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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論集
(1977)p418,438
   

指「陸」為馬談「邊緣信友」


陸達誠

 


暑期青年寫作班再過三天將唱驪歌,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這類活動,名義上還是主持人,事實中都是耕莘文教院文教秘書郭芳贄先生策劃。他本人參加第四屆,而本屆已是第十二屆,每晨四節課,由兩位老師主講,下午有分組活動,討論作品,籃球比賽,參觀報社,電視公司……,晚上有座談會或排戲等活動。本屆班友共一百廿人左右,來自全國各大專學校,其中不乏五專三專的,有位五專一年級的同學小得可愛,當時曾懷疑是否她走錯了地方。老師中不乏知名度極高的作家,記者、導演、教授,如余光中,司馬中原,朱西寧,張曉風,段彩華,姚一葦,朱炎,高信疆,魯稚子,洛夫等。我也教四小時,題目的「馬賽爾存在哲學與文學的關係」。慢慢地,有人把我與馬氏聯在一起,其至有一次有人叫我:「馬神父」,引得哄堂大笑。因此寫作會編輯的本期「文教通訊」,新聞組一組員以「指陸為馬」來作介紹我的一篇訪問專文。請恕我也以此種題目來略談與非教友交往的粗淺見解。
去夏離法前收到林道古神父信,要我接受耕莘文教工作及寫作班。我幾乎未加考慮就接受了。因為我覺得這類機會使我與教會邊緣之非信友同胞接觸。耕莘文教院辦的活動所吸引的學生或社會人士大部份是非教友,而來演講或主持節目之學人專家,大部份亦為非教友,因此這是一個向教外開放的宗教「機關」,是個處於教會邊緣的一座文化活動中心,基本上與本堂或純為天主教學生活動而設立的中心有所不同。這就使我想起馬賽爾在他四十歲時皈依天主教後常自稱為「邊緣信友」的事實。他願意不站在教會官方神學或哲學的立場,向教會外的知識份子解釋他所獲得的最深邃的生命美感,解釋的方式和詞彙要易於使門外人了解與接受,但其內容卻是顛撲不破的永恆真理。由於對教會外非信友知識份子的關愛,他寧願於在這兩個世界的中間,而不願向教會的中心過份認同,這是一個冒險的地域,當時會受到教會當局監察,但這是教會的門,許多外人只藉這門窗而見到內涵,也能自由地進出一下。是哲學家,所以他不會以教義著手及結朿他的反省;由於當了四十年的教外人,因此他很體會外面大千世界真面目和真正需要。由於在兩個世界的中間,他就處身於教會的邊緣,為了一面受到教會母親神性光輝的照耀和滋養,一面把生活過的啟示用人性層次的語言向局外述說。可能這類的述說為教友也是迫切需要的,因為今日教會與外界世界已不能截分為二,教友國家的教友很多名實不符,而傳教區之教友根本沒有一個絕緣的教會地域使自己苟安。是哲學家,所以要看,要想,要發現問題,要發明方式,使自己所信所活的喜訊能成為周圍世界之光耀,使更多人活得更真實,更充實,更友愛,更幸福。邊緣信友實際上一點不邊緣,是最積極的信教者,只是他站立的方位有所不同,因此他講話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難怪馬賽爾嬴得大部份神學家的友情,教會當局雖未對他表示對馬利旦那種的感激,但必不乏賞識他者,其功績讓後代歷史家來衡量吧!
一年來到耕莘文教院演講者或主持或參加活動的知識份子為數不少,與他們的交往不算深刻,互授名片,對飲一杯,塞喧片刻,但這片刻之交往有時說不定能留下一個今後來往的基礎,彼此的同情與尊敬,對對方所學的興趣和讚譽,真誠無偽的態度,或能使外人更進一步窺察到這個深不可測古老宗教的內涵,而體驗一些這個宗教的人性面,多少留下一些善意的印象。「教會在現代世界」憲章所昭示的不是這種精神嗎?但只有人際接觸還是不夠的,我們需要更多的兄弟姊妹以這種開放的神修來準備自己且實際去體現「邊緣信友」的志向,要在更深的層次藉文學、哲學等創作來批判、分析教外思想及社會現狀,以激發邊緣外的人士靠向門窗的興趣,這個工作也不難。可以以少以小開始,如何作,讓我們與聖神合作而嘗試去創造吧!〈轉載民國66年8月15日「輔神校友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