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學論集主頁 | 翁德昭  |

 

 

31
神學論集
(1977)p119-129
   

中國地方教會傳道者的神修

 


翁德昭

 

基本焦點:地方教會

(一)我們目前傳揚福音的基本焦點,在於建立起真正的地方教會(FABC1974)
中國主教們已經將一九七四年,亞洲主教會議的這句宣言視為己任,也極歡迎傳教士們加入建設地方教會的神聖工作行列,敬謹地要求他們,真實成為地方教會的一份子,與當地人打成一片。﹙草案14頁﹚
換言之,在中國地方教會的現階段發展中,傳教士生活的主要特徵,應是地方教會內部的劃一,和與百姓的認同,而這些要求傳教士作一種神修上的新適應。
保祿宗徒在致斐理伯人書信二章一至十一節,已經很生動地描繪了這種革新的傳教神修的基石;他並沒有強調某些特殊美德,而是讓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在基督從事神聖救援工程的基本態度上,他將基督—完全降生、自我空虛的僕役,供作我們恆常靜觀的圖像,祂和祂所服役的百姓完全認同了。基督這種態度,是任何時代的傳教士的規範,今日人也必須懷有耶穌基督的心胸。
其實,這種神恩早已和傳教神恩一併深植在我們心內了—任何正確的傳教聖召都帶有它的—我們所要作的只是忠於這個召喚罷了。
(二)我們在成為中國地方教會的一份子,並按我們的神恩一同建設它之前,首先要在各人內心勾畫出中國地方教會的圖像,這圖像並非幻象,而是包含今日中國,及亞洲的一切歷史背景。我們來服役的這個中國教會,不是一個新生兒,在它的額上早已刻劃了光榮和勞作的痕跡、堅毅、忍辱、痛苦、被排斥和貧困的痕跡。今日臺灣的中國教會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份,絕不可視之為一個分離的自治主體,它和受著迫害、被蹂躪的大陸教會是同一主體,我們勾畫中國教會的模型時,這一點是不可忽略的。
我們究竟要建設一個怎樣的教會呢?基督在建設怎樣的教會呢?我們的構想必須與基督的相符合,否則我們的辛苦便是徒然!我們在建設著一個富有的、有權勢和有學問者的教會;一個有聲望、受種族影響的教會?或是一個真的天主之國,與世界迥異之國?它會是一群天主新子民的到來、像是一次新的五旨節嗎?彼此沐浴在基督的愛和互愛之中,誠懇不怠地祈禱、忠於宗徒的教導,一個意識到與全教會共融、和自身的傳教職責的教會嗎?我們也不可忽略,今日中國是沉默的教會的一部份,在它的臉上,滿佈著敵人的中傷和侮辱,他們要抹殺它的榮譽和尊嚴並摧毀它—一個在最貧困無告者中間、埋名隱姓的教會。有朝一日,臺灣的小牧棧將成為革新後的中國教會的典型和酵母,那麼,我們在臺灣所要建設的,又是怎樣的教會呢?從這樣的一幅中國教會圖像中,和基督的自我空虛奧蹟麼,又有誰會看不出來,我們都被召叫去作一個深度的皈依?這一點是今日傳道者神修生活的基本態度,也就是虔誠靜聽、順從基督的召喚,追隨祂和祂一齊、按祂的途徑建設中國地方教會。

貳、神修適應的三途徑
更深入地投身今日中國地方教會,所要求的神修適應,它的實踐之途,可說是不一而足。在中國教會中,蘊含著許多神恩和精神富藏,按基督的意思,這些是要供給當地教會的實際需要—傳教士和當地神職人員的需要、修會團體和信友不同組織的需要—這都是聖神的智慧,在教會內所分施的恩惠﹙L.G 41;格前十二4-11﹚。
我們不否認這些神恩的重要和獨特,但也要為傳教士強調出神修適應的方向,或在地方教會中的神修本位化。在中國人的心域中,去和一個中國心靈相遇,也就是在他們自有的精神價值、神修敏感性、渴望、對福音的認知和生活表達上,以及他們的危機上相遇。這種精神相遇,不能從知識中發展出來,只能在和中國教會中的兄弟姐妹共同生活的親身經驗中發展;它不能從「外圍」發展,只有在生活經驗,和合作「當中」發展—與並肩傳教者、當地聖職人員、其他的會士和信友,以及非天主教的中國人等合作。
  一、福音的兒童神修
我們作一個高度的轉變,是可以換取神修本位化的,這個轉變就是耶穌所說的重生:「我實在告訴你們,誰若不像兒童一樣接受天國,絕不能進去」﹙路十八17﹚。
今日在中國的傳教士,除非真的有所「重生」,便永遠不能與百姓合一,真的成為地方教會的一份子。他將總是一名外圍份子,雖多少有點幫助,但畢竟不是真正屬於這個地方教會,也不被視為其中一員。那麼,他如何能夢想傳教的廣大影響呢?他又如何能感到自己與該教會的實際需要及生活相和諧呢?誠然,並非每一位傳教士,都有像雷鳴遠神父那種程度的適應神恩,他完全被中國教友和民眾接受,不再視之為外國人,而是和他所愛的、願以生命作代價來服役的中國人一樣。
在中國的傳教士,需要回轉到福音的兒童之道,這條途徑是基督所強調的,也是一條非常能配合中國心靈的途徑。它並不僅是一種實際的馴良、謙卑、受教的態度,它是對天父收受我們為嗣子的認知,它是對基督徒訊息的更深領域的洞察—父在基督內收受我們作嗣子的的奧蹟—它使一個人在神修生活裡,集中其信仰和敬畏於基督所啟示的天主父性上,使人發現在基督內四海一家的根本和意義。
這種兒童神修的途徑,使我們對天父和弟兄的關係,有一種孝悌的態度,而它的高度發展,便激動聖神的恩惠即「孝愛」,來促成我們與天父及他人的關係:一種親切、自然、信任、尊敬、溫和相關、互相支助,全都合乎基督內的兄弟姐妹的精神。總而言之,這是將中國地方教會建設成「基督內共融」、一個基督內的新家庭的最有效途徑。
有誰看不出來,這個途徑與中國人的孝道最適合最相投!直到今日—天命所定—仍然是中國文化及精神生活方向中的主幹。中國基督徒中的大思想家、小老百姓,以及大多數的修道者,認為兒童神修是一座橋梁,和達成深度靈修之道,而在這條途徑上突飛猛進,實在不足為奇。中國心靈極易響應天主父在基督內。收我們為嗣子的啟示,他在找到基督徒信仰中的這個基本真象時,也找到了安憩 、快樂、平安、慷慨、犧性的動力和傳教熱誠。
身為傳教士,我們可能有一種危機,就是像尼苛德睦那樣去看基督的要求。我們中有很多人年事已高,邀請人重生,聽來可能令人奇怪迷惑﹙若三3-4﹚。一個人已經老了,怎麼可能重生?如果我們將理智上的反對、或其他人性顧慮置之一旁,而信托今日中國教會中的聖神,那麼「不可能」將變為真實,因為耶穌說過:「父哈!天地的主宰,我稱謝你,因為你將這些事瞞往了智慧和明達的人,而啟示給嬰兒赤子」﹙路十21﹚。
    二、父性神修的成長
根據保祿宗徒所下的定義,一位傳教士是:「耶穌基督的僕役,蒙召作宗徒、選拔為傳天主的福音」﹙羅一1﹚。首先,他是「福音的人」。傳教法令談到特殊教會的需要時,堅持新生教會中要為聖言服役﹙A.G. 19-20﹚,它指出新生教會的工作者,並不只是顧及自己內部的需要,也應以熱誠踐行向非信徒傳福音的使命和責任,他應明白,他是被遣到不信基督的人中,而這些人和他生活在同一領域內,他必須在他們中間成為基督福音的證人,老實說、要使福音普及全民,為聖言服役是不可或缺的。
響應著這一點,使我們想起:「在中國的傳教士」,其首要任務是宣揚基督的福音」﹙草案p. 18—6﹚。
傳教士是福音的人,這樣的一個定義,引領我們指出在中國地方教會內,另一條傳教士神修途徑,那就是父性神修。保祿是這種神修之道的主流,在深受保祿其人及其作品影響的傳教神修裡,最能說明傳播福音中所形成的人際關係的,莫過於父性神修了。
保祿給他開教之地得撒洛尼的信眾寫道:「弟兄們,你們應回憶我們的勤勞和辛苦,我們向你們宣講天主的福音時,日夜操作……你們也同樣知道,我們怎樣對待了你們中每一個人,就像父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忠告你們,叫你們的行動相稱於那召選你們,住入祂的國和光榮的天主」﹙得前二9-12﹚。他也對格林多人大膽地寫道:「我寫這些話,並不是叫你們羞愧,而是勸告你們,就像勸告我所親愛的孩子一樣,因為你們縱然在基督內,有成千累萬的教師,但為父親的卻不多」﹙格前四14-15﹚。
傳教士宣講福音,便和保祿一樣,成為精神的父親,將人們帶向信仰,就是將他們帶入一個新生命。他的宣講和為福音作證,便是給予生命的方式,他用天主聖言生產基督內的天主子女,他養育他們、使他們成長,教給他們正直之道,必要時並糾正他們的錯誤。這是一種新生命的傳遞,同時關懷其延續和成長。傳教士是精神的父親,的確可當之無愧。
但是,我們必須說清楚,這種由服役聖言而傳遞新生的能力,並不是傳教士自己的能力,他的職務全是工具性的,他是天上父親的代表和工具。認清了職務上的這一點工具性,傳教士便完全依靠天父,天父指引著他,就像當初指引著基督的工作一樣﹙若四34五17  19-20﹚,「我實實在在告訴你們,人子不憑自己作什麼,只看他父親作些什麼,凡父所作的,子也照樣作」。
使徒職務便是延續基督本身的職務,將和好之言帶給世界﹙格後五20﹣六2﹚。傳教士所以為父親,是因為他將「生命之言」,像種子似的播入人心,並不只是憑著宣講來傳送生命之言,而是以整個的生活來傳播,與基督—被釘死的生活相符合,成為活生生的福音。
當傳教士意識到了自己與天父的精神肖似,和向人們傳授生命之言、和好、父的慈愛等的崇高責任時,他的內修生活便會有一層新的發展,他對自己使命的忠貞,便會將他轉變成父的肖像。由於他的言、行和生活、他的善心、仁慈、和慷慨地傳遞神生,那麼,教友及非教友都能更加認識天上的父親。
中國人早已認為被尊稱為「為父親」的人,在他們的「父權」裡,伴和著一特殊美德,就是「慈愛」。這是多麼接近我們天上父親的肖像—福音中啟示出來的:無限仁慈的親愛大父!
傳教士多年獻身使徒工作,以言以行宣講福音之後,他對精神子女的愛及服務,也就愈來愈肖似天上的父親,而他自己也真的變成了名實相副的精神父親。中國人稱一位傳教士為「神父」,就是他們早就認清了這層關係,便很自然地稱對方「神父」,對他表示信任、服從、尊敬、感激和孝順,同時他們也學習將豐富的孝順傳統,引伸到對天父的敬拜。
傳教士的父性神修,和他使徒使命的見效與否,是多麼密切地相連結!要儘量減少凡與此召叫不相稱的一切,傳教士需要不斷地皈依。傳教士很可能濫用自己的地位,也可能遭受誘惑。父性神修的一大陷阱便是將之轉變為「家長主義」:原應培養教友有一種成熟的信仰,和負責的基督徒生活,結果反到形成一種幼兒的依靠,毫無創作力。保祿針對這一點,也告訴我們不可總是餵奶,要像對待成年人那樣,給予堅硬的,帶有十字架智慧的食物﹙格前三1-8﹚。
一位真正的精神父親,不會過於保護信友,他會幫助信友成長,使他們變成當地教會中、真正負責的信徒。他會盡一切可能培植一個自立的地方教會,即使會導致-一般而言必然的—縮減他的直接參與,更甚至失去他的職位和工作園地。保祿就指派了年輕的人管理地方教會。父性神修之道,主要的是一種自由及負責的教育,一位父親的自豪,莫過於看到他成熟的子女,在教會及國家中,擔負起重任。不一定要他們完全步武自己的後塵,而是在他的表率的鼓舞及指導下,成為教會新進展中的創造者,同時效忠自己的國家。
三、真實友誼的實踐
我們只能在此簡單地提一下這真實友誼,這是傳教士神恩的實踐。我們提出一些特徵,和對中國地方教會的頁獻,也就夠了。
一提起在中國的傳教工作。我們習慣性地便會想到利瑪竇,他的聲譽像是巨大時代裡的神話,但歷史卻顯示出他是一個充滿人性的天主之人,能與人建立起很深厚的友誼,對人有很細緻的注意和關懷,由他勸化而皈依的著名信徒,都成為他的好友,而領著他們走向更深的天人契合。他那本當時流傳最廣的「交友論」,就足以證明他是何等重視友誼,視之為真正適合當代的中國人的心理和渴望的、一條走向基督的充實生活的途徑。
談到友誼,我們應注意,不要和某種「要好朋友」相混,「要好朋友」是相當表面化的外在關係,多半是以環境和實用價值作為互相服務的依據,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的人是要好朋友。我們一般的人際關係,多屬這個層次。友誼是一種內心的態度,建基於互相承認和諒解的友愛上。從神修觀點看,便是在恩寵生活的核心生根,是聖三為人所實現的救援與和好行動、恢愎天主與人、和人與人之間的完整關係與交往。這種友誼的模式,便是基督與天父之間,以及基督與宗徒間的關係,也是唯一讓基督重視的事情。他所愛的若望宗徒,便是這神聖友誼的證人:「我給你們一條新誡命,你們要彼此相愛,就像我愛了你們一樣,你們彼此相愛,別人會因此而看出來你們是我的門徒」﹙若十三34﹏35﹚;「正如父愛了我,我也愛了你們,你們要堅定在我的愛內」﹙十五9﹚。「沒有比為他的朋友犧牲性命更大的愛了,如果你們遵守我所命令的,你們便是我的朋友。我不再稱你們為僕人,僕人不知道他主人所做的一切;我稱你們為朋友,因為我由父所得來的一切都給你們了」﹙十五13﹚。就是由於基督對我們傳教士有這份友誼,才像待他的宗徒那樣,選擇了我們「派遣我們去結果實,結長存的果實」﹙十五16﹚。
正因為精神友誼是深植在恩寵生活和傳教聖召中的,那麼、我們成為基督和相互間的忠實朋友,對傳教士的作證、和地方教會的成長是多麼重要!
中國地方教會,急需成員間的一 個大團結:來自不同國家的傳教士的團結;不同社會、教育、文化背景的中國人的團結;需要治癒歷史上的分歧、猜疑、誤解、過度敏感、怨恨和不諒解,就像保祿對斐理伯人所說的:「如果在基督內獲得鼓勵、愛的勸勉、聖神的交往、哀憐和同情,你們就應彼此意見一致、相親相愛、同心合意、思念同樣的事」﹙二1-3﹚。
我們追隨基督的神性及人性的友誼,便能治瘉上述的病症。尤其在今日這發展教會的新階段,自立和真正大公的條件,會要求「忠誠」的實證。友誼是至死而不自私的,我們又有另一偉大的模範,即若翰洗者:當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徒弟、投靠他介紹給大眾的基督時,他非但不忌妒,不設法阻止他們,相反地,他將基督指示給他們。他讓位給基督的時候到了,便滿心歡喜說:「你們自己可以為我作證,我曾說過我不是默西亞,我只是被派作前驅的,有新娘的是新郎。新郎的朋友侍立靜聽,一聽到新郎的聲音,就非常喜樂,我的喜樂已滿足,他應興盛,我該衰微」﹙若三28-30﹚。對傳教士而言,他加倍努力推動聖召、訓練當地教友領袖、加速完全自立的進行,而且發現自己的服務比較不需要了,甚至自己的角色不明顯了,便倍感欣慰,就是對基督、對中國地方教會、和自己使命的更大忠誠,也是奉行了基督給所有使徒和傳教士發展所制定的條文:「一粒麥子如果不落在地裡死了,仍只是一粒,如果死了,才能結出許多子粒來」﹙若十二24﹚。這便是付出傳教士友誼的代價。

   三、結語:是至聖的
我們己討論了中國地方教會傳教士的神修,提出三個途徑:兒童神修、父性神修、真實友誼。
每一途徑都能將我們引向成聖之境,和發展地方教會的使徒工作。每一途徑都能使我們成為地方教會的一員,與百姓打成一片。事實上、這三個途徑很容易合併成一個堅強的神修原動力,激勵傳教士的心,同時也成為與地方教會相合的有力因素。這和中國的三大宗教也有相似之處,在中國人心中,這三大宗教往往被混成一體,使人難以分清對方是信儒教、道教或佛教的!他們常是三者兼併,而又三者互相協調。
教會內成聖的使命是萬古常新的﹙L. G.  A. G.﹚。中國文化幾千年的累積,已經有了某種形像的完人、聖人。人心中形成的這聖人圖像,不是取自儒家、也不是取自道教或佛教的觀念,也不是取自其他神修潮流,這圖像好似未完成的傑作,期待著在基督內去完成。「是至聖的!」唯有在基督內,才能找到它的全部光彩。傳教士的角色,便是加速、合作,使這在基督內的工作得以完成。他自己必須先肖似基督,才能彰顯基督;他必須先在內心建立起一個降生在中國的基督圖像;要成為一個靜觀的宗徒,最主要應是一個祈禱的人,唯有這樣,他才能在兒童神修中重生;只有這樣,他才能進入父性神修;也只有這樣,才能使他實行不自私的友誼;只有這樣,他會為自己犧牲的成長而高興,然後才真成為地方教會的一份子,與百姓合而為一,因為他先和基督合而為一了。
傳教士的同化,是一種愛的方式,它是我們內心的基督之愛所發出的要求;它是愛所推動的一種行動,與真愛相符合:即願意走出自我,希望和所愛的人一樣,去共享對方的生活。
基督已在降生奧蹟中留下這愛的榜樣:天主子的服從之愛,他從天降下、空虛自己,使自己和我們完全一樣—除了罪以外。
與這種自我空虛的愛相連的,便是要求我們與被遣的對象打成一片,從這個水準來看,同化就比外表適應要深的多了。一個人必須死於自己,才能變成一個新人。
這種愛的行動,會使人發覺地方教會和百姓的優點;這種愛在尊重的談話中、耐心學習風俗文化、和苦心培養精神價值的同化中流露出來。
以上的述敘,和現實生活相比,顯得不真和理想化。不過一個白日夢有時也可能是一種預感或許諾。當然,實際生活並不須隨從這樣的圖案,「我父的家裡有許多住處呢!」 
不過,我們也不妨聽聽先賢的話,譬如聖十字若望就曾說道:
「黃昏之日論定者,愛也」!
「奇幻人間世,不見愛,先施之,愛由是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