公司行政人員從事的商業欺詐行為有驚人的增長，而專業人士收取的服務費用亦十分高昂。例如，最近律政署須每月向一名低級法律顧問支付港幣七十萬元的服務費。
香港人重視財富和銜頭的程度，可從三位女記者最近進行的調查獲知一二。這三名女記者試圖找出，在香港光顧商店時，財富和銜頭是否很重要。她們分別冒充為三名男士的秘書，這三名男士分別是：第一個，勛爵，住在倫敦；第二個是白手興家的商人，也是來自倫敦；第三個與其他兩個不同，是一名中國商人，最近從加拿大返港，本身是一間中型公司的總經理。三名秘書以「老板」的名，輪流致電予不同的商店索取多項優惠。你猜那一個老板獲得優惠呢？對了，就是「勛爵」，他予人最深刻的印象，而那名本港出生、中型公司總經理卻只能排列第三名！
財富和榮譽使我們越來越關注自己的價值。可惜的是，財富與榮譽也使我們過於自信，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甚至視支配他人為一種權利。我們喜歡主宰他人，對人頤指氣使；除了自己外，便沒有上主，這就是上述標題列出的第三種事物──「驕傲」。
這三種事物與「福、祿、壽」三星並不是毫無關係的。福祿壽之常出現在農曆新年的利是封上，是我們希望自己和至愛的人在來年得到的祝福。
上述提到的基本慾望並不局限於某一個種族。事實上，這些慾望十分普遍，往往給誤作為我們的本能，是理應追求的。可是，哲學家及宗教領袖知道他們不能盲目接受這一切，甚至政治家也並不完全贊成為了財富而追求財富。
政治家不應縱容完全建基於這三種事物的生活方式。社會上貧富懸殊、身居要職者貪污舞弊，更不必說的是販毒對社會造成的禍害。這一切已迫使立法局議員通過多項法例，遏止這股任意追求財富的慾念。
哲學家慨嘆人們普遍把「擁有更多」與「成為更好」這兩個概念混淆，結果把人性的意義貶低。難怪孔子說：「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依撒意亞先知曾痛斥貪婪者的不是：「禍哉，你們這些使房屋毗連房屋，田地接連田地，而只讓你們自己單獨住在那地域內的人！」(依5:8)。耶穌在「山中聖訓」中說：「你們不能事奉天主而又事奉錢財。」(瑪6:24) 衪其實是說：你只能有一位天主。
在結束這部分前，我有需要再作補充：為了達到全面的人性發展，我們需要充足的物質生活；為了整合的成長，我們需要他人的尊重；我們也需要福祿壽。可是我們不能就此停下來，因為人類的至善境界正岌岌可危。為了達到這個至善的境界，我們需要反省下列問題：何謂合乎人性？我們生活的優次是甚麼？我們對消費社會抱甚麼態度？我們對社會的結構方式有何反應？在我們的生命中，天主是甚麼，天主又是誰？我們與天主的關係怎樣？
「在路上」這句話首次在谷8:27出現。我們也許很容易把這句話忽略，但這句話不斷在9:33-34；10:17,32,46,52出現，似乎馬爾谷很想我們再三反省這句話。耶穌當時正在前往耶路撒冷受難至死的路上。在這三章中，耶穌三次告訴門徒在耶路撒冷將會有甚麼事發生在祂身上，並不斷嘗試解釋甚麼是「人子的道路」。
在第八章的開首，馬爾谷講述二次增餅的奇蹟，這個奇蹟使人回想起昔日梅瑟把以色列子民領往福地的事蹟。雖然門徒未能即時領悟，但他們也開始醒悟到耶穌就是預許的默西亞 ── 拯救以色列的受傅者。當時伯多祿代表其他門徒，公開宣認耶穌是默西亞(谷8:29)。耶穌的反應乍看起來莫名其妙，對這個榮譽稱號一點兒不歡欣雀躍，反而「嚴禁他們，不要向任何人談及他」(谷8:30)。
要瞭解耶穌的反應，我們需要知道，在許多人的心中，誰擁有默西亞這個稱號就是擁有近乎無限的權力。這當然包括政治權力、戰勝敵人、掌握王權，但這卻不是人子要走的道路；反而，「人子必須受許多苦，被長老、司祭長和經師棄絕，且要被殺；但三天以後必要復活。」聖馬爾谷記載，「耶穌明明說了這話」(8:31-32a)。在耶穌心中，根本不存在對財富、榮譽以及支配他人的夢想！
伯多祿卻不是這樣看默西亞，所以他聽了這話便立即諫責耶穌，但耶穌嚴厲地斥責他：「撒殫，退到我後面去！因為你所體會的，不是天主的事，而是人的事。」(谷8:33)為了顯示這句話是要說給所有門徒聽，馬爾谷告訴我們，當時耶穌注視著自己的門徒。
耶穌隨即作出進一步的反應，祂召集群眾和門徒，對他們說：「誰若願意跟隨我，該棄絕自己，背著自己的十字架，跟隨我。」(谷8:34)後面的章節詳細解釋耶穌的意思：如果我們要得到永生，耶穌走的路就是我們所有人都必須跟隨的道路，「跟隨耶穌」就是作耶穌的伙伴，陪著祂一起走；祂已召叫我締結愛的關係(即是盟約)，我已接受了祂，無論祂領我到那裡，我都跟隨祂。
耶穌在加里肋亞時便已作出第二次預言。似乎耶穌當時已在動身前往耶路撒冷。祂說：祂「將要被交在人手中」，而祂不能控制這些人的行動。門徒不明白，卻又不敢問。他們甚至「在路上爭論」誰最大，證明他們根本不明白耶穌的預言！耶穌再次努力教導他們要按照天主的意思思想：「誰若想做第一個，他就得做眾人中最末的一個，並要做眾人的僕役。」(谷9:35)
此人想做一個完美無瑕的人及得永生，但又想保留財富。耶穌向他提到十誡，他從小就都遵守了。耶穌知道他離開做門徒的路很遠，所以便召叫他：你還缺少一樣：你去，變賣你所有的一切，施捨給窮人，然後來跟隨我。「因了這話，那人就面帶愁容，憂鬱地走了，因為他有許多產業。」(谷10:22)
這次預言是最嚴肅的一次。馬爾谷清楚說明他們當時正上耶路撒冷去，耶穌在門徒前頭走。門徒又驚奇、又害怕，他們感到耶穌要求他們做一些可能違反他們意願的事情。「看，我們上耶路撒冷去，人子要被交於司祭長和經師；他們要定他的死罪，要把他交給外邦人；這些人要戲弄他、唾污他、鞭打他、殺害他；但三天以後，他必要復活。」這段讀起來像是第14,15,16章的撮要。
第三次預言解釋「成為門徒的真正意義」，跟前兩次預言沒多大分別。載伯德的兒子雅各伯和若望要求耶穌賜他們在祂的光榮中，一個坐在祂右邊，一個坐在祂左邊。耶穌對他們說，在天國中分配座位不是祂的工作，而是祂父親的工作，而天父對任何人均一律看待。其餘十個門徒惱怒他兩人以不公平的手段圖謀私利。
由於門徒們仍像普通人一樣思想，所以耶穌再三教訓他們：「你們知道：在外邦人中，有尊為首領的，主宰他們，有大臣管轄他們；但你們中間，卻不可這樣：誰若願意在你們中間成為大的，就當作你們的僕役；誰若願意在你們中間為首，就當作眾人的奴僕，因為人子，不是來受服事，而是來服事人，並交出自己的性命，為大眾作贖價。」(谷10:42-45) 耶穌是服事人的人，門徒也必須如此。
我們雖然曾多次閱讀馬爾谷福音，也曾聽人家朗讀給我們聽，但是從沒想過耶穌的話也是給我們的訓示。我們像門徒一樣愚鈍。祈禱和退省時，我們答應跟隨耶穌，遇到十字架時卻逃之夭夭；我們對走人子的道路深存偏見，只熱衷於尋求自我發展，不容自己落後於人，以致面對困難抉擇時便不願自我犧牲。
早期的基督徒大部份是希臘語地區的皈依者，也與我們一樣面對同樣的困難。他們來自信奉多神的文化，而最完美的化身就是人自己；我們只需細讀一本關於希臘藝術的書籍及反省一下古希臘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便能對他們的理想略知一二了。早期的基督徒需要把希臘人的理想和人子的道路整合起來。個別基督徒以及整個希臘文化發現學習基督，完全把自己奉獻給天父，是艱辛長久的過程。好幾百年過去了，「謙遜」才成為「最崇高」的德行。一些剛毅無懼的人在沙漠中退隱，度基督徒生活的團體開始出現。如果基督徒的完美觀念真的難以在「世界上」追求得到，至少可以在「世界以外」的團體追求得到。不少男女度過這種生活，並把這種生活傳給他人，這些完美的典範已給寫成書籍，教化他人。聖經、「聖人行傳」、以及隱修手冊已成為信奉基督宗教的歐洲文化的一部分，而聖依納爵羅耀拉(1492-1556)就是在這段時間出生於歐洲。
聖依納爵羅耀拉在西班牙北部一座堡壘裏出生。他長大後成了朝臣和士兵，並一直夢想得到榮譽。可是，一枚炮彈把他的腿炸傷了，也同時使他爭取光榮的夢想給延誤了。在他休養期間，個人的夢想和聖人的生平故事不斷在腦海裏交錯出現。終於人子的道路戰勝了他的夢想，他把整個過程記下，作為反省之用。
他的筆記後來成為著名的《神操》。《神操》開首的標題極具啟示作用：「神操的目的在得勝自己，料理一己的生活，在有所定奪時，決不為任何悖理之情所蒙蔽。」(《神操》21號) 他真正的意思是：由於慾念不利人類的最佳發展，我們受到這些慾念的影響，難以對一己的生活作出正確的決定。有一個父親想兒子成為醫生，兒子為了洩憤，決定當教師 ── 一個他完全不感興趣的行業；在這個例子中，悖理之情就是指兒子對父親的憎恨。依納爵自己的悖理之情就是他對虛榮(相反福音)的渴求。
人的完美在於愛天主在萬有之上，套用舊約的語言，就是「走祂的道路」，遵守盟約。這就是優先中的優先，必須不惜任何代價加以保護；任何使我們與造物主的關係降至次要位置的慾望或「情感」便屬「悖理」，就如脫臼的骨骼。為了達到這完美的境界，儘管有些東西似乎是人類快樂的泉源，我們仍必須對一切受造物保持「平心」。依納爵給我們舉出一個例子：「依我們本身而言，並不重視健康甚於疾病、重視財富甚於貧困、重視尊榮甚於屈辱、重視長壽甚於短命。」(《神操》23號) 表面上，依納爵好像在批評「福、祿、壽」等三種世物；其實是指出人類追求本能上的滿足是很普遍的事。人類眷戀這些本能需要，全把上主的意願置之度外，因而人類只為自己，不為他人著想。由於眷戀這一切，我們不能過群體生活，也失去了我們原來與天主及他人有密切關係的身份。
明白到我們是慈愛上主面前的受造物，是在漫長道路上踏出第一步。為了踏出這重要的第一步，依納爵要求我們花一周的時間，在造物主的愛光照下，省察自己有否為「悖理之情」所蒙蔽。這個過程可以很痛苦。我們也許易於運用心理學的說法代替真正的解決方法，以減輕自己的痛苦，而不是讓耶穌給自己開刀做手術。只有面對光明和耶穌寬恕的話，我們才能獲享平安，平安是內在痊癒及所有「悖理之情」得以消除的標記。
旅程的第一個階段已結束，第二個即將展開。我們也許可把第一個階段比作依撒意亞先知書第6章的事蹟。第6章講述依撒意亞受召神視，並覺察自己是一個唇舌不潔的人。有一個「色辣芬」從祭壇上取了一塊火炭潔淨他的唇舌，把依撒意亞的邪惡消除，使他得以順利進入上主的殿宇。那時依撒意亞聽見上主的聲音說：「我將派遣誰呢？」他立即高呼說：「請派遣我！」
這個新階段在《神操》中是以默觀耶穌基督的王國開始的(《神操》91-99號)。王國是指耶穌征服世界，但這個目的還沒完全實現。正如聖保祿說：「因為基督必須為王，直到把一切仇敵屈伏在他的腳下。」(格前5:25)「敵人」就是一切經常妨礙人類獲得永生的力量，如社會上流行的虛假價值觀。耶穌完成這個使命後，便會「把自己的王權交於天主父」(格前5:24)。耶穌召叫所有受洗者，不論他們在任何地方及任何時代，分擔祂的使命，包括過耶穌的生活方式及分擔當權者給祂的侮辱。
依納爵認為，每個稱職的基督徒答允陪伴耶穌完成祂的使命時，都會祈求所需天主的光照及意志力。在這一周內的每段祈禱時間，退省者懇切祈求「深切認識為我降生成人的救主，好能愛祂更深，隨祂更緊」(《神操》104號)。深切的認識是指仔細透澈地認識耶穌基督的思想。耶穌雖等同天主，卻為我們成為僕役；這份深切的認識有賴我們緊隨耶穌，致力完成祂的目標。「跟隨」指在此時此地下決定，然後立即行動，放棄一切跟隨祂。若能每天頌唸這段經文四五次，並持續十至十二天，必能更接近天國。
為了使我們清楚地認識到決定的重要性和決定帶來的嚴重後果，依納爵向我們展現一幅圖畫：上面有兩旗力量，雙方的旗幟在風中飄揚，一旗屬撒旦的軍隊，「我們人類不共戴天之仇」，另一旗屬耶穌基督的軍隊。
依納爵要求我們「想想牠怎樣召喚無數的魔鬼，將牠們分派到普天之下各城各鎮裏去；沒有一省一縣、一村一鄉不被派到，也沒有任何身分或個人被遺漏。」(《神操》141號)他們先誘人貪受財富，再陷他於世俗的虛榮中，最後引他墮入囂張的傲氣裏。
依納爵又要求我們想想主耶穌派遣祂的跟隨者時所說的話，怎樣囑咐他們盡力「協助所有的人，首先引人酷愛神貧 ── 甚或實貧，如果至尊天主肯挑選的話；第二，引人貪想侮辱及蔑視，用這兩件事使人激發謙德。所以這裏也有三個階梯：第一階梯，以貧窮對財富；第二階梯，以侮辱輕視對世俗尊榮；第三階梯，以謙遜對驕傲。」(《神操》146號)然後我們熱切祈求獲得其他一切德行，好使主耶穌能收我們在祂的麾下。
首先我有需要闡明《神操》一書中「謙遜」的真正意義。謙遜是一種宗教的德行，藉著這種德行，我察覺到上主於創世以前已揀選了我(厄1:4)。當指派我的時間到達時，祂便早在我母親知道懷裏有個新生命前便把我交給她；當另一個指定時間到來時，我便返回祂身邊。在這兩段指定時間之間，祂希望我能完成祂許久以前已派遣我的使命(參照依55:11)。我願意向心中的上主聖言說「亞孟」。這就是謙遜。《神操》中有三級謙遜或三種謙遜的方式，即用不同的方式向上主的聖言說「亞孟」：
1. 第一級就像上文提及富貴少年的謙遜(谷10:20)，他從小遵守當時人人都守的基本法律「十誡」[即十句話(出34:28)]。可是，他眷戀財富，以致未能超越第一級謙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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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級謙遜：假使我已能依戀在自己心中或在他人心中的上主聖言，便能夠視乎某些物質能否幫助我更接近天主，才決定應否對這些受造物作出取捨。
3. 第三級謙遜：我熱愛那位為我降生成人(《神操》104號)的主耶穌的程度，能使我願意一生中揀選祂所揀選的道路，而放棄另一種同樣能取悅天主的生活方式。祂為我使自己空虛(斐2:7)，我現在也願意脫去一切與祂無關的身外物，只有天主才能使我完美無瑕，天主就是精煉我者。
我們沒有其他方法顯示我們有這種愛，除非剝去我們所有無花果樹葉。耶穌自己被剝去衣服，像罪犯一樣被釘在十字架上。「人若為自己的朋友捨掉性命，再沒有比這更大的愛情了。」(若15:13)當犧牲自己的性命包含如此巨大的痛苦與羞辱時，愛的真純是毫無疑問的，其他一切絕對是次要的。這就是天主子的道路：「你們應當是成全的，如同你們的天父是成全的一樣。」(瑪5:48)正如一位註釋者說：「這種成全並非只是修道者的理想，而是每一基督徒的責任。」這就是基督徒對「作為人有甚麼意義」這問題的答案。
網頁製作：聖神修院神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