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猶太主義傳統與希臘及羅馬的統治
基督信仰的產生與以色列民族有密切的關係,而這個民族的歷史真歷盡滄桑,一言難盡。其間放逐巴比倫這一痛苦的經驗給他們的影響最為深刻。五十年的充軍生活結束後,以色列人民終能回歸田園,但當他們踏上自己的國土、巴肋斯坦時,赫然發現時代變了,他們絕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度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事實上,巴肋斯坦已成了各種利害關係的角逐場所,許多外來的非猶太思想不斷地滲透進來,對以色列的祖傳遺產發生很不利又很危險的影響。猶太人一方面也很執著,他們不顧一切,決心維護祖先的傳統。日久天長,猶太主義跟圍繞它四周的文化所形成的對立局勢越來越尖銳,漸漸導致暴力的出現。
公元前三百二十三年,亞力山大大帝去世後,巴肋斯坦就一直受著希臘諸帝王的統治。這些帝王對猶太人的態度很不一致,有的十分諒解、遷就,有的卻千方百計要強迫猶太人與希臘同化。安底約古四世,號稱厄丕法內的一位希臘帝王(公元前一七五~一六四)就是最殘酷的例子,他採取強暴手段逼迫猶太人向希臘文化歸依投試。他將耶路撒冷聖殿奉獻給奧匹斯的猶比得神是這些殘暴手段的巔峰。這類事件在瑪加伯上下兩部書裡有更多的報導,而這些事件所帶來的後果是引發全體忠貞的猶太人(所謂的熱誠者),或消極地抵抗,或公開的叛變。瑪加伯弟兄所領導的一次兵變竟然獲得了勝利,使猶太人在宗教及政治上得到相當程度的獨立自主,而這種局勢維持了約一世紀之久。這個猶太人的朝代根據瑪加伯的一位祖先之名,稱為阿斯摩乃朝。可惜這一猶太王朝到了最後幾個執政者手裡,內部發生了分裂,羅馬帝國的龐培於公元前六十三年藉口平息內訌,佔領了巴肋斯坦及其首都耶路撒冷,從此猶太人又轉屬於羅馬人的統治之下。
羅馬人統治的初期,巴肋期坦的歷史是在黑落德諸王的朝代度過。首先是大黑落德(見瑪二1)的王朝,他由公元前四○年到四年為王,共三十多年,每每以恐怖手段著稱。因他不是達味後裔,而是南部依杜默雅人,加上他的殘酷成性,全猶太人民都恨他入骨。大黑落德死後,他的三個兒子瓜分了他的天下:大兒子安提巴接管了加里(利路三1)及培勒雅,由公元前四年到公元後三十九年在這些地區為王。是他殺死了若翰洗者(谷六17~29),也是他在耶穌受審時戲弄了耶穌(路廿三6~16)。次子阿爾赫勞(瑪二22)接管了猶太及撒瑪黎雅。最後幼子斐理伯接管了培勒雅以北的各地區(路三1),關於他的記載,聖史們除了名字以外,其他一概未提。
其實,政治實權是握在羅馬的官長,即總督手裡。新約聖經保存了不少這些官長的行蹤:般雀•比拉多由公元二十七年至三十七年之間以鐵腕行使了他的職權,與他同名的還有另外四名羅馬長官:斐理斯由公元五二年至六○年間當猶太總督,他為人殘酷腐敗,他的轄區成了內戰的導火線。保祿在凱撒勒雅便是出現於他的法庭前受審(宗廿二23~24、26)。他的繼任人是斐斯托(宗廿五~廿六),保祿在他任內上訴凱撒法庭(宗廿五11~12)。
羅馬總督的統治曾有一短暫的中斷期,就是大黑落德的孫子阿格黎帕一世曾一度恢復了政權(公元三十九至四十四年)。他是迫害初興基督教會的第一人(宗十二1~23)。這一政權的短暫易手並沒有改變巴肋斯坦的局勢。正相反,在最後幾位總督治下,政治的糾紛不斷擴大,直到公元六六年竟演成了真正的叛變。羅馬人予以嚴厲的鎮壓,而在公元七○年佔領了耶路撒冷,將全城和聖殿予以摧毀,使猶太人不能再慶祝他們的禮儀。這樣猶太主義的政治、宗教,及國家體系蕩然無存,遭到有史以來最悽愴的大災難。
剛出生的教會團體是否也遭到池魚之殃呢?好像沒有,因為在大難臨頭之前,初興的基督徒小團體已逃離耶路撒冷,而到貝拉及十城區避難去了。
公元七十年以後,猶太主義的歷史實際上就是好幾百萬猶太人的歷史。他們幾世紀以來,就分散在地中海沿岸各地,在美索不達米亞,在波斯,受著近東一帶各種政治風波的擺佈。分散在海外的猶太人最大團體居住在亞歷山大里亞、安底約基亞及羅馬。這些地區的猶太人享有一種特殊的法律身分;他們可以保持一種根據梅瑟法律而制定的宗教與公民的管理方式。民間隱含著的反猶太人情緒,使後者與四周的社會環境隔絕,但真正有意的暴大力攻擊卻是很少的。猶太人在海外的宗教及文化生命都集中在會堂裡,這個在放逐巴比倫時所建立的機構再度成了他們的學校、文化活動及敬禮的場所。所謂敬禮基本上就是祈禱,朗誦梅瑟五書及作講解。
在耶穌的時代,猶太主義是一個社會與宗教的整齊體系,以對唯一、全能上主的信仰,及尊重一個絕對的法律規範,即梅瑟五書為基礎。由這兩個基本因素出發,猶太思想的演進享受很大的自由。特別是宗教當局方面很有容忍的雅量。
猶太人的全部生活都在「法律」的天啟光照下前進,這法律因為是來自天主,所以是圓滿無缺的。不過,法律也須闡明和解釋,才能適用於具體及個別的問題上。這種闡釋的工夫經過許多世紀的努力,終於在書寫的法律之外圍,形成了一種口傳的法律,就是所謂的長者們的傳統,據說這傳統經過一連串從未中斷的辣彼鎖鍊一直追溯到梅瑟。新約聖經稱這些解釋法律的猶太學者為法律學士或經師。在耶穌的時代,這些經師在民間享有相當高的權威,特別是在中階層的人們中間。經師們在當時的社會所擔任的職務是神學家和法律學家,因此他們在猶太人的生活裡是舉足輕重的。由公元第三世紀始,猶太辣彼們開始將一直是口傳的經師傳統筆之於書,這一龐大工程便構成了米市納這部大著作,米市納一詞意謂「法律的重複和解釋」。米市納又導致另一部大著作─塔爾木特的寫成,塔爾木特意謂「教導」。
在第一世紀時,猶太人生活的另一支柱當然是耶路撒冷的聖殿。整個猶太人民的宗教及國家情操都轉向聖殿,以聖殿為世界的中心,及天主末日顯現的場所。所有的猶太成年男人都以按時繳納殿稅為榮幸。聖殿中的禮儀由亞郎的後代中選出的司祭負責,肋未人當他們的助手。司祭團由大司祭任主席,他也是由七十人組成的公議會的主席,議會成員有司祭也有俗人,他們的職權兼管民事及宗教事務。
二 撒杜塞人、法利塞人、熱誠派、厄色尼派及默示錄式的期待
當時在司祭階層的代表們與經師之間,日益形成敵對的局勢,這一敵對其實只是聖殿與會堂間,或撒杜塞人與法利塞人間相對立的一個層面罷了。這兩大勢力構成一般所說的官方的猶太主義。
在耶穌的時代,撒杜塞人的權威已大為動搖。從任何角度來看,他們的確是保守派,一心只想維持秩序,即便是來自羅馬人的統治也無關,因為他們可由之保證自己的固定收入。因此一般人民深深懷疑他們與外邦權力合作,甚至勾結。無論如何,撒杜塞人在民間已沒有任何影響力。相反,人民更愛撒杜塞人的敵人─法利塞人,以他們為愛國及忠於上主法律的人,甚至認他們為那些有名的熱誠者的後代,這些熱誠者就是瑪加伯時代成功地打敗了安底約古、厄丕法內的英雄。公元七十年,聖殿的毀滅也帶來了撒杜塞人的末路:因為他們是全靠聖殿維生活的。從這一年起,官方的猶太主義就只剩下法利塞人為代表了。
不過除了上述兩大派系之外,在耶穌時代的巴肋斯坦還有許多其他「黨派」,其中一部分,對認識基督信仰的來源,是頗饒興趣也具重要性的。
有關熱誠派所知不多,並且有關他們的一些資料也不易解釋。這一派系好像是法利塞人的極端分子,成員們死心踏地的要維護「法律」的一切規定,不惜用所有的方法,連暴力在內。人們有時把他們看成攔路的強盜,但事實上他們是一些宗教狂熱人士,在直接由「法律」來的權威以外,絕對不接受任何其他權威。因此他們對那些嚴重犯法的人,特別是那些與外國侵佔本國的勢力合作的人,會毫不躊躇地處以死刑。耶穌的門徒中有些可能曾屬於這一派系,而保祿在歸化前必與熱誠派有過聯繫。
此外還有厄色派。自從一九四七年在死海西北岸的谷木蘭發現了許多希伯來文古卷以來,這一派的人已更為人所知。他們大部分是隱修士,但其中也有人住在谷木蘭總院之外,而在巴肋斯坦民間發生著很大的影響。厄色尼人非常反對當地的猶太掌權人,特別是當時的大司祭。另一方面,他們雖是很嚴格的猶太人,卻也吸收了很多外國思想,適應到他們的神學裡。比方伊朗的影響毫無疑問地使他們發展出一種二元對立的道理:兩種神或兩種勢力互相敵對:一為善神,一為惡神,毫不妥協地互爭互鬥,直至世界末日的那一天,那時光明的首領將決定性地戰勝黑暗的天使。
新約聖經不曾提及厄色尼人,也沒有任何厄色尼派影響了基督信仰的暗示。但是新約中的一些人物像若翰洗者,耶穌個人及他的首批門徒,更接近第一世紀的這些猶太派系,而不怎樣從屬當時的官方猶太主義。按照我們今天所能知道的,這些派系的一般氣氛都多少同情厄色尼派的思想。因此很可能初期的基督信仰也吸取了某些厄色尼思想,而在初期的基督徒團體裡,厄色尼人的心態及為人態度也曾佔過上風,至少在耶路撒冷的一段時期裡曾如此。
在反對羅馬人的叛變中,厄色尼人一定曾積極的參與。在公元七十年的大風暴後,厄色尼人就由歷史的舞台上消聲歛跡了。
耶路撒冷的被毀及導致這一悲慘結局的種種事件,都說明在羅馬人統治下的猶太民眾,已經激怒到什麼程度。激怒之外,還有熱誠派分子的推波助瀾,及公元前二世紀以來即在巴肋斯坦不斷發展的默示錄體裁的種種信仰和期待。在猶太人意識中日益加深的這信念是:天主不再延遲拆除外邦人勢力在聖地的營寨,天主要重建正義,並恢復祂選民的特權,這樣要在眾目睽睽下建立祂地上的王國。
天主的這一干預將會結束眼前的各種災難,同時將開創一個新紀元,一切的惡及不義將都與此紀元無緣。在此紀元來臨以前,天災人禍將先要加劇,其結果是吞滅天主的所有仇敵。以上這種種信念形成晚期猶太主義的末世觀。
到了公元第一世紀,這些末世的想望和期待還不能構成一個連貫的整體。另一方面,各種不太清晰的思想卻越來越多,以致達到無人能控制的地步。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就是基督紀元臨近時,那些末世性的構思都激進化起來,意思是說,以色列的痛苦和不幸已沉痾難起,不可再寄望於一位人間的或歷史中的默西亞來恢復天主選民的尊嚴。他們越來越相信只有天主自己能改變當時的局勢,而他們所期待的大變動,也只有藉著一次天翻地覆的宇宙大動蕩,及一個全新世界的突然侵入才得實現。在這樣一個末世的劇情裡,默西亞的角色己不像從前那麼重要。默示錄文學的作者們提到默西亞時,已不再把他看作一位世上的默西亞,雅威的受傅者,一位由達味家族出生的國王,他的職務基本上是政治和軍事的,好能靠著天主的助佑,給人民帶來解放和繁榮。
猶太末期的默西亞越來越有一個超性存在的面貌,他跟天主的關聯比跟人的關係更深更密切。在某些默示錄文學作品裡,默西亞也被稱為「人子」,但他的基本形象仍然是天上的,跟人類沒有真實的接觸,也不會為人間疾苦所波及。這一時期有關默西亞及末世所發展出來的某些概念,為初興教會的基督論,提供了不少資料來從事神學反省。但耶穌的出現不能不給大家帶來一份驚奇。他的一生,特別是他的苦難和死亡,使基督徒不得不給耶穌事件一個完全新的內容,絕不是他們的同代人藉著他們的默西亞主義及末世論所能想像得到的。
以上所簡介的以色列最後一段歷史是悲慘的,也是可歌可泣的。這段歷史繪出了這一民族的許多特色,直至今日還表現在他們的世界性成功與失敗上。對這一小段歷史略有了解,能幫助我們進一步去了解新約的來臨及耶穌基督的出現人間。但為了解耶穌自己,歷史背景絕對不夠,也無法給予真正的解釋。就像舊約的啟示已多次提醒我們,天主的思路不是人的思路,祂的行徑也不是人的行徑,同樣耶穌所帶來的啟示也經常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的。猶太主義末期所想像的默西亞不是耶穌所要扮演的默西亞,猶太人的狹隘選民觀念正是耶穌所要打破的。耶穌的血統雖是猶太人,但祂的來臨是為整個的人類,即各種族,各文化的人,猶太那塊小地盤只是祂的一片落腳地而已。
三 希臘~羅馬世界鳥瞰
簡單介紹過猶太主義末期的概況後,現在略為介紹希臘~羅馬世界或文化的情形,因為新約聖經的產生是在這兩個地中海文化的掩護下。
基督新紀元開始的一刻,羅馬人直接繼承了亞歷山大所建立的希臘帝國。雖然表皮上塗了一層羅馬色彩,但骨子裡仍然是希臘遺留下的行省管理、集體及個人的生活方式,總之一句,希臘文明繼續普遍存在,連共同的語文也是希臘文。
只須打開羅馬帝國的地圖,就可知道這一帝國版圖的遼闊,它的幅員的確是世界性的,並且逐年擴大、鞏固它的權威,日益縮小地區性的差異,並抵制蠻族(日耳曼,巴爾塔......)的推進。
在東征西討征服了很多地區後,羅馬帝國將這些地區劃為不同的等級:埃及是帝王的個人財產,他派一位代表親自管理;保護國是那些古老的王國,它們繼續保存著傳統的種種機構及行省。在行省中還分元老院行省(如小亞細亞),及帝國行者。在帝國行省裡駐紮著羅馬軍隊,而軍政首長全權管理這行省,並單獨向帝王負責(如敘利亞)。至於地方財政長官(有時也兼任次要省分的總督)專管那些有特殊性質的地區,猶太就是其中之一。
這樣一個權威系統,雖然只給各地區一個表面的自主─各行省由省議會來治理,但也給大家一個真實的、雖然只是相對的平安。這些地區,特別是亞洲的那些城市,利用這個平安及由之而來的秩序,可以從事交易及互通有無。此外,大都市也享受著某種自由:它們由全體市民所組成的議會(Ekklesia)管理,更由城中顯要的市議會(Boule)當顧問團。還有各種公會在地方行政上發生著很大的作用。
都市公民除了他本有的該城的公民權以外,還可以享受羅馬公民權:這一特權能是世襲的─保祿就是如此,可用金錢買得,也能是一個獎賞。羅馬公民不得受體罰或任何不光榮的待遇(宗廿二25~29),也有權利向羅馬皇帝上訴(宗廿五10~12)。
基督紀元前不久,開始將羅馬皇帝視為神明,是天之子或神明本身。這一發展大部分是受了東方民族(像埃及、波斯)諸信仰的影響,但也和事情的本身邏輯相投合:帝國既是一個,那麼敬禮當然該給予統一的基礎。提比留,克勞第阿斯,維斯佩基安諸皇帝只鼓勵人去崇敬已死的皇帝,到了喀利古拉,尼祿,及杜米仙,就索性讓人朝拜他們自己了。事實上,這一宗教倒並不是羅馬強制實行的,只須皇帝讓那些行省,城市,公會已有的興奮,感激等情緒自由發洩即可。這樣便能解釋為何皇帝敬禮盛極一時(厄弗所一座城裡就有好幾座廟),同時這一敬禮也可與其他的宗教形式並行不悖。皇帝敬禮的大司祭是由當地的官長中選出,這一職務是很花錢的,但確給擔任該職務者保留很真實的政治影響力,那時的宗教與行政就是如此糾纏在一起而難拆難分。
這種局勢當然給初興的基督徒帶來很大的困擾:如何做一名好公民而又不被拖進拜皇帝的荒誕不經中。在這一事實的光照下讀保祿的書信,很多地方就豁然明朗:原來是整個的一種世界觀或宇宙觀被他所拒絕。同樣,默示錄這部書裡有些神視也時常在面對這個尖銳的問題。
大多數人民所崇敬的首先還是家神,保護神,那些離家常事很近的神祇─就像我國的土地公或福德正神。但羅馬統治下的帝國各地,還是各種公民敬禮,連同皇帝敬禮最能顯示當時宗教的特徵:每天的生活為宗教所滲透,這是一個官方的宗教,無論人生命的哪個階段,無論是個人,或作為某一社團的成員─如家庭、族系、公會、城市,都深深為這個官方的宗教所影響。因此任何公職必須在敬禮上有積極的參與和表現。
宗教固然很普遍,也很複雜,但有一個共同的特色,就是所謂的崇拜永遠是禮節上的,也只有禮節上的。意思是說,必須給各類神祇獻祭,按照禮規來尊敬他們,這就是宗教虔誠。
上述禮節包括禮儀祈禱─呼求,邀請神明來享用祭品,求恩─和獻祭,普通是獻給神的一些食品。這些祭品一部分焚毀,其餘的部分供當地神職或信友享用,有時也送到市場去販賣。為此給當時的基督徒造成了一些問題:可否買這些曾獻給神的祭品,可否食用這些祭品?(格前八)。
神聽了人的祈求,賜人恩惠,人為謝恩每每以奉獻曾許諾過的禮品來表達。在耶路撒冷附近的羊門水池發掘考古工作中就曾發現這類還原的禮品,因為那裡有過一座供奉戰神的廟。
許多民族及許多思想的混雜當然也有利於一些東方敬禮的傳播,這些來自東方的敬禮較為高超,不專注於日常生活的急需。比方衣西斯(Isis)敬禮就要求人經過一系列的考驗,才能肖似先死而後經巫術復活起來的哦西瑞斯(Osiris)神,人如此便能得到不死的保證。
還有一些密宗,雖然擴散到整個帝國範圍,但仍然與公民敬禮及地方色彩較多聯繫。這些敬禮須在一種很神秘的氣氛中作很長久的準備。較普遍的那些與季節有關,而給人保證生殖繁榮的禮節,有時也妄想給信眾死後生命的保證,不過所依賴的只是禮節,信理和訓導沒有什麼作用。這方面有艾婁西斯(Eleusis)諸密宗,有第約尼削(Dionysios即酒神)諸密宗,這些禮節是藉著狂奔及吞食尚在跳動的血腥祭肉,進入出神及發狂的狀況,野蠻地表達出人的超脫或超渡的需要。他們好似相信,一個神若能讓人暫時脫離今世的煩惱,那麼在這些信徒離開此世之後,一定不會拋棄他們。
以上是希臘~羅馬世界的一些主要特徵,就是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最初的基督徒必須承認,並實踐他們的信仰:唯有基督是主,而不是羅馬皇帝。因此只該聽從基督,即使因此會迎頭撞上當時整個生活上的宗教框架,也在所不惜。基督信仰與整個羅馬帝國的所有宗教和敬禮的不同,便在於前者毫不猶豫地肯定:朝拜真神便須度一個奉獻的生活,便須持守一種充滿愛的為人態度,基督便是為這個愛作證,祂身上也烙著永生不死的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