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趕路的貞女

聖母靈修塑成的藝術品

Carmen Concha Mourgues,周國祥譯

 

神思 第十三期 一九九二年 53-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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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文講述如何以其對聖母的靈修塑造她出色的藝術品「急速趕路的貞女」塑像。她同時鼓勵讀者像聖母一樣急速上路,勇敢地投入不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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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智利基督生活團的團員,愛好雕刻和繪畫……。

事情的開始是這樣的:1987年我讀到高文伯神父(Fr. Kolvenbach)在西班牙羅耀拉(Loyola)全球基督生活團大會上演講的手稿。這篇演講談論聖母使命的特色,成了我之後幾個月祈禱和默觀的泉源。全球基督生活團聯會副主席何塞菲娜•埃拉蘇里斯女士(Josefina Errazuriz)的一篇文章,題目是:「聖母的聖召和使命」,提供了另一個祈禱的泉源。路加福音一章39節那句話:「……瑪利亞……起身,急速往山區去……」,老是盤踞在我的心中,徘徊不去。當靜觀這一幕的時候,我清楚地看聖母勇氣百倍、滿懷著信心的那種情景。對聖母來說,她的前途究竟如何,未可逆料,但是她懷著信心,勇敢地投入不知的未來,這正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寫照。

我渴望用形像把這一個動人的情景表達出來,於是我開始作素描,嘗試勾出這個主題。我的姊姊加比(Gaby),是一位積極的基督生活團團員,也是一個舞蹈設計家,不但對我鼓勵有加,更在研究和設計決定性的身體姿態方面,給我很多的幫助和啟發;她又在我著手塑造時,充當我的模特兒。

自開頭到結尾,我一面進行工作,一面默觀祈禱,從不間斷。工作和默觀的交流,在我內產生了一種獨特的經驗:當我一開始動手工作的時候,我已經有了構思……祈禱之聲念念有詞地從頭腦中響起。漸漸地,祈禱逐漸內在化,就是不從頭腦中響起,而是由心底升起;久而久之,當我浸沉在工作中的時候,無言取代禱詞,有聲化為無聲,而祈禱也由心底轉到雙手,手的運作,起了微妙的變化。何塞菲娜鼓勵我要維持這一種工作的模式。

塑造的進程不是一帆風順的,困難原是所有工作的一部份。有時,塑造已及一半,發覺成品在比例上不符理想,必須從頭開始做起。處理雙手的姿態最為困難:在我的想像中,這是一雙做粗重工作的婦女之手;左手要能夠指向胎中的嬰孩,同時也要顯示關懷和保護孩兒的母愛;右手要能夠表示開放和廣寬的胸襟,就是勇於面對挑戰,開向新的事物,樂於奉獻自己,慷慨地服務他人。

另一個困難是表達胎兒耶穌的臨在,這臨在雖然隱而不見,卻是聖母活力的泉源,真如高文伯神父所說的:「正因為聖寵充滿了她,她就走出自我的天地,踏出獨居的斗室,登程上道,翻山越嶺,因了上主的名,作為一個為他人而生活的婦人。」

高神父講詞的另一句觸發了我的深思:「聖母的使命,常常發源於默默無聞的平凡生活,就是千遍一律的日常操勞,巴勒斯坦(對我來說這是聖地牙哥)一般貧婦的艱苦工作,根本談不上是什麼搖撼歷史、政治、或文化、傳統的轟功偉業。」這裡,我得到了靈感:我默默地祈求,但願以我卑不足道的本領,創造一個形像,藉以提醒人們──只是小小的提醒:即使平民小卒,一旦懷有耶穌,也能挺起身來,勇往直前,「急速趕往山區」。

燒瓷的過程不缺少憂心忡忡的時刻。瓷窯的溫度必須達到攝氏九百餘度,在這樣的高溫下,任何的處置失當都足以造成不可挽救的破損和變形。此外,我自己沒有瓷窯,借得的一個又遠在他處,而我沒有一輛汽車,可以作為安全的運輸工具;因此,這次搬運,真如聖母趕往山區,無異是一次冒險,一路上一直提心吊膽,唯恐脆弱的瓷模在進入瓷窯之前早已裂成碎片。

自靈感萌茁後六個月,終於在我手中握著一件藝術成品。細看之下,不覺愕然,好似並不是由我塑成的,可是卻表達了我願意表達的訊息。我欣喜莫名,不勝雀躍;我繪畫塑雕雖然為數不少,但是這樣的感受,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接著,我把成品送往基督生活團的經堂。卡洛斯•哈萊特神父(Fr. Carlos Hallet S.J.)是生活團的指導司鐸,也是我的靈修導師;他看到之後,顯然十分歡喜;第一眼,他就猜到塑造這像的靈感來自路加福音的某章某節;他祝聖了這像,並給它取了一個拉丁文的名詞:"Virgo Festinans" (急速趕路的貞女) 。之後,在哈神父的建議下,我作了該像的素描,製成智利基督生活團專用的聖誕卡。我們也經常在這像前祈禱和舉行禮儀。

隨著「急速趕路的貞女」,我又一次分享了她的另一個屬靈的感受。那是一次歡樂踴躍的經驗。1988年7月16日,嘉爾默羅聖母瞻禮,是智利的主保節日。依照主教的建議,我們隆重舉行這個節日,為智利全國祈禱。我們把「急速趕路的貞女」安置在我們中心的大廳裡,有一組成年基督生活團的團員在聖母像前翩翩起舞。我感到十分快樂,禁不住要借用聖母的話呼喊說:「我的心神歡躍於天主,我的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