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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論集
(1987)p.309-319
   

人的成熟、倫理成熟、信仰成熟

 

徐錦堯

 

 


一 幾個假設或前提
在未探討本文「人的成熟……」及下文「如何進行基督徒的倫理教育」之前,有幾個假設或前提必須先交代清楚。因為本人並不擬「證明」這些假設或前提的真確性。
  1. 思想是一種「架構」,是有機的,當一個人習慣以「方形」思考時,便很難容得下「三角形」的思想或事實。
  2. 有關神、宗教、信仰、精神生活,或者有關現代極為複雜的倫理問題,我們有時只能用「反面方式」去描寫,而不能用正面方式下定義。例如我們有時不得不說天主「不是什麼」,而說不出天主「是什麼」來。或者只能說「信仰」不是什麼,而說不清「信仰」是什麼。
  3. 現代倫理須以「理性」為基礎;但此理性還須獲得信仰的支持、文化的美化、生活的印證才會更臻完美。
  4. 基督徒在追求倫理、信仰或人格成熟時,可以徹底地與人類認同,而毋須刻意獨標信仰的「異」或信仰的「獨特性」。
  5. 人生有許多不明白、解不了的問題,基督徒不必輕易訴諸信仰,去給問題一些若是若非的答案。

二 三種成熟素描
1. 人的成熟——這是指人在生理、心理、理性和情緒上的成熟。生理成熟除指人的增長外,也指人的健康良好、身體機能沒有特殊毛病。心理成熟和情緒成熟則可包括類似(E.H. Erikson)所說的人生八階段的成長(參閱徐錦堯著「身心成長」第五十八頁),例如對自己和對世界有基本接納和信任,有自立、自發能力,能接納自己的身分等;或者獲得類似馬斯勞(A. Maslow)所說的五級發展(身心成長五十九頁),例如安全感、歸屬感、有自我完成或自我滿全的經驗等。理性的成熟按培雅傑(J. Piaglt)的意見,主要是指人能擺脫以自我為中心的思考方式,不再依靠「視覺和聽覺」(Sight & Sound)去思考,懂得運用各種「可能」和「假設」去找答案,能超越現實而運用抽象觀念與邏輯方法去思考,並能系統化地一步步去推理﹙身心成長四十六頁﹚。最後,一個成熟的人也是一個有「普通常識」(Common Sense)的人,沒有怪癖、沒有怪脾氣,凡事總是首先以常理、常情去處理,不偏執、不過火。這樣的人,你很願意和他交往,因為他是個百分之百的「人」!
2. 倫理成熟——這是指人與人關係,或人與社會關係的發展,而且能掌握這些發展的法則和規律。
倫理成熟的人能與人溝通,具備清楚地表達自我,和準確地接收別人訊息的能力。他懂得和人易地而處,能夠設身處地,在別人的的處境下思考,在與人共處時,他重視合理的倫常關係,會按照自己的不同身分和角色,例如父母或子女、師或生、上司或下屬等等,適當地與人交往。他了解「情境」(Situation)的重要,能夠在不同情境下作出不同的反應,讓人能感到他的行為有一定的可預測性。在一個複雜的社會中,他接受真理的多元化和正確行為的多樣化,更能從「宏觀」的角度看事物,即是說:他的判斷並不單單基於一個行為或一件事物的本身,而且也基於這個行為或事物的「處境」。亦即是說:他絕不把任何東西抽離整體的現實,他重視「關係性」和「整體性」。
懂得用「宏觀角度」去看事物,是「倫理成熟」的重要特質之一。這是發展人的「創造力」的重要條件,使人能從一件小事聯想到更大的事,從個體聯想到整體,從現在聯想到過去和未來,從偶發事件聯想到引發此事件的種種複雜的,甚至是制度上的原因。
舉例來說:周克勤神父大前天所說的「變」與「常」在理論上是對的,但在實踐上卻可以產生兩種相反的人生態度,一種是積極的「知其變,守其常」,另一種是較為消極的「不知其變,只守其常」。正如在「順從天主旨意」上,也有「盡人事而聽天命」,與「把一切推在天主身上」的分別一樣。為什麼有此分別?為什麼同樣的理論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反應?這是否與人的「信仰觀」有關?又例如:詹德隆神父所說的「訓導權與神學的關係」,本來是很正確的,他認為兩者間似乎應存在一種「牽制」和「互補」的關係。但為什麼在實踐中,在兩者發生矛盾時,一般來說總要神學家犧牲?訓導權與神學之間能存在一種真正「互相制衡」(Check and Balance)的關係嗎?當二者發生矛盾時,可以暫時容忍其存在而不急於加以解決嗎?訓導權的意義和作用,在「民智日開」,信仰與生活又愈來愈緊緊相連的狀況下,是否又須加以重新反省呢?教會「本質上」是不可以較為「民主」的嗎?「聖統」又是否必然地與「民主」對立?古人所說的「人民之聲乃天主之聲」(Vox Populi, Vox Dei:天聽自我民聽)有多少真理成分?「信徒集體意識」(Sensus Fidelium)又是指的什麼?
當我們以「宏觀角度」去看「教育制度」時,我們並不斤斤計較於學校和課室內所發生的事,那是我們要以「微觀角度」去看的東西。宏觀角度問的是:誰掌握教育之權?誰(包括個人及「階級」)在現行教育制度中受惠更多?為什麼不同意識型態國家有不同的,甚至相反的教育方針、制度和內容?我們現在所擁有的是不是已知教育制度中最完善的制度?為什麼我們的社會刻意地選擇了這樣一種制度?運用這種態度,我們也可以看看我們教會內的現象:為什麼我們的神學院是這個樣子的?它和其他世界各地的神學院在思想、治學方法、課程安排上有什麼不同?我們的神學院應如何才能成為教會甚至社會的「心臟」(更好說是「大腦」和「良心」,因為有些大學也自認為是「社會的良心」)?如果谷寒松神公前天所說的,天主可藉「普遍啟示」與「特殊啟示」(舊—新約)來彰顯「天國」,為什麼神學院不在比例上安排更多時間去鑽研天主的「普遍啟示」?又或者現在的比例已經是最恰當的?
用宏觀角度去看事物,絕不是挑剔,也不是要「在雞蛋中找骨頭」,相反地,這是一個團體、一個教會進步的重要動力之一。當然,看得出問題並不意味著找得到答案,但懂得問問題卻給找答案提供了很好的方向。倫理成熟的人較能把自己與社會看作是一整體,這是他傾向於以「宏觀角度」看事物的重要原因之一。
倫理成熟的人還有一個特徵,就是行為具備目的性、意義性和自覺性。他知道自己作什麼,也時常醒覺到自己正在進行某個行為。
3. 信仰成熟——這裡尤其是指基督徒的信仰成熟。成熟的基督徒就是一個在基督內重生,成為新人,樂於度新生活的人。他的特徵是:思想像基督、生活像基督,並以基督的精神作生活的準則。基督是他的模範,也是他的「基本抉擇」(Fundamental option),當基督價值與其他價值發生衝突時,他寧要選擇基督。
這種基督徒在人生態度上有三大特點:一是承認有限;二是無限信賴(包括基督徒所習稱的信和望);三是不斷皈依(包括向聖神開放)。
先說第一點。承認有限不是一個思想上的問題,而是一種對人生極深刻的體會。孔子的「五十而知天命」,這「知天命」就是「承認有限」。孔子在奮鬥了大半生以後,便知人力有個盡頭:人無論多麼努力,多麼願意,多麼能幹,他總有不可為、不能為,或為而無所成的時候。這便是所謂「力不可終恃、才不可終恃」。水滸傳在描寫打虎英雄武松如何被黃犬欺負那一幕,最能表現「力不可終恃」的人生大道理。列子仲尼篇也記載過「樂天知命」的顏回和「面有憂色」的孔子的一番對話,所記載的孔子,曾立過大志、做過大事,他「修詩書,正禮樂」,目的便是「治天下,遺來世。」但他在暮年卻忽然發覺自己的努力近於白廢,因為他的道「不行一國(指魯國)與當年(指在他有生之年),其如天下與來世矣?!」到這時,他才悟到「詩書禮樂無救於治亂,而未知所以革之之方。此樂天知命者之所憂。」
聖經所說的「神貧」必須包括這種對人生深刻的體會。人是有限的,不單力和才不可終恃,就是青春、金錢、權勢、國家、民族,甚至整個人類,也不可終恃。
其次,承認有限是信賴和仰望天主的基礎。我們需要神,這不單是一個信仰上的問題,也和人的本質有關。人在他的存在深處發現如果人要達到圓滿的境界,便不能不靠神來補充和提昇。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有追求圓滿、永恆和超越的願望和本能。雖然明知自己有缺陷,卻希望達到圓滿的境界;雖然明知自己是有限、短暫和庸俗的,卻渴望終有一天成為無限、永恆和超乎一切的實體。對無信仰者來說,這是一種理想,或甚至是一種空想;但對我們這些信者來說是可能的,是上主給人的一種禮物。人於是可以相信主,也可以把一切交託在祂手中。
對於這樣的神,人也會寄以無窮的希望,這種希望超越一切失望,他甚至可以在絕望中仍懷有希望。絕望是「看到」一切都不可能,但這時基督徒所擁有的特殊「望德」卻超越了「視覺」和「理性」,藉著對主無窮的希望,而化為對生命最原始的追求和執著。即是說:即使一個人的「心」已經死了(絕望),但只要他的雙腿還有一絲一毫的力量,他還是要掙扎著站起來,向著神走過去。成熟的基督徒永遠不會放棄生命,所以也永遠懷有希望。
最後,成熟的基督徒會不斷皈依,並不斷向聖神開放。人不單是一個「是」(Being),也是一個「成」(Becoming)。他不單是一個人、一個基督徒,還可以成為一個更圓滿的人、更圓滿的基督徒。他有限、有缺陷,甚至有罪,但這一切都不能阻擋他前進。不斷地皈依使他不斷地重生;不斷地向聖神開放使他獲得「忘盡背後,向前奔馳」(斐三14)的力量。向聖神開放的人並不留戀於由人所建立起來的安全感。他不必過分地依附傳統,也不會拚命地抓著一些人或一些人為的保障。他接受生命的挑戰,投入這個廣闊無邊的世界,接受一切變幻無常的事物的衝擊,不怕把握一切的可能和機會;他甚至敢於踏上不可知的將來,就像亞巴郎和若瑟一樣,因為他知道他所依賴的主,正是一個與他同在,一生與他同行的主。

三 三種成熟:一事的三面
以上所描寫的三種成熟,其實並沒有種類上的不同,也絕不互相排斥,相反地,三者相互間都有很多相似或甚至相同的地方。換句話說,成熟而完整的人也必然是一個「倫理人」,也會擁有信仰的特質。其他兩者也都是這樣。當人——無論是倫理人或信徒——當他達到最高境界時,他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真真實實的人,一個按天主的肖像受造,而活至圓滿程度的人。在數學上,一個無限大(∞)等於另一個無限大(∞);在人生上,任何的圓滿彼此間也將是無分軒輊的。三種成熟與其說是三個種類,不如說是三條途徑,三條通往人的「至善」境界的不同途徑。人選擇了不同的方法和途徑,不過是因為人人有不同的際遇和機緣,有不同的生活閱歷,各各據有不同的立足點而已。當他們努力邁向成全的生命時,他們終會發現大家殊途同歸。
這種說法肯定地會令一些人不高興。因為不單基督徒會認為自己的路比別的路高超,就是許多人文主義者或新儒家中的某些人,也會以唯我獨尊的態度。去排斥其他「道不同」的人。
我並不打算去說服這一類的新儒家或人文主義者,我只希望從信仰的角度來看,為什麼基督徒在人生的修養上,不可以採取一種自視比任何人為高的態度。
我的立論是建基於天主的「愛」,天主的「偉大」和天主的「能」之上。
天主的愛——天主是愛。祂普愛眾人,是一個「天無私覆、地無私載」的主。他如陽光、如時雨,是個「雨露無不被之澤」的神。老子認為「天地不仁」,不偏愛,也不偏憎,這樣的神才配稱為宇宙之主。任何使我們的天主看起來個「家神」的傳統和觀念。都將有損于天主無限偉大、普愛萬民的形像。天主「特選」某些人,特別給某些人「召叫」、「施恩」的說法,無論是多麼正確,也不當讓人—尤其善意的外教人—感受到我們的天主是個「偏心」的天主。在這個大前提下,「召叫」和「特選」必須有更深一層的意義。
天主的偉大——天主是宇宙之主。任何涉獵過天文學的人,都會聽過什麼叫「天文數字」。比如說,有些「星系」距離地球1020 (即一之後有二十個○)光年那?遠。即是說:假如我們能製造出一架「光速飛機」,我們也要經過1,000,000,000,000億年,才能抵達那些星系。當然,那還不是宇宙的盡頭。我們是否會認為:這樣的一個宇宙之主,會為地球上那些無謂的爭執而傷腦筋呢?我們這些「信徒」們,有權利「霸佔」這樣的神而據為己有嗎?我們會很為這位神會單單提拔那?一小撮人,而「事實上」讓大多數人不能獲得他慈愛的充分眷顧嗎?
天主的能——天主是全能的造物主。他造了物、造了人,也造了人類社會。當他創造這樣一切時,他同時也創造了規律:物理定律、成長規律、人類社會運作的規律。人可以發現這些規律,使自己的生命能按創造者的旨意而達致生命的高峰,否則,這個造物主便不是一位負責任的創造者。當我們想到基督徒的歷史和他們在人類中所佔的比例,及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是那麼眇小的時候,我們又怎能認為全能的天主,雖然創造了人類,卻無讓這些人——這些人中大部分的人——都能活得好、活得圓滿呢?在天主的創造計劃中,「成全」必須是個普遍的事實,即人人都「可以」達到成全的境界。

四 天主的「話」
「話」是標記,象徵一些更深、更大的事實。當母親向女兒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的時候,她可能只需一秒鐘的時間,但這卻可能表達了一個已存在著五年、十五年或甚至五十年的「事實」。這是一秒與數十年的比較。
聖經、教會、「天主特選、特愛某人或某民族」等等,也是天主的「話」,這「話」說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大事實,就是:上主與我們同在,上主不斷自我啟示,上主愛一切人,上主願意一切人活得好、活得美滿、活得快樂。
聖經並不是天主向人自我啟示的「唯一」方法,雖然那是最突出的方法;天主也不限於用聖經向人類說話,因為事實上,祂時常都不斷地用不同的方式向一切人說話,雖然聖經是「話中之話」。天主不是單單特選了某個民族或某些人,不,祂特選了所有民族,愛了一切人,這些「特選者」不過是「天主特選一切人」這事實的一句「話」;天主普愛了一切人這事實,遠比天主特愛了某些人來得重要。其實,整個教會也不外是一句話,一個標記,一個天主「愛一切人、救一切人」的標記。
於是,二千年前的降生,顯示出天主超越任何時間與人同在,他既是于二千年以前已與人同在,亦是於今後無限量的歲月中,仍然與人同在。祂誕生於巴勒斯坦,顯示出他超越一切空間,並同時誕生、臨在於法國、印度、巴西、坦桑尼亞和中國。聖經中有天主的智慧之言,在中國古今文學的偉大作品中,也同樣有天主的智慧之言。我們絕對尊重天主親自而明顯地用過的「方法」——祂的「話」——但我們也毫不猶疑地尊重、善用天主所用的其他任何方法——祂的行動,祂臨於人間的事實。
在這角度下,說天主「特選、特愛」了某些人,並不是說天主有什麼「偏心」,他也不只是這一小撮人的神——不是這些人的「家神」,因為他本來便是「雨露無不被之澤」的大主宰。用神學術語說,由天主所召選的人所組成的教會,是世界救恩、天主愛人的表徵和工具。「表徵」我們已說得相當詳細,「工具」也不外是工具而已,天主的奇工妙化卻絕不是任何「工具」所能限制得住的。

五 殊途同歸、相得益彰
無窮睿智、無限慈愛的上主,既有能力創造人,就有能力讓人成長、成熟、成全。他用不同的方法召叫不同的人,人便當以不同的方式去回答上主的召叫。這些方式彼此間不但不相排斥,反而有互相補充的作用。理性人、倫理人、信仰人三者恍如立體三角形(三角錐體)的三條邊,不單向上趨於同一的頂點,而且三者互相依存,缺一不可。真正的理性人必須維持與別人的良好關係,而且要在社會中作良好公民;又當他進到理性、良心的深處時,他也必會發現生命的秘密,和那隱藏在生命背後的造物主。同樣,倫理人、信仰人也必須是理性的,他們首先便必須是個百分之百的、頂天立地的「人」。
基督的信徒喜歡說:「雖然非基督徒也可能有豐富的倫理生活,但他們必須『基督』來補充。」我故意把:『基督』加上括號,是因為這基督可有兩種意義:一是生活的基督,二是我們口中所描繪的基督。人類需要生活的基督,那是毫無疑問的,但是否需要我們所描繪的基督?那便值得商榷了。換句話說,接受生活的基督,與接受「教會」,尤其教會的教義、傳統和信仰,並不是完全相同的。如果我們認為基督的臨在並不限於在教會內,而是也臨在其他宗教、文化中,尤其是臨在於世界和全體人的生命中時,那麼,「人類需要基督」這句話的意思便應該是:世界需要教會的補充,教會也需要世界的補充。其實,歸根結蒂,世界上所有的東西,無論是宗教或文化,都當互相補充,才可以成長和發揚,達到相得益彰的地步。
上述思想正是「教會在現代世界牧職憲章」的重要主張之一。它在第四十四節中便曾說過:「教會亦應知道,人類歷史及其發展對教會所提供的種種。」它承認世界的進步「替人們開始邁向真理的途徑,這一切亦有裨益於教會。」它認為「教會同各民族」間可以有「生命交流」,教會可以「受惠於人類社會的進步」,所以「牧人及神學家,應傾聽、分析並詮解我們這時代的各種論調……以期能更徹底地領略,更深入地了解,更適當地陳述啟示真理。」
以上信念絕不應削減我們對教會的愛、對自己信仰的執著,和對傳揚福音的熱忱。我們珍惜自己基督徒的身分,因為人不能沒有傳統、沒有信念、沒有原則。在我們養成大同胸襟之前,我們必須有獨特的信念、生活和貢獻。我們並不偶然成為基督徒,我們被召成為基督徒(也許正如其他人被召成為其他「善意人士」),便應有基督徒的獨特貢獻,以使整個人類的生命更形豐富。雖然聖經只是天主的「話」,在教會內獲救也只是救恩中的一途,但我們卻深信那是話中之話,途中之途,我們自然更加珍惜,正如我們雖然認為父母愛的行為十分重要,但仍然珍惜他們對我們所說的「我愛你」這三個字一樣。
基督教會的大公性,並不是指它的歷史悠長、幅員廣闊或人數眾多,它指的是胸襟、抱負、思想、氣量和視野的恢宏。在一個多元化的社會,而且是基督徒佔小數人的社會中,這樣的教會更應真誠而謙虛地自我開放,與別人交談,向世界學習。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在有意或無意之間自我抬舉,以致造成對非基督徒情感的傷害。因為即使我們真的擁有圓滿的啟示,我們對這啟示的了解卻絕非圓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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