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聞名的宗教哲學家Mircea Eliade已於前不久去世。學界都知道這位羅馬尼亞出生的學者(一九O七),是宗教研究的權威,他對神話的現象也作了深湛的研究。但很少人知道他的文學作品也很豐富,大概因為他是用羅馬尼亞語言寫這些有趣的故事,而外界讀不到、或讀不懂的緣故罷。不僅是國外,連在他自己的本國,他的作品也被牢牢扣住,不准出籠,直至一九六九年才在羅京Bnlcarest給他出了一本故事選集。這也難怪,因為他的故事和小說含有不少歷史因素,他刻意地予以諷刺或嘲笑。比方他用來諷刺使自己及世界疏遠的官僚政權的一部小說,一九八三年由一位捷克作家編成劇本,在巴塞爾盛大演出。
艾氏的最好一部文學作品也許是他的「吉普塞女人之家」。這裡他盡情描寫的是,「神聖」如何在「凡俗」的偽裝下繼續存活下去。另一部作品「十九朵玫瑰花」也很有名,它所描寫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一位劇作家遇到一位年青人認他為父。這一突然的遭遇激起他一連串的回憶和反省:如何一九三八年他所編的一劇戲中途被禁,使他從此失業。如何與女演員戀愛結婚…下面介紹艾氏所寫的第一篇故事:「我如何發現智者的石頭」:「我在一所化學實驗室裡,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忽然眼前出現一個古怪的人,開始跟我大談智者的石頭。他給我保證說:這不是無稽之談,隨著固定的格式的確能煉出智石來。他繼續給我描述許多有名的煉丹家作過的實驗,說我也不妨跟他一起來試試。我雖然並沒有被說服,但仍答應試他一下。這時那個怪人把許多元素和在一起,倒在罐裡,放在火上,然後向罐子撒了一把灰,喊說:「瞧,現在仔細看,注意!……」果然罐裡的元素在我眼前變成了亮閃閃的黃金。由於激動,我用力一推,把罐子推倒,落在地上,瑯璫有聲,我也就這樣醒過來了。四顧無人,只有我一人在實驗室。好一會兒,我認為那不是夢,而是一回真實的事。而事實上,地上的罐子旁有一條黃金在那裡。只不過,我去把它拿在手裡時,才知道,那是一塊黃鐵礦,閃閃發光,很像金子。」
人問艾氏為何他只用羅馬尼亞語寫小說和故事,他答說「文學是人性的整體表達,不僅表達意識界,也表達潛意識。人是藉著母語做夢、想像、幻想、及思考。我們都知道,所有的文學創作都有賴於孩提期及少年期的憧憬。我們創造力的根就在這裡」。
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艾氏就和他的根,祖國羅馬尼亞,失去了直接的連繫。因此他的文學創作是一種嘗試,要在被放逐的異鄉與他的本家本國保持交往。不管他是否發現了那塊智石,有一點是確定的:艾氏不僅是一位名聞遐邇的宗教哲學家,在幻想小說的創作上,他在本世紀的大作家中也佔有一席之地。本資料採自:
Albert von Burnn, Zurich: “Mircea Eliade: “Wie ich den Stein der Weisen entdeckte” Orientierung 50 (1986) 10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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