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
凡讀過約伯書的人,都會深深被約伯的苦難所懾服,世上除了基督外,約伯所受的苦,可算是人類苦難的極致,這位猶如立在軍中的完美君王(廿九:25),在一剎那間,財產家人如雲煙消逝,驟變為一位滿身毒瘡,生在灰土堆中與乞丐為伍的苦人兒(二:8),這個震撼性的苦難,彷彿成了約伯書的中心點,但是,若我們細心研讀及從整體去看,便會發現此書原來只是以苦難作襯托,以約伯作範例來說明神在祂子民身上進行雕刻工作的法則及歷程:藉著突如其來的打擊及內心的煎熬,從以皮換皮到打擊骨肉,目的為把約伯從一個完美的階段帶到另一更完美的階段中,使約伯經過完美到破碎,由破碎到完美,再由完美達到完美,這一個迂迴曲折的歷程,貫穿了整部約伯書,在這歷程中,神是推動力,因為這是神的奇妙工作,若苦難沒有神的工作,這苦難是空的。本文願意從這本震古鑠今的不朽之作中,與約伯共遊這迂迴之路,並作一深邃的探索。
一、神工作的對象:以約伯作範例
「他為人十全十美……」(一:1)
「他在東方中至大」(一:3)
「從前在胡茲地方,有一個人名約伯,為人十全十美,生性正直,敬畏天主,遠離邪惡」(一:1),這是作者對約伯的描述,也是神所承認及接受的,因為在神向撒殫提出挑戰時祂對約伯也有同樣的評價(一8),如此表達出在我們開始讀約伯的故事時,他的虔敬和正直已達到相當的水平,這個故事就在這樣的水平上展開:一方面因為約伯的完美,神有信心接受與撒殫打賭,把約伯交予撒殫手中,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約伯知道自己的完美,而使他漸漸從以神作中心轉移到以自己為中心,他自信已經到了他人生的秋季,故他不斷數出他的完美:「我的榮耀不斷更新」,「人們期望我如望甘霖……如盼春雨」,「一如立在軍中的君王……」(廿九:20∼25),他似乎已代替了神,殊不知他已被自己的錯覺騙了,所謂十全十美,並非指完美到無罪,也非指約伯已到了不會犯罪的地步,完美是指成熟,約伯的生命雖美麗如花,但花需要凋謝後,再結出果實,才是有意義。因此,完美是一動態性的過程,直到「如同你們的天父一樣成全」,而非在平面上的同一地方迴轉,約伯就是如此,他不自知地陷入自我的陷阱中,就在這關頭,神要開始祂的拯救工作。
如鱷魚:「美好的骨格」,「堅固的鱗甲」(四十一:12∼15)
如河馬:「在神所造的物中為首」(四十:19)
神除了說約伯十全十美外,在祂第二次對約伯說話時,再次讓我們看見約伯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神提到二種動物:河馬與鱷魚,「我造了河馬,鱷魚和你」(四十:15∼25),神用河馬與鱷魚把整個約伯描寫得淋漓盡至,這是神對約伯所下最後的斷案,也說明了約伯要經歷苦難的源由。
河馬在神所造的萬物中為首,這剛巧與約伯「這人在東方至大」(一3)相呼應,神用河馬形容他,因為他的「己」太大了,使人只看見他而看不見神,十全十美的約伯知道自己是蒙恩的人,也同時知道自己是會施恩的人(廿九:2∼5,12∼25),這個「知道」,使約伯感覺到全地上再沒有人像他那樣完美,他自認已達到高峰,似乎神在祂身上沒有插手的餘地!
鱷魚的特點在於其鱗甲,「鱗甲片片相連,氣也透不進去……」(四十一:8),「若想捕捉牠,刀、槍、箭、戟都是徒然」(四十一:18)。因此,神便問:「誰能揭開牠的外衣,穿透牠的鱗甲?」(四十一5)約伯的難處就在於此,整本約伯書都是回答這問題,他這個人太完整,太堅硬了,沒有人能向他伸出拆毀的手,這種剛硬,自滿的情形,使聖靈在他身上,不能釋放出來,神便要在約伯身上做破碎的工作:剝奪他強硬的外衣,即如將瓦器破碎,好叫人能看見裡面的寶貝,這是神在約伯身上永遠的旨意,神的工作就在這旨意下開始。
二、神工作的過程
(1)從完美到破碎—突如其來的打擊(一∼二)
第一次的衝擊:以皮換皮
神破碎工作的方法是從圓周到圓心,神先以約伯向撒殫挑戰:「你曾留心注意我的僕人約伯沒有?因為世上沒有一個像他十全十美……」(一:8),撒殫也注意到約伯的虔誠正直,但卻懷疑人能否無酬侍奉神?他認為約伯敬畏神是因為神保衛了他,在他四周築了籬笆,賜他產業及子女,使他興旺,但若神撤去一切,約伯必當面咀咒神(一9∼11),這是撒殫的控告,神因著約伯的完美,便接受了這打賭,藉此展開祂在約伯身上的工作:「看,他所有的一切都隨你處理,只要不加害他的身體」(一12)。於是,連串的衝擊便像旋風似的臨在約伯身上,在一天之內,他所有的財產、僕人、兒女都在他眼前化為烏有,他變得一無所有,然而他的反應仍持守忠信:「我赤身脫離母胎,也要赤身歸回,賞賜的是神收取的也是神,神的名是應受讚頌」(一21),很明顯撒殫在這回合中敗陣了。然而,他卻沒有放棄,願意繼續與神賭下去。
第二次的衝擊—打擊骨和肉
苦難一個個的接踵而來,神剝奪的手把約伯的一切拿走,但這一切畢竟是身外之物:「那只不過是以皮換皮吧了!……若你伸手打擊他的骨和肉,他必定當面咀咒你」(二4∼5)神當然接受,於是約伯全身長滿了毒瘡,成為一個被拋棄的人,甚至與他最親密的妻子也不能忍受他:「難道你仍能保持你的完美嗎?倒不如棄掉神,死了吧」(二9),面對此絕境,約伯仍不動搖:「難道我們只能從神手裡得福,而不能接受禍嗎?」(二10),當一切祝福存在時,約伯能說敬畏神,當祝福挪開了,約伯仍不肯對神說再見,這證明約伯對神無私的愛,結果神的榮耀得著彰顯,約伯品格的完整得著表白,也使撒殫受到羞辱,啞口無言。
這故事似乎在此停了下來,但這並非是結局,因神的旨意仍未完成,故約伯的苦難仍未停止,神已安排了另一新情勢,以攻破約伯的最後防線:從圓周到圓心。
(2)從破碎到完全—心靈的激盪與煎熬(三∼卅一)
約伯的苦難既然是人類苦難的極限,那麼,他的苦難應是全面性的,從圓周到圓心,不只是財產上的損失和身體上的痛苦,這些突然席捲而過的衝擊,只是碰到心靈的外殼而已,靠著他的「十全十美」,仍能使他穩操勝券,但緊接在危機過後而來的,是他返回內心,在黑暗光景中作一深邃的探索,這是一個觸及內心的痛苦,這痛苦始於三友人七天七夜的陪伴中,這痛苦的宣告可以在他和三友的辯論中,一覽無遺:
心靈激盪的緣起
約伯在他的三位「安慰者」經過七天七夜的沉默陪伴下,開始考慮自己的處境,在這些日子中,他的心底深深地受著震撼,可是他不明白這些事的發生,他感到迷惑、困擾,他的心靈正經歷著深邃的探索;這些年來,他一直享受保護和蒙祝福,他也在眾人眼中被尊為大。然而,霎時,這一切都煙消雲散,雖然在事情發生時,他已經了解到人不能帶走任何東西,他必須在神手中接受福也接受禍,可是現在他不明白,他沒有犯罪,為何神要這樣對待他?在這種困惑中,人可能會否認神的公義,但約伯不能,因為他太認識祂了,但如何使神的公義和他自己的義彼此妥協呢?這就是約伯的困境,所有莫名其妙的事,在他內產生了極度的痛苦,他不能咀咒神,只有咀咒自己的生日(三),這就是為何一位在不久前還勇敢地說:「難道我只能接受福而不能接受禍嗎?」的人,現在卻轉過來宣稱:「我寧願死,我不要活著」(三11)的原因。
心靈動盪的過程
他的三位朋友看到約伯在自怨自艾時,便開始教訓他,希望把他從自我的陷阱中提升上來,但卻因他們對約伯的誤解而引發出三回合的辯論,因為他們根據以往神的基本原則:賞善罰惡,並以他們的有限知識及悟性,對約伯下了一個結論:約伯一定在暗中犯了罪,才導致如此的懲罰,因而勸浪子應回頭,但這正是約伯最聽不進去的,因他自知十全十美,故他們所說的每句話像利劍直剌約伯的心,使他內心如翻騰的海濤,使向來平靜的約伯頓時呼天喚地,失去平穩,結果露出了「我」的本相:在第一回合的辯論中,雖然他的友人以婉轉的勸告勸他認罪,但他們越堅持約伯有罪,約伯越是反抗,他反覆鄭重宣告:我是無罪的,我是正義的,甚而說出了狂妄的話(九∼十),然而在這些話中,卻讓我們真實看見他內在的生命,他能在神面前坦然的傾心吐意,甚至埋怨神對他不公平,他的目的是欲突破其三友人所盡力維護的傳統原則,至第二回合時,友人開始以恐嚇的話並集中在惡人的行為上,指出因果的關係時,迫使約伯更透不過氣來,他痛苦增加,然而內在的成熟能往上攀升:「我確實知道為我伸冤者還活著,我的辯護人要在地上起立」(十九25),他在一無所有之中,仍能道出這線希望,這就是約伯成熟生命的表現,不看外面的傷痕,只看裡面的盼望。到了第三回合時,約伯的生命越不一樣,當厄里法以直話直說的方式數算他沒有犯過的罪狀後,他仍能回答:「祂若試驗我,我必如純金出現」(廿三10)。從約伯的言論中,可看出他雖然不斷的肯定自己的有理而反映出神的無理,但他卻未失去對神的信心,因這信心,使約伯能在無從透視的黑暗中,仍閃爍著一絲信仰和希望的光芒,只是在這走向光明的過程中,約伯內心的態度太自負了,這點在經過三個回合的辯論後,完全曝露在約伯的最後自我申辯中:從約伯在記憶過去的黃金時代中,使他不自覺地陷入自我欣賞:他是公正與正義的化身(廿九),但當想起現在受屈辱的情況時,便引出自我憐惜的情緒,發出無限哀怨與不平(卅),因著他受了如此深的誤會,呼天喚地神都不回答,他只有以誓言來證明他是無辜的(卅一),從這一連串的自愛、自憐、自義當中,可以看出約伯對神的愛仍暗藏著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覺,他欠缺的是捨己,包括他的義德。在此背景下,縱使經過長時期的痛苦探索,最後會發現,人的感覺絕對不能幫助脫離危機,人的思想永遠探索不出神的意念,人的意志不能屈身俯伏在神的手中,這種經歷清楚說明唯一的解決之道,只能捨己進入主的奇光之中,於是「約伯的話說完了」(卅一37)。真讓人鬆了一口氣,因倘若他的話沒完,神便不能開始祂的啟示。
(3)從完全到完全—神的顯現(卅二∼四二)
神顯現的前奏:厄里烏的解釋
約伯經過了三個回合的辯論及作了一段冗長的申辯後,以一種富有挑戰性的語氣作結:「惟願神俯聽我,這是我最後的要求,願全能者答覆我」(卅一35),他希望與神面面對質,因他心中的結只有神才能解。故此,他的願望應是迫使神顯現的導火線,然而,神在祂顯現前卻安排了祂的代言人厄里烏為祂舖路,目的是先使約伯平下心來,以預備祂的來臨。
約伯的整個問題在於被自己和自己的義緊緊梱住,因此,厄里烏一針見血的指出約伯的難處,使他啞口無言:「神比世人更大」(卅三12),若人的目光離己向神,才能看到祂的道路是超過人所能理解的,就是因為約伯只看見自己,故不斷埋怨神對他的質詢不回答,神有義務向人解釋嗎?神並不欠約伯任何回答,因祂比世人大,然而祂因慈愛的原故,早已在人的內心不斷喁喁施教,可惜人卻沒聽見,「你為何與祂爭論呢?神用一種方法向人說話,人若不理會,他再用另一方式……」(三十三13)。苦難原來也是神向人說話的一種言語,這是厄里烏對約伯苦難的解釋,在這解釋中,約伯終於得到了一個不是基於因果原則的答案,而是基於一事實,那就是神的更高管教原則,目的使約伯更成熟,因此義人也能受苦,義人受苦是因為神要讓他們認清自己的驕傲並離開枷鎖(卅六8∼10),神超越世人,從神所作的一切自然界奇事中,有誰能明白呢?人只能謙卑服從。「現在人不能看見穹蒼的亮光,但風吹過,天又發晴,金光出於北方……」(卅七21∼22),約伯已進入一個充滿雷鳴和黑暗的風暴中,然而勁風吹過,清除了空中的雲霧後,就會有輝煌的金色陽光,在約伯有限而錯誤的領會水平上冉冉升起,並響起神顯現的序曲!
神的顯現:在旋風中說話
神的道路已打開了,厄里烏已為神準備了約伯的心,使他能直接傾聽神的聲音,於是神便在旋風中顯現,並開始向約伯說話(卅八1,四十6)。本來約伯要求神出來,目的是要神給予他一個答覆,但神不僅不回答,反過來給這位曾咄咄逼人的詢問者一連串的問題來回應他,每一個問題都是描述祂的創造奇工,用以表達神是支持一切,安排一切的創造者,對於大自然的一切,約伯是否也如神一般瞭如指掌呢?約伯是否在太初已與神參與創造工程呢?一連串的「你在那裡?」「你知道」?「你能」?「你是」?等等的問題,使約伯感到神的智慧及祂在一切工程中的威能而驚駭,更使約伯驚醒過來,知道自己原來只是一個受造物,是一個不能以自己的準則來判斷創造者的有限受造物,人在宇宙之後方才存在,在神的大能下,約伯的無能便相對地突顯出來,這接踵而來的問號,均總結在天主最後的一個問題上:「好強辯的,豈可與全能者爭論?與神辯駁者,請答覆這一切吧」(四十1∼2)面對這個要求,約伯感到毫無招架的餘地,在神的偉大及聖德前,約伯發現原來自己先前以全力爭取的,正是超越自己領悟的事理,他意識到自己的無知,自己的一無所有,這種震撼,使他只得用手摀口,他能說什麼呢?(四十2∼5),他唯一的選擇是放下自己的正義,懷著赤誠的心投靠神,這就是神的工作,當看自己有如河馬一般大,在人中稱王,像鱷魚一般硬,不受駕馭時,神不得不削減我們,唯有以嚴峻的考驗,以至被破碎,直至被帶到盡頭時,人才會低頭說:我是一無所有,也只有在神的顯現下,才能認出祂的偉大,才能露出人的本相,為此「我厭惡自己,在灰中懊悔」(四十二2∼6)。那像河馬鱷魚一般偉大完整的約伯,果然被擊碎了,神剝去了他堅硬的外衣,這不是苦難的功勞,苦難只是預備,也不是解釋的後果,解釋只為舖路,真正令約伯仆倒破碎的是在金光中、旋風中與主相遇,約伯終於認識了自己,也認識了祂,因他已親自看見了祂,就在這時刻,難題解決,危機過去了。
三、神工作的結果
約伯生命的成熟—光榮的代禱(四十二7∼9)
從神的顯現和譴責中,證實了約伯果然是無可指摘的僕人,在此結局中,「受苦之僕」的思想(五十二13∼五十三12)更為顯著,就是因為約伯忍受了如此多的苦難,仍能屈服於上主的態度,使他的祈禱受到上主的悅納,他能為友人代禱,也能為他們獻上贖罪祭(四十二8),神完全承認約伯的完美,反之,對三友人表示生氣:「我應向你們發怒,因為你們講論我,不如我僕約伯講論的正確……」(四十二7),因為他們在與約伯辯論時,只圍繞在因果律上,以有限的神學解釋無限的神,也只以有限的知識給約伯下結論,然而傳統的因果報應並非全部的真理,神大過任何法則,人不可能約束神,這三友人聲稱知道神的道路,其實他們比約伯更為無知,至少約伯承認此報酬律,另一方面卻因自己的經歷而感到事有蹊蹺,並願作一痛苦而深邃的探索,最後約伯終於獲勝,而三友人落敗而去,神看約伯的情面,寬恕了他們的無知,為他們代禱,並獻上贖罪祭,這就是約伯奮鬥的結果。
約伯榮耀的結局—雙倍的福份(四十二10∼17)
「神照約伯以前所有的,雙倍地賜給了他」,所謂雙倍的意義,在申命紀中可以找到,「長子的產業應多加一份……」(申廿一16∼17),作為長子,他有權從父親的家產中得到雙份,現神加倍地賜福給約伯,表示約伯已從一個孩子、少年,長大為成熟的兒子,能以長子的名份蒙受神雙份的賜福,約伯不只有七個兒子和三個女兒,他還看到兒子的兒子,直至四代,約伯如今在生命上果實纍纍,這是神在約伯的一生中最後的目的,神的計劃終於達成了,約伯的故事也在如此美好的結局中結束!
四、神學反省
人在潛意識中,常相信自己是活在一個公平的世界中,因此常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視為最公平的因果定律:即好事通常會讓好人碰上,而厄運則往往叩惡人之門,這樣的心態背後,潛藏著一個強烈的動機:人們希望世事有規可循,如此就可以掌握和預測自己未來的命運,只是當我們絕對化的沿用這信念去判斷事物或對別人的際遇作歸因時,難免會產生誤導與偏見。畢竟,世間事非人力可以解釋得盡,在某些時刻,我們仍會看到無辜者在受苦,意外厄運驟然降臨,面對著他人的不幸,心中便會隱隱浮現不舒服的情緒,因這威脅到公平的意念,也意味著同樣的遭遇會有相等的可能降到自己身上,這無疑會引起個人對未來的恐懼與茫然,為了降低理智中失措的情緒,人們在有意無意間,寧願沿用因果律的理念來評斷事物,而不相信不幸的事情會降到沒有過錯的人身上,那麼,人便會陷入偏見的陷阱中。
約伯的三位好友就是在此種意識型態下,把罪強加在約伯身上,加增了約伯的困惑,而約伯也在此意識下誤解了神,為他們而言,神賞善罰惡是一個基本的,堅定不變的真理,三友人看到約伯的痛苦,不能理解為何一個義人會受這麼大的苦?加上他們背後的私心,就是害怕這情況會臨在他們身上,於是硬說約伯因犯罪而受苦,然而他們忘記了神比任何真理都偉大,祂不受任何原則的束縛,在約伯的特殊處境中,神是按照一比這基本原則更高的法則行事,神並非要推翻這原則,問題是一個準則不是能普遍套用在每個人身上,約伯也深感那三友人硬要他接受的原則,並不適用於他,因為他知道自己無罪,但卻不知道為何這一切會發生在他身上,以致引起後來的混亂,他忘記了神就是神,神可以運用的真理不只一個,他們所犯的同一錯誤就是沒有把無限的神及有限的人「正位」,這是他們的無知,他們卻以為知道一切,為針對他們的知道及不知道,神在顯現中便以一連串的包羅萬象的問題,問約伯:「你知道你有多少不知道的嗎?」如果約伯真的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不知道的,才算是一個真知道的人,知道自己的極限才是真智慧,現在的我們是對著鏡子觀看,所知有限,等到神在永恆中帶領我們從高處往下看,從路程的盡頭看整段歷程時,才知道神讓我們遇見一個難處,是要拯救我們脫離另一個更大的難處,神能看見明天,看見未來,我們卻不能,但是約伯他們並不知曉,所以再怎樣辯論,充其量只是地上有限的知識,而苦難的答案非有神的知識不能解開,唯有等到與神面對面時,才算得到真正的解答,故此,強硬如鱷魚,偉大如河馬的約伯,當與神在旋風中接觸時,他不得不承認:「這些事太奇妙,是我不知道的」(四十二3)。「誰能剝掉他的外衣呢?」只有神,人不能做的,神成就了,從約伯咀咒自己的生日開始,直至他以懊悔結束的這段歷程中,讓我們看出神的工作:約伯即使經過苦難,經過火窟,卻沒有枯萎下去,最後出來的是榮耀的產品。
結論
「神是公平的嗎?」「祂為何對我的遭遇沉默不語」?也許約伯所吐的苦水引起我們內心的共鳴,也許約伯的苦難是我們所遭遇的縮影,但願透過約伯的經歷,能幫助我們看出神的美德,讓我們能透視烏雲後的陽光,十字架後的出路,願主的計劃和目的也能成就在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中,這樣,約伯的歷史也將成為我們的歷史。
參考書目:
- 江守道著,「奇哉!祂的作為—約伯書的訊息」,美國活泉出版社,一九八三年十二月。台北市瑞安街二二二巷一號
- 陳希曾著,「成長的痛苦—約伯記剪影」,橄欖基金會出版,民國七十六年,台北市忠孝東路四段二一六巷十一弄六號地下樓
- 劉家正等編著,「約伯面對朋友及天主」,光啟出版社,民國六十三年十一月,台北市辛亥路一段二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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