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是一個傳播的時代。在我們的日常生活?面，沒有一樣不跟傳播發生關係。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了徐志摩的一篇散文，他寫得很有意思。他說：「有一段時間他住在鄉下，他看到一個鄉下人，肩頭挑了一個擔子，走到一個亭子的時候，把那個擔子放下來，擦一把汗，然後又挑起那個擔子走。他覺得：在現代文明的時代?面，最值得憐憫的是現代人—— 一個文明人，只有那些生活在樸實，不被污染生活環境的鄉下人，才真正的是人」。這是徐志摩在三、四十年前所寫的一篇文章。可是在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誰是鄉下人，誰又是城?人。沒有所謂的鄉下人，城?人，因為大眾傳播工具已經把鄉村、城市變成—— 一體了。即使是最簡單的廣告，它都是一個最好的傳播，否則我們不會曉得什麼叫『凍凍果』，什麼叫『旺旺仙貝』，還以為是狗吃的食物。
另外我要講到，一個基督徒，他對於傳播媒體的認識。因為它是非常好用的工具，你認識了它以後，你才知道怎麼樣去用它。我記得我在高中的時候，曾經有人跟我說：「電影跟電視是引人犯罪的東西，?面有暴力、有色情，一個好的基督徒不可以看電影看電視。」那個時候我有一年沒有去看電影，就覺得我自己戰勝了想要去做壞事的慾望。後來等我長大了以後，我覺得那實在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為什麼基督徒不可以看電視、看電影！
在使用任何東西之前你必須了解它。你了解了它以後，才會知道它有什麼好處，它有什麼壞處，
它有什麼樣的吸引力。當你完全了解它以後，你就會曉得該怎麼樣去用它，而使它能夠發揮功能。即使是一個不好的東西，你都能使它變成好的。記得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叫「彈簧刀與十字架」是一個牧師寫的，他的工作場地就是在紐約風化區，他把教堂設在所有妓院的附近，在那?開始他救人靈魂的工作。所以無論你在那?，無論你用一個什麼東西，你只要會善於利用它，知道怎麼用它、它就會變成好的。
現在我們來談廣播節目的特性。廣播節目的特性其實和聲音的特性有密切的關係。我想每一個人都有一面工作，一面聽廣播的經驗，我們坐在計程車?的時候，計程車司機多半開著收音機。我們一面工作、一面聽收音機。可以寫東西，可以看書、可以看報。這個就是一個廣播的特性。因為收聽節目，不會耽誤你手邊的工作。也因為它有這個特性，所以我們可以注意一下我們的廣播節目。如果每一天你很存心去聽廣播，你可以每個收音機轉一轉聽一下。你會發覺現在廣播節目音樂的份量愈來愈重了。就是連中廣的新聞網，除了在每三十分鐘、或每一個鐘頭，有一個新聞，或者是重要新聞的?播之外，其他的時間通通是音樂。現在所有的節目，它的娛樂性愈來愈高，而不是一個知識性的報導。因為現代是個知識爆炸的時代，每一個角落都可以得到很多的知識。所以當你在輕鬆下來的時候，你在工作的時候，你很希望一個軟性的東西、在你的耳邊，而不要一個那麼硬的東西到你心?來。
廣播節目的內容方面，除了像對大陸廣播。因為大陸上的聽眾，希望聽到的「話」要愈多愈好而不要聽音樂，因為他們實在太需要知道外面世界的事情。所以當我在做為大陸廣播的時候，覺得很累。因為二十分鐘的節目，要播音十七、十八分鐘，每段音樂只有三十秒鐘，過場，我必須不停的說。這在台灣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現象。如果你們注意一下，晚上李季準的感性時間，他說：「在每一個人的生命中，路都有著不同的波折，而這些波折，就能夠撞擊出你生命的火花。」他就像是說一句箴言一樣，一個字、一個字的講清清楚楚地告訴你，他不會講一大篇像聊天一樣地告訴你。現在傳播的型式，因?人們需要的不同，它開始有了改變。
今天早上古神父告訴我：「昨天晚上的節目廣播比較好聽，你可以想很多事情。」的確，廣播給人很多創造想像力的一個領域。英國國家廣播公司曾經做過一個統計，他們把很多小孩找來，問小孩們：「廣播好看？還是電視好看？」他們用了「好看」這二個字。小孩子不能分辨廣播是不是可以看的，他們沒有這種分辨的能力。結果得出來的答案將近百分之六十的小孩子認為廣播好看。他們很奇怪的問小孩們廣播為什麼好看。小孩子們的解釋很有趣，他們把聽到的故事都描繪出來了。這是為什麼，因為當他聽的時候他看到了畫面，這畫面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腦、用心靈看的。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小時候我很愛聽小說選播，那個時候，我每天聽紅樓夢，雖然那時候很小聽不懂，可是我很喜歡聽林黛玉很可憐、很軟的聲音；很喜歡當賈寶玉那種讓人生氣、那種不男不女的聲音；聽了以後我想像林黛玉、賈寶玉應該長什麼樣子。後來等「紅樓夢」電影上演的時候，我去看了，但我看了很生氣。因為它不是我想的林黛玉，也不是我想的賈寶玉，他們不是那個樣子的。還有一個電影叫「基度山恩仇記」，記得我讀初中時迷上了這本書，電影是李察張伯倫演主角，我看了，回來也很生氣。雖然我很喜歡男主角，可是卻沒有把那個故事演出來。為什麼我生氣，因為我從我的想像?已經創造了我的畫面，甚至整個電影在我心?已經演過了，可是電影演的卻不是我想的，我就不喜歡它。在英國BBC有一個廣播節目叫：「空中教堂」。聽那個廣播節目之後我覺得它給了我一個非常美麗的教堂。可是他完全藉著神父的聲音加上管風琴，給人家一種感覺，認為神父是在一個很大很大的教堂?講道，又用管風琴的聲音、用詩歌的聲音、用誦經的聲音，給我的感覺那個教堂一定非常大、非常深、非常遠。而事實它只是一個很小的發音室、一個錄音室。它用了很多廣播技巧，用神父的聲音、用了許多的音樂，把整個教堂襯托出來了。這就是經驗，加上了想像。它創造了一個想像的空間。廣播有另外的一個特性，就是孤獨時候的陪伴。
我們現在回憶一下，也許有人沒有這個回憶，我也沒有這個回憶，但是我從電影上我看到了這個畫面。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候的畫面。請想像一下，如果一個家庭?只有一部收音機，會有什麼樣的畫面出現。有沒有人有這種畫面？我記得很清楚有部電影叫『安妮少女日記』，其中有一幕：在一個閣樓?，他們有一架收音機，他們很渴望地想知道，外面的戰情到底怎麼樣？那一部小小的收音機旁邊圍了二十幾人。記得我小的時候我們家聽廣播劇是每一個禮拜天晚上必須要做的事情，我們全家人都坐在收音機旁邊。還有一個畫面，就是在二次世界大戰時，一間酒館?有一部收音機，每一個人手上端著一杯酒或啤酒，就坐在那?聽收音機。一個收音機就變成了群眾集會的地方。因為那個時候收音機很少。可是現在我自己卻擁有三部收音機。現在收音機又有很多種型式，其中有一種我叫它「睜耳聾子」即隨身聽。它只屬於一個人，使你聽不見外面聲音。你在人群中你把耳機一戴，你就變成一個人了。所以現在的收音機變成了一個孤獨時候的陪伴，變成屬於「我的」了。也因為這種關係使廣播的型態要改變了。人愈來愈孤獨，以前聽收音機是一群人在聽，而現在聽收音機是你自己一個人在聽。曾經有一段時間是我一個人住在一個地方，我只要一回去就把我的收音機、電視、唱機全打開，因為我要一屋子的聲音，我不管它好不好聽，一屋子的聲音，讓我覺得不是一個人，而是有一屋子的人。人必須要聽人的聲音，不管電腦有多發達，人還是必須碰到人、聽到人的聲音，因此也改變了廣播的領域。那什麼叫好的廣播？一個好的廣播就是能真正的抓到聽眾的需要。所以一個真正好的廣播，它的播音員，並不是對著大家說話，而是對著一個人，他一定很清楚地讓大家了解：我是在對你說話。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我只要你跟我一個人說話，不要你跟別人說話，一種獨佔的心理。所以一個好的廣播節目，往往能抓住聽眾的心理——因為，我是在對你說話。讓聽眾感覺我是在眼「你」說的。有二個廣播節目，平安夜、忘憂谷，會讓你有一聽就到心裡的感覺。廣播所造成的想像空間，人獨佔慾望的滿足就是聲音的特性。但也因為時代的改變，它的型態和表現方式，也愈來愈不一樣了。如果說天主教要做一個廣播節目，我們就根據這些特性來發揮它、運用它。
我在這提出一個問題，請你們思想一下，曾經有那個廣播節目使你們很感動，它的內容是什麼？同時播音員的聲音、音樂有什麼特色？這跟現代的廣播、現代的社會有很大的關係。
何謂畫面語言？所謂畫面語言就是把聲音所敘述的具體化。一幅好的圖畫往往可以代替文字，它不需要任何的描述。有一幅畫：一個老人和一隻老象，我不需做任何描述，這畫面所要表達已經很深刻了，這兩者臉上的皺紋所成的對照。而只寫了幾句話：老馴獸師跟他的老友。就這怎麼簡單卻足可以成為一篇文章了。所以一張好圖片，所代表的意義，往往不是你費了很大的時間所能描寫出來的。圖畫語言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語言。在製做幻燈、電視節目的時候，有畫面感與無畫面感有很大的差距，即使做廣播節目也必須要有畫面感。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試過一邊工作、看報、又把電視打開聽連續劇，如果你能只聽不看就知道它在演什麼，那這導播、編劇就該打。因為他忽略了電視語言，電視語言以畫面最重要。如果只聽就能懂，那只需要花少數錢做成廣播劇就可以了，不必去製做昂貴的電視節目。電視是要看的，如果「聽」就懂，那這電視節目就有問題了。現在台灣星期六晚上有個電視節目『三人行』很有意思。美國式的電視節目，和英國式的有很大的差別。美國式的以「聲、色」取勝，完全以表演和誇張的表現。好像每部電影?總是必須要摔壞一部車，我常笑美國人沒有車拍不成電視、電影。像三人行?的每個動作，你別看它那麼誇張，每個動作都是導演和演員精心設計的。所以有時候你雖然聽得懂英文台詞，可是你不看畫面往往不知大家在笑什麼。因為他們是用動作、用很多畫面、鏡頭來描述。另外像英國式的電視，其中我最喜歡步步驚魂，製作相當精緻，沒有花什麼錢，也沒有摔幾部車，花的錢少但是完全地運用畫面效果，電視製作效果。我舉一個例子，它常有一個鏡頭，一雙?在樓梯走蹬……的聲音，這時你整個心理好像被他捉住一樣，他到底要走到那?？會碰到什麼？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走，門嘎嘎的聲音，接著碰！的一聲，你想到底怎麼了？鏡頭又轉到一隻貓把花盆弄翻了。如果這時你只聽、不看，你完全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再舉一個例子，前一陣子金馬獎國際參展影片，其中以瑞典柏格曼大師最為有名，他的一部經典之作，?頭男女主角對話不超過三十句，如果你只看那劇本，真不曉得那片子如何去演，在演什麼？ 我看了一部電影叫「沈默」，不過也的確相當的沈悶。依電影語言來看，他的確是大師！它是不折不扣的經典之作！他把人類心理感受，那種心理無法說出的東西完全以畫面表現出來。非常巧妙地運用鏡頭、畫面、三十句不到的對話，用眼神，動作來表現，絕非憑空想像。這就是畫面語言的特色。
但畫面有時也會限制或稱誤導人的想像力。有的時候我們看到一段文字，我們會製造想像力。我想如果我提出一個地點，大家一定非常喜愛，光名字就非常美。就是法國的凡爾賽宮。大家這時候一定塑造出一個很漂亮的畫面在心裡面。我看過幾次法國電影，尤其是關於「拿破崙情史」之類的電影。宮殿中美女、衛士、大舞會，讓人覺得有生之年一定要到凡爾賽去看看，那?一定是個讓我很興奮的地方。沒想到去年春天我到了那?，第一個感覺：啊！這?就是凡爾賽宮？走到那時，我找不到宮殿大門。我幻想中宮殿大門旁二個侍衛那去了？我幻想著我是位有身分地位的人，我想了很多很多書上、電影中的凡爾賽宮給我的印象，但不是這樣子的呀！感覺上宮殿的門至少和故宮一樣大吧！結果就像台大校門一樣，小小的在一個?落?。我想不是呀！該會有另外的大門吧！但它卻是。走到?面的鏡廳，?頭空空蕩蕩，除了鏡子外什麼也沒有。究竟怎麼了？跟我想的都不一樣。哦！我想了一下，原來是少了「人」的感覺。沒有了我想像中盛裝打扮的人和氣氛。所以那些電影、文字讓我創造了一個畫面，也誤導了我。它給了我一個錯誤的想像。
聲音、畫面的配合：
我先講文字、廣播、電視的畫面感。我前面說過如何創造廣播的畫面感，我不曉得各位覺得廣播的畫面感是什麼，一般的散文，或理論性文字是很不適合於做廣播節目。原因在於它沒有畫面。一個吸引人的廣播通常都有畫面，能創造你想像的空間。能夠創造廣播畫面感的東西是故事。所以在我們寫廣播稿的時候，無論要講多麼深奧的大道理，或者耶穌多愛你，把聖經?頭的「愛」講了一大堆，但是沒有故事，可能這個愛，人家聽不進去。耶穌是一個很懂得利用傳播理論的人，因為他全部用例子，祂講各式各樣的例子，而且是生活中的例子，若非用生活中的例子，在那個教育不發達、知識水準不高的一群人中，真不曉祂如何來傳福音，來讓人家曉得愛是什麼，信心是什麼。我想祂沒有辦法讓人家懂得。祂說：「生命就像是一顆麥子落在地?上發芽。」，所以做廣播的時候，如果你有畫面感的感覺的話，你就知道如何來運用一個很可愛的小故事。把你所想講的道理襯托出來。這就是文字、畫面的配合，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工作。聲音跟畫面要做到一個很恰當的配合——聲音是來補足畫面的不足，畫面是呈現聲音所要講的東西。譬如我在做「柯先生與紀小姐」這節目的時候，如果我這時候愚蠢的說：這是一盆玫瑰花，這?有一個茶杯。我相信我的觀眾一定很受不了這樣的節目。我必須讓他們所看到的東西有更深刻的意義。例如我在做「花」那一集的時候，滿田的花，我要告訴觀眾，這些本來需要三個月時間生長的花，可是我們的科學家和農夫用了很多的方法，使它一個月就長大了。所以在電視語言中，不是說這些玫瑰花有粉紅色、白色的和襯托的綠葉。文字是在補足畫面不足，而且給畫面更深刻的意義，而這畫面是要把你的文字襯托出來。文字跟畫面的配合要如何才算是恰當，它是一種藝術。如果說我們把一座白色大理石的雕像，添上金漆，這就不適當了。那大理石雕像，保持原來的樣子，就已經很美。如果把它塗上顏色，就像廟?頭許多石頭雕像，一雙石獅子，毛塗成金色，尾巴塗成紅色、紅舌頭、黑眼睛。其實已經雕的很美了，塗上了顏色，反而把原來石頭的質感、美感給破壞了。所以當聲音和畫面配合的時候，如何使它恰當，才是最重要的。
一些教育心理學家，他們在研究教育的時候發現，人的學習只有百分之十是聽來的。因為我們可以很容易的發現，我們聽到的東西，很快地就忘掉了，但是如果我們聽到的同時，也看到的話，就不太容易忘記。聽和看加起來的學習能力，可達百分之五十，如果再加上做，相信大家會學得更快而不會忘。像現在如果我們用三十分鐘請大家寫五分鐘的廣播稿來描述一下這黑板。如果你很有本事地用五分鐘把黑板說的很生動，讓聽眾覺得黑板怎麼那麼了不起，或者是說這黑板製造有多大的學問，為什麼有綠板、自板、黑板之分，讓大家覺得很有趣味。相信大家絕對不會忘記有一天我們寫了五分鐘有關黑板的廣播稿，以致這節課的內容就不會忘了，因為你聽了、看了也實地做了。
團體和媒體的特性
所謂團體和媒體，就是說這個媒體是給一個團體看的，它不是大眾傳播。像廣播和電視是屬於大眾傳播，它是給不定的對象，你不曉有多少人看，有多少人聽。團體媒體，就有特定的一群人，幻燈節目就是團體媒體。光啟社製作了許多幻?節目這就是團體媒體。所以節目對象很重要，像給中學生看的節目，絕對不適合給小學生看。所以就要為這群特定對象設計，他們需要什麼？他們的年齡層?想一些什麼事情？他們的語言是什麼？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做中學生幻?節目的時候，我們收集了一些中學生俚俗語，我們發覺我們真的很老了，因為那些俚俗語，我們都不知道，像：「唉！」、「哇噸」、「好糗」、「秀一秀」、一些黑話，「哈一管」指抽煙，「來根草」。為了去瞭解他們說些什麼吧，有時候我們偷偷地站在中學生等車的地方去聽，他們在說些什麼？把他們經常對話的方式寫下來，像「我那老頭」指他爸爸。所以在做團體媒體的節目時，因為你有對象的限制，所以你必須針對你的對象去發覺他們要什麼？
團體媒體是給一群人看，所以它就有限制，除了對象的限制，也有目的的限制。做這個節目到底要幹什麼？你要幫助中學生了解自己，了解父母，了解別人。你有了目的的限制。還有時間的控制也很重要。所以必須要注意很多的限制。像一個畫面，停5秒鐘你就可以看清楚一個畫面，如果這個畫面很有意義、很深刻，畫面的力量很強，那停上十秒鐘，就足夠了。如果太久我就不知觀眾的忍耐度有多大。所以要表達的語言就必須在五秒十秒之內說清楚。
電視節目策劃與製作特色
電視節目策劃與製作往往是一群人的工作。第一個觀念應該有的是電視就是金錢，沒有錢就沒有電視，也許大家不知道一個電視的製作要花多少錢。我們看公共電視，常有人說：「英國的節目做的真好，」，但?不知道它要花費多少錢。曾經有一個英國節目叫「蝴蝶」，英國倫敦有一個蝴蝶公園，那個公園?面四季的溫度都保持跟馬來西亞一樣，而不管倫敦下多大的雪。為了抽掇這集「蝴蝶」，他們真是勞師動眾。當然在倫敦「蝴蝶公園」拍蝴蝶很容易，可是它的鏡頭一下子到馬來西亞，告訴你蝴蝶是怎麼來的。在馬來西亞的一個很偏僻小山谷?拍蝴蝶在那產卵，蝴蝶的生命史，最後蝴蝶長大後，有很多馬來西亞的小孩子去捕蝴蝶，活的將牠放在信封套?，然後立刻放在一個箱子?，箱子的溫度、濕度都在一定的狀況下，箱子馬上送上飛機，從馬來西亞飛十幾個鐘頭到倫敦，箱子立刻送到蝴蝶公園打開，箱子?的溫度使蝴蝶剛好在睡覺，送到公園，蝴蝶立刻甦醒。如果這節目是用廣播，你們可以創造一個很美的畫面了。但現在用電視表現，你可以想像一組工作人員，從倫敦到馬來西亞，還要停很久等蝴蝶產卵，成毛蟲、成蛹、最後變成蝴蝶，需要多長時間、多少金錢。另外還有一個美國製作的電視節目「Cosmos」宇宙。主持人沙根博士談論相對論，從教室，到愛因斯坦在美國的實驗室，又到英國劍橋大學，一下換一個地方。這是錢把他帶來帶去的。所以做電視節目如果沒有錢就沒有了。
電視工作不是一個人能表現的。而廣播節目，我會寫稿、會播音、懂音樂，只要有一間錄音室，一個人就可以做了。電視節目沒有辦法，它一定是一組人的工作，它要有編劇、策劃、工作人員、攝影師、導播。電視工作是金錢加上一群人材。
電視工作最可貴的就是創意。我們如果看到英國、美國節目就覺得人家為什麼做得這麼好呢？不錯，為什麼人家能，而我們不能？是不是我們的構想有問題？例如有一個節目：放眼看天下，大家都很喜歡看，覺得世界各國風光很美，因為大家沒有去過紐西蘭、南非，隨便一個風光，我們都覺得很美，不錯！羊很美、草很綠。但仔細想，他們有沒有把國民的素養、心靈的感覺提升？例如有一次介紹倫敦，像這是倫敦鐵塔……是很好看。但它沒去探討，當英國不再是「日不落」，而只是三個島的時候，它今天站在那?的原因是什麼？他的科學為什麼發達？為什麼它還能在國際的政治、經濟、科學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在研究他們的風景之餘，我們必須做更深入的探討。這就是一個構想的問題。像英國蝴蝶的構想，我的也可以有這個構想啊！我們可以探討羚羊的故鄉在南非。我們有這個構想，可是我們有沒有錢呢？
沒有錢構想的可行性就降低了，因此如何突破、超越又省錢，所謂少吃草糧的千里馬。這是台灣目前作電視的狀況，像我們常說在光啟社做事的人是不吃草的機器馬，因為必須要有很好的工作能力、好的創意，但必須要用很少的經費、最少的人力來做。並非我們不能做，我們還是可以，在一切的限制當中來做。大眾傳播如果我們能夠抓住它的魅力、影響力的話，我們就能做它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