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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期 | 神學論集 |
(1973)p501-51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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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神學院院長會議(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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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緣起 天主教神學院原先並沒有任何組織。但一九七0年公教大學國際聯會(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Catholic Universities F.I.U.C.)在美國波斯頓的大會期內,有三十位代表在一次小組會議上,討論到神學問題,同時他們提議召開一個神學院院長會議,在小組討論中,他們也擬出了一些問題作為未來會議的材料。譬如:宗座設立的國際神學家委員會的任務;神學、哲學與人文科學的合作;歐洲神學在教會中的過渡位置;大學中神學院或宗教研究所的任務;神學與俗化世界;天主教神學院與非天主教的神學院的來往;神學研究之自由等等。 結果這次小組會議在大會中受到支持,大家要求聯會將此計劃通知各神學院,請它們發表意見。聯會秘書處便遵照大會決議,在一九七0年十二月與各神學院聯絡——天主教神學院並沒有一個完整的目錄,因此秘書處只能盡可能地發出通知。極大多數的神學院有了答覆,而且幾乎全體同意舉行一個神學院院長會議。不過不少神學院願意先舉行一些區域性的會議作為準備。 如此,天主教神學院院長會議有了初步動向。此後,一九七一年二月十四日在巴黎,十二月三日在魯汶有了二次在籌備方面的討論。 至於區域方面,一九七二年至少有了四個會議。第一是四月二十八、二十九日在美國聖母大學。參加的有美國與英語加拿大的神學院。他們討論的題目是:神學在大學中的任務(神學與宗教科學);教書與研究的相互關係,傳教的準備等等。這次會議特別看重合一問題,因為有幾個美國與加拿大的神學院都有這種與非天主教神學院合作的經驗。第二是五月二十二日在羅馬。參加的有羅馬,意國其他城市以及馬爾他的神學院。會議中有三篇演講。一:意國神學研究的任務與條件。由於在羅馬的國際性神學機構,意國具有特殊條件,這篇演講是莫定神父(Fr. Modin)提出的,他也要求神學與當地文化更深接觸。二、羅馬的國際性機構對於教會神學研究的貢獻。這篇演講是司徒德神父提出( Fr. Studer),他除了講述羅馬神學研究的任務外,也透露出教書與研究,理論與實際的對立。三:神學教育的復興。這篇演講由拉都來神父(Fr. Latourelle),他簡述了各種不同的教育方式:如上課、合作研究、個人指導等等。第三是七月七、八日在魯汶。參加的有比國法語神學院,法國、瑞士、以及魯汶弗萊敏語神學院;華沙、米蘭、羅馬、金夏沙(Kintshasa)也派了代表。他們討論的題目是:神學院接觸到的對象:神職人員與在俗教友;神學院的身份:神學與信仰,神學與人文科學,自由研究,神學與教會訓導,傳統訓練與現代世界,不同學科間的合作;神學院與其他教會研究機構;神學院教育的組織等等。第四是九月十一、十二日在撒拉芒加。參加的有西班牙與葡萄牙的神學院。會議中有三篇演講。一、神學教育;二、神學院互相關係;三、神學院與附屬機構。 經過了一九七一年在巴黎與魯汶的籌備討論,以及一九七二年在美、意、比、班等國的區域會議之後,公教大學聯會秘書處在一九七三年二月二十七日正式向各神學院發出召開神學院院長會議書。地點是西班牙撒拉芒加,時間是一九七三年九月二日至五日。公教大學國際聯會自己也要在撒拉芒加,八月二十六日至九月二日召開大會,兩個會議的地點與時間的如此安排,可以增加不少方便:譬如住處,會場之發言、翻譯等等。
貳、 經過 各地神學院院長或代表在九月二日傍晚到達撒拉芒加城郊的聖母會修士(Marist Brothers)的會院(ISPE)。會院有四幢大樓,兩幢為住室,一幢為餐廳,一幢為會場與其他辦公室。參加的代表原先期望六七十人,結果報名的超過一百人。東正教神學家也應邀觀察,他們有希臘與蘇俄的代表。羅馬教育聖部也有人參加。大會共用語言是英、法、班三種。 (一)開幕 九月三日上午九時全體會員齊集大會會場,主席臺上有撒拉芒加大學校長,公教大學國際聯會主席賈連神父(羅馬額我略大學校長)與聯會秘書樂克來蒙席。先由撒大校長以地主身份致歡迎辭。接?便是聯會主席賈神父的致辭,其內容便是這次神學院院長會議的緣起與籌備情況。他聲明院長會議開幕,聯會的工作便告一結束,會議將由神學院院長自己負責。不過聯會為了避免使人產生無從下手的現象,所以已請了幾位院長成立一小組預先對這次會議具體安排幾項程序;小組中之一人便是撒拉芒加大學神學院院長孔薩萊神父( de C. Olegario),賈神父便請他上臺報告。小組已經定了一個時間表,同時也建議與會人員,先分組互相介紹,發掘共同問題作為會議討論資料。報告畢暫時休息,準備選舉大會主席與秘書。 (二)會議程序 第二次全體集會時,大家推舉孔薩萊神父為會議主席,三位秘書是根據語言需要而推出的,他們來自班、比與加拿大。大家對於時間表稍作修改,決定增加討論時間,不過仍在五日中午結束,在程序上,先由會員按照不同語言互相介紹及發掘為大會研究的問題;然後各組將問題彙集,綜合出幾項問題;再由會員按照個人興趣選擇個別問題,分組討論:最後在全體會議上各組將討論結束報告而共同研究與發言。 (三)互相介紹與發掘問題 按照語言共分四組,即班語、英語、法語、以及其他語言。我自己參加了英語組,我們一共約有三十人;有兩位中正教觀察員也在我們這一組。由於發現時間的不足,英語組在互相介紹方面非常簡單,對於各地神學院的介紹根本略過。大家便舉出認為應當討論的問題。發言非常踴躍,問題紛紛提出。譬如:神學與訓導權;神學與地方教會;神學與教友生活;神學之未來方向;神學之具體研究問題(基督宗教之可信性,正義與和平,共產主義);神學與非天主教以及非基督宗教;在這許多問題中,結果大家綜合成三項:神學在大學中的任務(與其他科目的合作等等問題);神學與教會(地方教會,教友生活);神學的未來(迫切研究的問題)。 這次小組會議中,可以看出大家發掘的問題之多。不過可以記述的乃是在討論神學與教會訓導權時,有人提出了聖道部最近公佈的文件「教會奧跡」。東正教觀察員對此很感興趣,他認為這文件是天主教自從梵二大公會議以來所有的開放態度的一個中斷。梵二以來,天主教神學力面對於信仰之表達,即信理的條文已有新的方向而不再重條文的字句,可是「教會奧跡」卻又與此方向相對而回到條文表達方面。幾位天主教的代表似有同感;不過一位來自美國的代表即說他們方面對於此文件有過一個討論,英文譯本與拉丁原文其有重要差別,同時他們討論之後,發現文件非但不中斷,而且有利梵二以後的天主教神學方向。總之由這插曲可以發現今天神學上的一個嚴重問題,即是註釋學,此不但關於聖經,也關於教會文件。在某些轉變抹角的註釋之下,不易肯定文件的內容。 四個小組發掘問題之後,由小組秘書與主席處(主席與三位大會秘書)集會,再綜合出共同的要點。這工作的結果在全體大會中報務。 在全體大會中先報告了四種不同語言小組所發掘的不同問題,繼而報告所綜合出作為會員選擇與分組討論的問題。這次全體大會是在三日的下午四時半。 我們英語組所發掘的問題已在上面看到。研語組研發掘的問題是:一、今日神學的態度,面對世界與教會,教會是否敏感地經驗到今日世界的問題:正義、和乎?神學是否也如此敏感地經驗到而加以研究?二、神學與其他人文科學之互相連繫,神學尚是圍在自己的藩籬之內;三:神學教育的組織:自身以及與其他人文科學;四、專門研究的神學與生活的神學。法語組所發掘的問題是:一、神學院的身份問題,究竟其任務,性質……是什麼?它與其他人文科學的連繫;二、基督信仰中的不同神學院,因而發生不同神學院對自已的教會的任務以及對其他神學院的合作;三、神學院與教會其他研究機構的關係與實踐;四、由於近代對於聖經的著重與發現,神學因之而有的變動:五、神學院間之合作。第四組雖由不同語言所構成,事實上以意語為主,他們發掘的問題是:一、天主教神學院需要一個組織,二、神學院的身份:三、神學院在不同國家的地位;四、神學與其他人文科學的連繫。 可見四組發掘出的問題很多是相同的,因此主席處與四組秘書很容易地綜合出大會應當討論的四個問題。 第一、神學院的身份,以及它面對其他對於基督信仰反省的機構,譬如:人文科學學院,宗教學學院:所有的特殊作用。在此問題上神學與其他人文科學之連繫也列為討論材料。 第二、神學院在教會今日使命中所有的參與:它在教會的牧靈使命中所有的責任;它在教會訓導使命上的作用;它在教會面對非天主教以及非基督教的關係上所有的貢獻。 第三、神學在今日世界中的責任:究竟今日世界有什麼嚴重迫切問題需要神學院教導與研究的?神學院為達到這個目的有什麼具體方法? 嚴重問題如:發展、解救困苦、社會正義: 第四:神學院為了適應在俗教友——學生與教授,怎樣改良自己的章程與組織? 上面是大會綜合出應當討論的四個問題,由會員按照自已的興趣選擇而分四組討論。具體而論分組討論的時間不多,即九月三日下午所剩的時間與九月四日上午。九月四日下午決定作為大會集體聆聽分組討論後的報告與自由發言,至於九月五日上午決定應用在組織天主教神學院以及結束會議的工作上。 (四)分組討論 全體會員按照上面四個題目分成四組,我參加了第二個問題組,由於這組人數過多,又分為法語與英語二小組,我加入英語小組。我們這小組共有十人左右。我們幾乎討論了第二問題的所有三點,只是在第三點上將大公主義略過,而取了神學院與非基督宗教之關係,這是因為我們這組中來自遠東的神學院院長都在一起。 許多討論與意見事實上都相當平凡,由於這是臨時發掘問題。與參加討論,所以只有一些很基本的思想而缺少極啟發性的言論。 譬如在教會牧靈使命中,我們的小組發現神學院與牧靈工作間存有某種緊張;我們且不論有些不合格的神學家故意危言聳聽而想得到聽眾的注意,因而造成牧靈工作上教會所擔心的信仰危機。不過事實上,神學院為了忠於真己的研究不免會發表一些初看起來使牧靈工作不易接受的道理。但是基本上神學研究應該是在今日的文化背景上,對於教會團體中來自聖經信仰的反省。另一方面,小組也發現在俗化時代中信仰生活的削弱;因此在可能範圈內,神學教授應有某種牧靈工作與生活的教會接觸。 由於法語組在第二問題的第二點即神學院與訓導權上應用很多時間,所以我們這小組便決定不多加討論。不過在討論這點的時候,一位希臘東正教的在俗神學家正好與我們一起。因而我們便詢問他東正教內神學家與訓導權之間的關係。至少在他的回答中,好像他們那裡雙方非常融洽,沒有拉丁教會中的現象。因此我提出了一個感想,這是否是東方人性格上之注意和諧,西方人要求辯證。若果如此,在拉丁教會中,如果有更多的來自亞洲的主教與神學家,也許這種雙方對立會減少一些。 有關神學院與非基督宗教的討論,我們來向亞洲的幾位代表的發言在小組中很受重視。不過在實質上我們也僅能重新強調天主啟示的降生性,如果我們在非基督宗教的文化中傳揚福音,不能不通過當地的思想方式;因此也有了印度神學,日本神學,中國神學的產生。另一方面,我向小組說明,至少在今日中國與越南的環境下,由於缺少神學家,所以這種工作在實踐上不易進行;而西方神學院,不論在人力與物力方面比較完備,他們應當在教會中也負起對於非基督宗教研究的責任。而且這種研究不但為當地的神學有益,而且也有助於西方神學家的反省,使他們對於非基督宗教的理論不致太抽象而缺少事實的根據。譬如有些西方神學家以為天主的救恩通過非基督宗教而實現,甚至在那些宗教中潛在著耶穌基督;這樣的理論如果具體地有著非基督宗教中的實例支持,將顯得更能使人信服。 但是在討論非基督宗教時,我們的小組也都承認基督的福音,有關許多因素,譬如人性的尊嚴,婦女的地位,物質世界的價值…在那些地區具有極大的貢獻;同時也起了淨化作用。 (五)全體大會 小組報告與自由發言:九月四日下午四個問題的小組秘書應向大會報告討論結果,每組報告之後有二十分鐘自由發言的時間。事實上第四個問題的小組由於參加人數之少以及託里口語言關係,沒有報告;而第二個問題有英語與法語兩組報告,所以結果仍然有四個報告。 第一個問題的討論結果是用法語報告的。這是一個在現代世界神學院對於自己的身份所發生的問題。具體地不論教會外面的不信者以及教會裡面的信者,好像都為神學院製造了身份的危機。教會外面的不信者在科學上的成就,在實證上的精確,在實用上的效果,都使神學院產生一種一切不如人的感覺,而開始對自己的身份的詢問:究竟它在現代世界中的存在價值何在?而教會裡面的信者,今日對於一切制度性所有的消極態度,也會影響他們不再重視任何信仰的「組織」;神學院正是其中之一。教會中牧靈工作方面,要求一切具有實踐價值的態度,也使他們對於神學發生不信任的感覺。神學院因此在教會裡面也有了身份危機的問題。 在這危機的分析之後,第一問題小組仍舊肯定神學院的身份與任務。於是小組中的代表按照當時的靈感各人給神學院一個定義。「對於信仰的整個批判與反省」;「系統性之探求」;「恆久的反省」;「科學方法的研究」;「團體性——教授與學生——共同的尋求」;「對於終極問題的信仰反省」……總之,大家在危機前面,肯定神學院的價值與用途。 在小組討論中,似乎對於所謂「神學與其他學科之關係」 (Interdisciplinary)問題很是強調。神學一方面不失去本來的面目,另一方面應當與其他人文科學交談;今日心理學,社會學上的成就已經不再容許神學忽視。 小組秘書報告之後,二十分鐘的自由發言中,比較可以補充的乃是有人提出今日神學生的新態度,他們在教育方法上,在材料上,在處理問題上,也都使神學院身份危機加重。額我略大學教授阿法樂指出神學院的危機乃是神學的危機;神學自身今天應當有一個新的定義。 第二個問題的討論結果是由兩個小組用英語與法語報告的。我自己屬於英語組,在上面(四)分組討論的介紹中已經比較詳細地敘述了這組討論的結果。至於法語報告幾乎完全集中在神學院與教會訓導權方面。一、羅馬聖道部所頒發的「教會奧跡」文件令人失望,因為它在信仰的表達問題上,產生束縛性的效果,但另一方面也有它的作用,能在這問題上,引起信仰基督的不同教會的討論與交換意見;二、教會訓導權與神學院;天主子民與教會訓導權不是對立的,因此交談與開放,不能互相敵視與輕視;三、注意歷史背景,一切神學問題與教會訓導文件應當在歷史背景上瞭解,四、當地主教對於神學院的使命不應為羅馬聖部所併吞,有時似乎主教團只是避守羅馬命令而缺少自身的作用,當然對於某些國際性的機構由更廣的權威來處理;五、教會中諮詢的重要,主教不應只問幾位神學家,而應與神學家團體交談,六、諮詢不該是偶然的事,而該有經常的組織;六、神學院之間的合作。 第二個問題小組對於神學院在教會一上應有的貢獻也有一些報告,但是所報告的只是各國家的代表介紹本國的合一運勁,小組在合一運動的促進上,要人重視的是:一、學習語言,促進瞭解與交談;二、認識歷史;三、共同出版。 討論結果的報告完畢之後,二十分鐘的自由發言,完全集中在神學院與訓導權。第二問題中的另外兩點:神學院與牧靈工作,神學院與非天主教團體與非基督宗教,並沒有人想加以發揮。 第三個問題的討論結果是用英語報告的。今日世界的迫切問題很多:人口問題,俗化,社會正義,和平……神學院面對這些問題應當注意自已的方法,它有自己的限度與界線。 在自由發言中,提出了梵二教會在現代世界中的牧職憲章同時強調教會的先知性任務。 (六)天主敬教神學院組織 如同本文開始所說的,天主教神學院並沒有任何組織,這次會議中大家感到有此需要,因此在會議程序中規定九月五日上午主要地解決這個問題。為了事情容易決定,大會在第一天下午推出一個研究小組,由公教大學聯會主席與秘書以及亞、歐、非、北美、南美五個代表,一共七人組成。我代表亞洲。研究小組在一次會議中決定了向大會建議的天主教神學院組織方案。 九月五日上午全體大會中,研究小組所建議的組織是這樣的:一方面由於經濟與人力問題,它不願成為一個獨立團體而與公教大學國際聯會分開。天主教神學院如果與聯會具有某種連繫,將得到極大的方便。另一方面,天主教神學院又不願消失在聯會中間,如同其他大學一樣的身份,此將失去神學院的特點,也可能影響聯會的性質。研究小組推出的是一個中間方案。天主教神學院組織是公教大學國際聯會中的一組,或一個委員會。這個委員會對於神學院的問題由自己決定,不過在聯絡,開會等等問題上又與聯會秘書處合作。當然每個神學院應向聯會繳納年費。 道個方案提出之後,大會要求全體會員分洲研究:對於方案的意見;下次會議的地點、時間與題材;委員會由主席、秘書以及各洲代表組成,其人選問題……。 分洲研究之後,大家同意研究小組的方案。於是在公教大學聯會中成立了一個神學院委員會出的主席是巴黎公教大學神甲院院長李艾日(P. Lig),秘書便是撒拉芒加大學神學院院長。代表是一位印度神學院院長。由於下屆公教大學國際聯會是在一九七五年八月於印度新德里舉行學院決定也在同一地點舉行下屆會議,討論題材由委員會研究。 可見在這次大會中決定的天主教神學院組織是相當初步,因此也相當鬆弛的,大概將來會更加定型。 當組織問題解決之後,大會主席有一篇閉幕辭,內容是綜合會議的討論與共同意見。不外是重新指出神學院面對教會,面對世界的任務,同時也感謝聖母會修士的招待。辭畢,全體代表在「我靈讚頌主」的歌聲中結束會議。 (七)會議經過補充 對於這次神學院院長會議的經過, 應常附加的有四件事: 第一、這次會議的實現,幾乎完全來自公教大學國際聯會,祕書處在會議之前,尚向各代表郵寄下列文章:
第三、西班牙神學院院長九月四日中午在城中皇后旅館午餐招待全體代表。會中致辭不少,可以記錄的是蘇聯東正教觀察員的發言,他不講大會共用語言,所以由俄文發言,請人翻譯。不過這次午餐使下午全體大會討論時的精力消耗不少。 第四、五日下午撒拉芒加大學邀請代表參觀該城古蹟。 三、 感想 上面已將神學院院長會議的緣起與經過,按照記憶作了一個報告,以下是我個人的感想。 (一)一般說來,這次會議的結果遠比想像中的來得好。事前由於會議的缺少切實準備以及目標的不清,大家想一定將是一團糟。結果並沒有紛亂的現象,雖然主席處缺少會議的經驗,但比起想像中的毫無頭緒,已經令人滿意了。另一方面,得承認在討論內容上,並沒有主要對象,所以大體而論是相當平淡。事實上,在開會中已經發現兩個傾向:一是將此會議作為神學院院長的彼此介紹,共同組織;一是將此會議作為嚴肅的神學研究。結果是二者都做到,但是二者都沒有達到理想。 自我國神學院而論,特殊的收穫乃是受到其他神學院的認識。西方神學家只是模糊地知道有個東方,以及抽象地承認其價值而已。 (二)在討論問題的小組會議上,令人發現西方的神學院院長,或者神學教授的思想與其水準並不是如何高深。一次我與一位來自東方的神學院院長私下談話,他說他們並不使我們有任何自卑。事實上,第一天下午的討論使我相當失望,因為幾乎完全是屬於神學的家常話,這當然也是因為大家沒有準備的緣故。 (三)我想比較嚴重的是西方神學院產生的身份危機的問題。過去我們不斷地在教會中聽到所謂教友生活的危機,司鐸職務的危機,以及修會生活的危機;這些危機都是在現代世界中對於身份的發問。我們發現在現代世界的俗化中一切肯定其自身意義與價值,而往往不是向終窮而停留在事物本身。這個傾向果然造成了人類研究,發明以及現代種種物質文明的進步,可是另一方面給與人們忽略超越的機會。因此,教友生活,司鐸職務,修會生活在這俗化中,受人漠視而不加詢問,這不更使教友,修會會士,司鐸見到世界的進步而自身受到忽略後,所產生的身份問題!究竟自身的意義與價值何在?當然最後答覆是在信仰上,雖然某種進入世界,與世界交談,以及吸取世界的價值常常是該有的,但是最後教友的身份,修會的身份,司鐸的身份是由信仰來答覆的。 神學院的身份危機,我想是屬於同一危機。今天在科學的研究上,大家承認具有顯著的成就,而且都是人所經驗得到的。那些輝煌的成就使神學感到自己研究所得的微小。別的科學幾乎對於神學研究完全漠視,不注意它說些什麼,而神學家又不免為其他科學的方法與效果所動,因此有了神學的身份危機,或者神學院的危機。在此危機中,院長會議上反映出了它想做的努力:一方面始終強調自身的「科學性」,不甘心受人漠視;另一方面又想與其他科學交接,希圖吸取它們的成果,與自己研究的問題接合。這種努力仔細分析下去,可能有兩種解釋。一種是相當消極的,可以說來自神學的不認識自身的特殊點,它想與其他科學並駕齊驅,渴求受到承認,甚至會進入盲目應用方法進入自己的界線之外。基本上這是失去身份後的自卑與衝動。另一種是積極的;神學完全知道自己是對的信仰的反省,它與信仰不能分離,由於信仰的對象也是人的問題,所以人文科學的成效,神學不能置之不顧,於是有了所謂互相連繫問題。但是最後神學反省的對象是信仰,信仰是一塊絆腳石,即使神學做了一切努力之後,仍舊會受人漠視,認為無關緊要。這時、神學應當在信仰上,接受來自世界的摒棄。 如同教友生活,修會生活,司鐸生活,在現代世界中,做了一切的適應之後,如果它不失本來面目而建立在信仰上,那麼始終不免受到挑戰,或者人們絲毫不來理睬。同樣神學院即使討論了對其他科學的接受與交談之後,它仍舊會被人忽視,它研究的結果仍舊會被人視為一無用處。這時,神學院應該在信仰中接受它的處境。會忍受俗化世界的摒棄,仍舊為信仰作見證性的反省。 (四) 接是著的是神學的身份問題:他所反省的是信仰,因此根據上面所分析的,他無論怎樣適應現代世界,他應準備好世界對於他的工作的漠視。他會放棄自已的工作嗎?那應當在於信仰為他自己是什麼。如果信仰為他是生命,那麼他會具有致命——作證者的態度而堅持自己的工作,而且喜樂地留在自己的崗位上。假使信仰不是他的生命,他會受不住世界的冷落而去做別的更受人注意的事。這是神學工作者的特殊身份所面臨的選擇。 (五)想到這裡,我不能不記下在小組討論中,我向大家表示的不滿;這次會議開幕時,竟然大家直截了當地就座,主席臺上一聲號令便講話,我們連五分鐘的靜默祈禱,或者共同向聖神呼求都沒有。每個代表的信仰與祈禱精神,當然不容懷疑,可是不能懂的,乃是一個以反省信仰為使命的團體,在這樣的會議的開幕時如此「俗化」,這究竟表示一些什麼?小組中反應很好,至少那次會議畢大家祈禱了一次;我的不滿也在大會中由秘書提出,不知道閉幕時的一首聖歌是否受此影響。 總之神學院的身份危機,如同一切危機,常是一個危險,也是一個機會。它的危險是失去身份,放棄信仰的基礎而想進入世界,消失在其他科學之中;它的機會是重新肯定身份,而甘心在教會中為信仰服務。它會吸收現代科學的一切成就,然而也會為了信仰而甘心受到世界的冷落。
(註)Meeting of the Heads of Faculties or Departments of Theology, Septembre 2-5,1973,Salamanca, Spa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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