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學論集 第廿六期 1976年 頁559-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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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本期「神學論集」出版，將在將臨期或聖誕期，筆者把去年在耕莘文教院將臨期所講的四篇道理集在一起刊出。雖然神學的形式並不顯著，但是內容上的確參考了不少當代的希望神學。不過為了適應聽眾，無法深入地在主日宣講中發揮基督徒的希望。所以只能在牧靈欄中刊出，也許為讀者能有些好處。 |
一．基督徒還有希望嗎？ (依二1~5；瑪廿四37~44)
在第一篇讀經裏，依撒意亞先知描寫末日的情況，在福音中提出人子的來臨。這兩篇讀經使我們知道在將臨期內，不只是準備善度聖誕節，同時一方面要我們紀念古經民族等待默西亞時期的來臨，另一方面也要我們期待人子末日的來臨。在這兩篇讀經的前導下，我們走向將臨期的主題──「希望」。
自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以來，由於受到存在主義，位際主義等哲學思潮的影響，我們對於信仰問題已不像十九世紀的理性主義時代，視信仰為純粹的接受：接受天主的道理，接受天主的倫理，或是信理；而在我們信仰中間的天主好似只是一位教師，或者是一位倫理家。當代所謂的信仰是一個生活的天主，稱為父、子、聖神的天主，進入我們個人的生命內，在我們基督徒團體中。換句話說，是天主與人的位際關係；是天主與人發生關係──我的位際關係，注意的是人內心的天主來往的經驗。基督徒這樣的信仰解釋或信仰概念，的確糾正了十九世紀理性主義的缺點。可是最近五、六年以來，在教會的反省中，發現如此講信仰，尚有缺陷。假使單從位際關係來講仰生活，則太個人性，太私人化了。因為在我們的時代中，風行著共產主義，這主義所注意的是人類歷史的問題，是人類將來的問題。這主義在今天的世界上，不僅是一個思想，而且是一個行動；在行動中要創造一個人類的將來。面對這個挑戰，我們基督徒開始發現信仰實在包括著另外一個很深的幅度，稱之為「希望」。此「希望」關係著個人，也關係著整個人類的歷史。若是我們誠信聖經的話，那麼，我們可以翻閱古經，看看其中的天主是怎樣的一個天主；是否只是進入個人生命中，與人有親密的位際關係的天主，或者也叫做亞巴郎的天主，梅瑟的天主，先知的天主，究竟涵意何在？原來亞巴郎的天主，梅瑟的天主，先知的天主基本上是一個許諾的天主；許諾的天主出現在亞巴郎面前，要他放棄祖先多神的信仰，跟隨許諾的天主瞻望將來。從亞巴郎身上要有一個新民族誕生，他要成為萬民信仰之父，故亞巴郎的天主是一個許諾的天主，領導他走向將來；同樣的，梅瑟的天主是有著更進一步許諾的天主；就是許諾以色列民族離開為奴的生活，走向自由的將來。至於先知的天主，從依撒意亞先知，一直到馬拉基亞先知，常是許諾一個未來，一個新的時代。故此我們說，在古經中的天主是一個許諾的天主，要求以色列民族放棄現在，跟著祂走向將來；是在過程中的不斷的許諾與完成，注視著絕對將來的天主。
現在我們進入新經中看看耶穌基督的天主究竟是怎樣的天主？耶穌一開始宣講就說：「你們悔改吧！因為天國臨近了」（瑪四17）。祂所給的是一個未來的希望；而教會在復活的耶穌基督身上，信仰古經中許諾的天主，向整個人類歷史許下了最偉大，最圓滿的諾言。這個許諾就是天主自己在耶穌基督身上進入了人類歷史，天主自己在耶穌身上替人類負起十字架，跟人類一起擔負勞苦，流血汗，死亡，以期待走向將來的復活。如此，許諾的天主在耶穌身上進入我們人類的歷史，我們人類歷史要走向祂的圓滿；人類的歷史成為天主的歷史，天主的歷史成為人類的歷史；耶穌基督的將來成為我們的將來，我們的將來成為耶穌基督的將來，這是在復活的耶穌基督身上天主所給的最圓滿的許諾。
我們相信復活的耶穌基督仍然臨在教會內，而在祂身上，天主的許諾也不斷的臨在我們中間。因為當我們經驗到復活的基督在我們中間時，我們每個人也在復活的信仰中體驗到許諾的天主，通過耶穌基督在聖神內，要求我們教會團體走向將來。所以我們可以說，如果我們忠於聖經，忠於天主的言語，我們的信仰有一個最基本的幅度，即「希望」。若單從位際關係上講，信仰不能完全答覆今天的時代，只有在希望的幅度中，可以回答時代的信號。我們慣常說，基督徒要信，要愛；不信，不愛，則非基督徒。如今我們應當加說一句：基督徒要希望，不希望就不是基督徒。我們的信仰生活基於希望，向著天主給我們的將來行動。
我們這時代開始注意將來的問題，有許多書籍已經在寫公元二千年的事情。在我們時代中的共產主義要把人自己想建造的將來代替天主的將來。但是我們的信仰告訴我們，復活的基督常臨在我們中間，於是不斷的展望將來；我們的將來就是天主的將來。我們這樣的信仰，希望能否答覆時代的要求？能否向共產主義挑戰？指出共產主義為假先知呢？那完全在於我們基督徒。我們要反躬自問，我們還有希望嗎？假如基督徒身上顯不出真正的希望，那麼人們可以說，在我們身上天主沒有將來。故只當我們懷有希望時，天主的將來才顯於人前，我們才可以指摘假先知的錯誤。因此，如果我們要針對這個時代，把在天主內的希望流露出來，最好先自己問一問，清晨我起身時是否在說：啊！早安！憂鬱，又是枯燥的一天；或者因著復活的耶穌基督臨在我生命而說：啊！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面對著時代的挑戰，基督徒團體需要反省，是否我們沉緬滿足於這一個現代結構中？滿足於目前的微小成就？果真如此，天主在我們中間沒有將來，除非我們基督徒團體在復活的耶穌臨在中，受聖神的光照下，經驗到天主的許諾、推動，在時代中望著希望，那麼這時，我們正是在答覆時代的信號；我們在證明不斷許諾的天主在我們中間，許諾要在歷史中完成；是成為天主許諾的耶穌基督帶我們朝向許諾的將來，在我們的生命上向人作證：人不能自己創造將來，而是天主。
二．基督徒希望些什麼？（依十一1─10；瑪三1─2）
聖經信仰的基本幅度是希望，因此我們稱古經的天主為亞巴郎，先知的天主，而整個以色列民族的生活是一個希望，他們的希望在理想中是期待天主的許諾，在行動中是實現天主的許諾，在完成中是感謝天主的許諾。在新經時代，古經中許諾的天主在耶穌基督身上已進入我們人類的歷史，不論是精神的、物質的、外在的、內在的、宗教性的、非宗教性的、都要進入完成，這就是每個主日在信經內我們所宣揚的「期待祂光榮的來臨」。這個光榮的來臨就是天主在耶穌基督身上要引領我們人類歷史進入完成。不過，在新經時代，天主在耶穌基督身上的許諾──人子的末日來臨，或者耶穌基督光榮的到來，在初期教會就遭受到很大的困難，因為當時整個教會都在準備基督的再來，然而事實上在他們的時代中，基督並沒有立刻來臨。故面對這個還未來臨的光榮的基督之困難，伯多祿書勸勉當時人堅忍期待；但長久的忍耐，一直不實現的期待，會使教會失去一股生命力量。中古時，教會在政治上獲得了空前未有的影響力，而宣稱基督的王國早已來臨，生活於自滿自足之中，教會好似不再等待光榮的基督了，這的確是一個極大的誘惑，能使教會失去了希望。
十九世紀共產主義起而向世界挑戰；要改造世界，創作一個新的將來，教會在這時代的現象中，重新發現了自己信仰的重要幅度；教會是走向將來的教會；是基督光榮來臨的將來。在今天的讀經依撒意亞先知書十一章中，又把末日的景象擺在我們前面，瑪竇福音第三章也消極的將末日審判的一面提出；可是共產主義好像在說，這是多麼渺茫的一件事，這是基督徒的將來嗎？現在我們要坦白問一句，是否基督光榮的來臨在今日的教會生命內？在個人的生命中？成為教會團體或個人的生命行動力？假如希望不再使我們充滿活力的期待，不再付諸行動，則應該問這是真實的希望嗎？
我們不能不再重新問，整個教會所希望的光榮基督的來臨，究竟為我們今天的時代講些什麼？復活的基督是天主對整個人類的許諾，在祂身上不能錯誤的要帶人類歷史走向完成，達到圓滿。可是這個在耶穌基督身上的許諾為祂自己，復活的基督，也是一個許諾；若許諾的是將來，那麼臨在我們中間的復活的耶穌基督也希望將來光榮的來臨，換句話說，如果我們這被耶穌所救贖的人類尚未得到圓滿，則耶穌基督的將來還未完成。奧體的肢體尚在嘆息著，渴望著天主子女的顯揚；奧體的頭基督也在希望著自己的圓滿，在祂自己的圓滿中，人類歷史和祂一起圓滿。因此我們的信仰常是將光榮的基督來臨，人類肉身的復活，新天新地的出現，視為一件事情的不同幅度，最後只不過是將來的天主在萬物中間成為一切的萬有。因此復活的基督是如此的臨在我們中間，祂並不是休止的主，無所作為的主，而是充滿活力的，有希望的在推動著整個人類歷史朝向將來的天主走去。
至此，我們可以說，過去的人類，過去的時代，在今天的歷史中，在耶穌基督的身體內，也在不斷向前邁進。因為除非過去的時代。向前走一步，便沒有我們的今天；沒有今天的我們跟著領導的耶穌向將來走去，也沒有未來的時代，總之，人類歷史一代一代臨在於人間，走向末日。這是基督徒的希望；這個希望不是渺茫的，而是光榮的基督的來臨，因著祂的推動，教會團體，每個成員都走出「現在」；走出一個尚未圓滿的「現在」；走出一個限於人的理想的「現在」，朝向將來。
每個人應當自問如果我相信，希望人子光榮的來臨，願走向耶穌啟示下的將來，那麼我應走出一個怎樣的現在？同樣的，為希望基督光榮來臨的教會團體，要在希望中聆聽，尋找，看基督要它走出一個怎樣的現在，離開不自由的現在；在目前的徬徨中勇敢地向世界講幾句話，向佔有世界糧食，財富的百分之十的人說幾句話，替陷在飢餓中的百分之九十的人主持正義。可能基督要教會團體不要找世界上的安全感，大膽的走出安全的圈子，向不正義、不自由、壓迫者、榨取者提出挑戰性的話。總之，期待耶穌基督光榮的來臨是真實的、具體的，不是渺茫的。引導著教會走向將來的基督發出的聲音能是很新奇的、危險的、犧牲的、甚至於要流血的，這是基督徒的希望。
共產主義向這時代的人類所提出來的將來，是自己要創造的將來，在這個理想的將來中，成千累萬的有著自由的、有著人格的、有著精神生活的人，飄渺於虛無間，是一個抽象的人類理想。可是我們基督徒的將來是天主的將來，在這個將來中，每個時代的有自由的、有人格的、有精神的人，常常沉默的在基督奧體內，不斷的在時代中積極向前走。最後等待的是一個愛的團體，在這團體中沒有抽象的事，是我、你、他的具體存在。究竟是天主有將來，還是共產主義有將來？這是每個人自己應該回答的。假如我們的生活是具體的在時代中聆聽耶穌基督的話，走向祂指定的將來，那麼天主有將來，否則天主在我們身上沒有將來。在禮儀中讓我們結合於臨在我們之中的光榮的基督，求祂告訴我們每人應如何走出現在，教會團體應如何走出封閉的現在，朝向將來的天主。
三．基督徒的希望可靠嗎？ (依三五1~6a、10；瑪十一2─11)
在我們每個主日禮儀中念信經時，常是表達信仰。我們說耶穌還要光榮的降來，是天主對人類歷史圓滿的許諾，這不單為我們是一個許諾，而且為耶穌基督也是一個許諾；正因為光榮的降來是耶穌基督絕對的將來，故也成為我們絕對的將來。復活的基督君臨人類，推動著歷史中的團體，個人由現在中走出來走向祂指定的將來。基督徒信仰的基本幅度是希望，不過希望常是一個冒險，要實現希望的人是需由找得到，摸得著，靠得住的現在中走出來，朝向未來。假如實現希望是一個冒險，那麼我們有希望的人會問：這希望是可靠的嗎？是有保證的嗎？若我們說聖經上信仰的基本幅度是希望，且是在光榮的耶穌基督的推動下走出現在，走向希望的未來，那麼這也是一個冒險，因此我們基督徒也要問：我們的將來是可靠的嗎？我們的將來是有保證的嗎？
在古經中當天主給亞巴郎一個許諾的時候，要他離開自己祖先的團體，走出現在，為在將來建立一個民族，面對著這個遙遠將來的許諾，亞巴郎冒著一個極大的險。他應該離開一個古代遊牧民族團體的安全感，在有形世界絲毫沒有保障，他唯一的安全感，唯一的可靠性是天主的許諾，是天主的話。的確當天主的話在許諾中實現時，無需再到有形世界中找安全感，因為沒有比天主的許諾更大，沒有比天主的話更可靠的了。聖經上稱亞巴郎為信仰的父親，他在失望之中仍懷有希望，而將此希望作為聖經希望的標準。在古經中天主每次完成一個許諾，接著又給一個新的希望；當祂給一個新希望時，總是將以色列民族的現在打得粉碎，要使以色列民族不依靠在自己的現在上，而唯獨依靠天主許諾的話。梅瑟之領導以民出埃及，以色列民族在埃及時雖然淪為奴隸，但有麵包吃，有肉湯喝，他們有民生的安全感；可是當天主許諾給他們將來時，天主把他們的麵包、肉湯的安全感剝奪了，把他們的現在打得粉碎，領導他們往荒野中。荒野象徵絲毫沒有安全感，唯一的是在天主的許諾中走向將來。因此以色列民族在荒野中受到誘惑，聖經講他們試探上主，這是由於他們在接受天主給的將來中，還眷戀著過去的安全感，想著埃及的生活。但是最後他們是在依靠天主的許諾下走向他們的將來。
基督徒的基本信仰的經驗是希望，同樣的這為個人為團體是個冒險，如果我們真的希望，則一定不斷的經驗到我們是在失去現在的安全感；如果我們真的希望，我們唯一的保障是天主在耶穌基督身上的許諾。基督徒的希望是要失掉現在的安全感；可能是叫為父母的失掉在自己子女身上的理想，在子女身上自己準備的一個將來，而讓子女去冒耶穌基督的險，創造耶穌基督的將來。可能是叫青年男女放棄他們自己製造出來的理想，放棄安全感，而在聖神的引導下，尋找耶穌基督的將來。所以為我們個人假使真是希望著，我們在這世界中常是不安全的，不知道聖神何時引領我們走出現在的安全感。為教會團體而論也是一個冒險，在歷史的主人耶穌基督的領導之下，教會團體要走出現在的安全感，而向不同的宗教團體，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思想作冒險性的交談；向人類講出刺耳的話，挑戰性的話。
總之，我們基督徒的希望是可靠的，但是可靠的不是有形世界的安全感，是唯一的許諾，這許諾非抽象的理想，而是具體的經驗。因著天主的許諾，復活的基督臨在我們團體中間和禮儀中，正因為祂在我們中間，所以我們可以辨別祂要我們走的將來。即使末日來臨時，也是我們有希望的人的最後的冒險；人類團體這是要安全由自己以及自己團體中間跳出，脫離安全感，而向著天主的許諾走去。在我們如上的反省中，答覆了基督徒的希望是可靠的，不是倚靠世物，而是天主的話。耶穌基督自己講過：「天地要過去，但是我的話絕不會過去。」(路廿一33)。所以我們的希望是倚靠在祂的話上。假如我們實在知道天主的話是什麼，那麼我們還要求什麼別的更可靠的呢？
四．基督徒的希望與人間理想 (依七10─14；瑪一18─24)
自古以來在教會內有這樣的一個傳統思想：人類的天性是成為基督徒，其涵意是基督徒的生活最合乎人性的生活。若這思想是正確的，那麼我們應當說基督徒的希望是最合乎人間理想。
人類的理想究竟是什麼？基督徒的希望究竟是怎樣合乎人間的理想？這可由我國古人口中提出，而且至今在許多演講及討論中仍然可以作為一句相當標準的、表達人間理想的話：「為天地立心，為生命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如此的一個繼往開來的人間理想，事實上為我們有希望的基督徒而論，這理想實在實現於我們跟隨著的歷史主宰、復活的耶穌基督身上。當我們隨著耶穌基督不斷的現在的束縛中望著祂指定的絕對將來走去，我們真是在完成人間繼往開來的理想。這是一句古人的話，如果我們問當代有理想的青年男女，請他們將這句話用現代的語言說出，我想他們大概會這樣講：人間的理想是為國家、民族、人類貢獻自己的生命；人間的理想是為這個世界創造一個更美好的將來。
我們相信復活的基督是世界的救主，假使我們在祂內願意和祂一起完成將來，事實上是在製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是使這個世界在救恩中向前邁進一步。所以當代青年所表達出的人間理想，是在基督徒的希望中能夠實現的，因此我們可以說基督徒的希望是最合乎人間理想的。不過我們得承認仍有著另外一面，如果我們是誠實的、坦白的，便應當說基督徒的希望具體而論，並沒有給我們做一個預言，預言我們每一個人或團體有著莊嚴燦爛光明的將來。基督徒的希望對於我們最近的將來，對於絕對的將來，對於人類肉身的復活，對於新天新地，並沒有任何迷人的預言，也沒有一張圖像，做一番描寫，所以基督徒的希望不寄托在陶醉人的言語上。雖然如此，真實的基督徒還是希望著；他們在生活的經驗中，在禮儀中，在天主的聖言中經驗著復活基督的臨在，而復活的基督是天主的許諾，他們把整個希望建築在這個許諾上，即使沒有預言的描寫怎樣的將來，仍然冒險跟隨復活的基督走出他們的現在，在信仰中尋求、等待、奔向將來。
展望將來，可能有時帶給我們的是痛苦、失敗、十字架，甚至死亡；當然有時亦可能會成功，得到人前的光榮。不過，為一個真正懷著希望的基督徒，十字架也好，光榮也好，都希望在將來中完成，因為他所接受的將來是耶穌基督要他從現在跨出去，即使是痛苦、死亡的將來，他仍就可以說他的希望是在耶穌基督內完成。正因為我們基督徒的希望有這一面，我們的團體對於人間的理想能給予一個指南；正因為我們基督的希望有這一面，能給人間理想吹起號角，警醒他們，使他們有真實的理想，事實上在基督徒的希望歷史中，有多少人為了跟隨耶穌基督所指定的將來，他們犧牲美滿的家庭生活，離開了可愛的故鄉，去做一些人認為不能完成的事情，這些事情寫在基督徒歷史中，留芳萬世。如果基督徒真實度著這樣的一個希望的生活，那麼為今日沒有人間理想的人是一個問號。他們會問：為什麼這個團體中的人能將人間的名譽、光榮放棄，而沒沒無聞的做事？為什麼這個團體的人能夠放棄擁有的金錢、名利而去度一個平庸的生活？這樣當代基督徒的希望是叫沒有人間理想者發出問號，是為世界上千千萬萬有人間理想者共同攜手合作。
我相信耶穌基督人類的主宰，祂不單是領導著基督徒團體走向祂的將來，祂也在教會團體外面，在成千成萬有理想的人們身上工作著，引導他們走向他們的將來。因此有基督徒希望的人會與世界上一切有人間理想者合作，使他們感受到這希望也是普世有理想者的希望。在這樣的一個希望幅度中，假如基督徒發現在政治上有剝削人權的體系，在經濟上有壟斷壓榨的現象，在制度上束縛，在思想上缺乏自由等，會勇敢的起來向不公平的制度、體系挑戰，願意帶給人類一個人間理想；肯為人間的理想奮鬥、犧牲。總之，真正具有希望的基督徒，不只是人間理想的一個記號，他們喚醒人類，給沒有理想的人一個問號，給有理想的人一個指南；而且是朝向人間理想實現的先鋒。所以基督徒的希望是最合乎人間理想，且肯定了教會傳統中所說的人性生來是基督徒的話。
將臨期即將結束，聖誕節快要來臨，在這個慶節中，可以說結束了紀念人類準備基督來臨的時期，而在聖誕節開始第二個將臨期，就是在耶穌基督身上我們開始對人類有著一個新的希望；有著為希望作證，以希望喚醒人類的使命。至於這個希望的作證是我們教友團體的責任。若我們的生活不是建立在浪漫性的、飄渺的、達不到的幻想中，而是真實地在信仰中，一天天的度新生活，我們的確是在為人間的理想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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