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學論集主頁 | 房志榮 | |
14期 | 神學論集 |
(1972)p615-6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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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英國聖經及新姜國聖經(註)
房志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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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刊第一號,第二號,及第五號的書評欄,筆者會介紹目前在臺灣極為風行的思高聖經,耶路撒冷聖經,及聖耶羅聖經詮釋。如今又有這兩部英語世界的聖經新譯本出現,一為更正教的聖經,一為天主教的聖經,二者都經過二三十年的籌備和工作,動用了許多專家的心智,達成了向現代人傳達天主啟示的某些任務,因此值得在此略作介紹,以供國人參考。 每一組的翻譯工作是這樣進行的;先由一人起草,將譯稿分給同組的人審閱,然後全組人員聚會研討,逐字逐句的討論下去,直至大家同意為止。如果一字一句有兩種不同的譯法,同樣可靠,同樣重要,那時其中之一納入正文,另一個譯法則放進註腳,這一步工作完畢,才將審訂稿交給第四組,即文學組。這一組的人也聚會逐字逐句的討論,按照不同的類別,如敘述,家常話,爭辯,法律,演講,或詩詞等,來斷定譯文是否合乎文學水準及特色。然後再將譯稿送回各翻譯組,讓他們審閱,文字上的更動是否使原意走樣,或是否有誤解之處。這樣互相交換譯稿,直至雙方同意為止。這時才將定稿呈給譯經委員會負責人,讓他們去籌劃出版。三個翻譯組的領導人物是 C.H.Dodd,負責新約部分。他自始至終參與了這一翻譯計劃,貢獻最大。Godfrey Driver由一九六五開始年參加工作,負責舊約部分。W.D.McHardy由一九六八年參與這項工作,負責偽經部分,書中僅有的三篇導論就是由這三位學者分別執筆。 G. Driver所寫的舊約導論精簡扼要,內容豐富。他把希伯來原文由最老的谷木蘭卷軸(西元前二世紀的羊皮卷)說起,一直說到新英國聖經所用的R.Kittel的BH (希伯來文聖經,一九三七年第三版)。關於希伯來文子音與母音的關係,以及「耶和華」的讀法如何產生,他都作了一個很好的交代。下一步是介紹舊約的古老譯本:希臘文的七十賢士譯本(LXX)完成於西元前第三、二世紀,以後有其他四種希臘譯文(Aquila, Symmachus, Theodotion, Lucian),古拉丁文譯本(VL),拉丁文通俗譯本(Vulgata),以及阿拉美文的譯本(Targum。其中只有梅瑟五書是逐字譯出的)。至於西元一至三世紀的敘利亞文譯本(Peshitta),意謂「簡單譯本」,已經受到了七十賢士譯本的影響。 再下一步,Driver在翻譯新英國聖經時,其他各種與原文聖經接近的語文的應用:阿拉伯文、敘利亞文、依索匹文。最近更大量應用亞述及巴比倫的楔形文字(令人詫異是此處未提烏卡里文)。聖詠的標題一律取銷,這一作法不無問題。因為雖然這些標題是晚期加入,不屬聖詠原文(思高聖詠以小字印出),但近來學者們承認這些標題有其歷史及禮儀的價值。此外這樣一來,詩節的數法和其他聖經中的聖詠集都相差一個號碼,如詠六三2。在新英國聖經裡則是詠六三1;其餘類推。 McHardy所寫的「偽經導論」(為天主教是「次經」先解釋「偽經」(Apocrypha)一詞的意義。這原是一個希臘辭彙,指謂「隱藏之物」。隱藏什麼呢?以經書而言,最初指隱藏那些珍貴的經典,只有少數誠心的人可用,不讓大眾隨便閱讀。後來卻有了另一層相反的意見:有些著作須隱藏起來,不是因為太好,而是因為不夠好,或因為有問題,有異端的嫌疑。最後聖熱羅尼莫給這字加上了第三個意見:他熟識希伯來文及希臘文的舊約聖經,而以希伯來文舊約中所沒有的希臘文經書為偽經(或次經)這就是今天一般所採用的意義。 此處所列學的偽經書目或章節共十五項,除了巴、多、友、加上下、智、德七部書以外,還有三項是天主教聖經裡所沒有的,那就是厄斯德拉前後二書及默納協禱詞。其餘五項是一些片段,分佈於艾斯德爾、巴路克及達尼爾三部書中。艾斯德爾傳的希臘文部分,在思高聖經中以補錄甲、乙、丙、丁、戊、己夾在各主要部分中出現,NEB所用的次序與之完全相同。耶肋米亞書信就是巴路克的第六章,達尼爾與蘇撒納,達尼爾與貝爾,及達尼爾與大龍三項就是達尼爾書的最後兩章希臘文附錄。 譯偽經的目的及所作的努力與全部NEB的計劃相合,就是用忠實的譯筆道出原文的本意,同時務使譯文是可易讀懂的英文,避免一切譯作的痕跡。 最後,C.H.Dodd所寫的新約導論最有分量,也最使人瞭解何為一篇好的譯文。他首先說明,一六六一年所出版的AV,曾在一六八一年修訂一次,這次修訂只限於新約部分。新約修訂版的特點是它放棄了一直當作標準希臘原文的Textus Receptus (此一希臘原文雖有很多手抄本為代表,但那些手抄本都是晚期並不可靠的),而採用了少數,但最早並最可靠的大寫手抄本。 由一八八一年到今天,原文批判已有了長足的進展,不但有更古老的新約片段出土,並且估價手抄本的技術或方法也有了改進。如今為決斷那一種讀法比較可靠,譯者注意以下三點:1. 希臘文的新約古抄本;2. 古譯文的手抄本;及3. 早期教會作家所引徵的新約經句。這次NEB所根據的希臘文新約是R.V.G.Tasker出版的The Greek NT (Oxford and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es, 1964 )。 有了比較可靠的原文以後,還須正確地去懂,於是希臘文的研究和進步也有助於翻譯的工作。這一方面一八八一年比一六六一年為佳,現在又比一八八一年更好。這種進步來自多方面,而特別由於數以千計的蒲紙的出現,這些蒲紙的年代與新約的時代很接近,充分顯露出「非文學」或家常希臘文的伸縮性,因此今日的聖經譯者也可享有更大的自由。 此外,一八八一年的新約修訂版還受了一個叮囑的束縛:盡可能少作更動,須更動時,說法也應如今與AV的古老譯筆相符。如今NEB的譯者卻沒有這個限制,正相反,他們須用標準的現代英文說出聖經原文的意思。其實從前有一種誤解,認為忠實的譯文須保存原文語句的次序,以及該語言的特有說法、結構、甚至文法的錯誤。現在對翻譯的理論和實踐卻有不同的看法:忠信不在於保存原文的大體構架,而只將一句句的希臘字譯成現代語言的字,因為一種語言的單字很少與另一語言的同義單字完全相等。原來每個單字是一大群意義和聯想的中心,它們在不同語言互相重疊,但不常完全吻合。單字在一句話中,甚至在更廣泛的思想單位中所佔的位置,才能決定這一單字整個意義中的那一面更加突出。從事翻譯的人很不容易將某一外國語言的單字所含的一切意義完全譯出。但他如果可自由運用本國語中意義及聯想較廣的說法來從事翻譯,則更有希望將原文的整體意義說出。 這樣一來,翻譯和釋意又有什麼區別呢?本來,一個靈活的翻譯在某種意義下就是一種釋意,翻譯與釋意之間的界線事實上不易劃分。不過至少還有意識和無識的釋意的區別。 這本新譯聖經所要達到的目標,是要儘量說出聖經原作者的思想,並且注意每位作者所用的體裁,使它在譯文中反映出來。這在新約中有時不易做到,因為有些新約作者,辭彙貧乏,文法拙劣,譯成英文時,不能不略予改進。保祿書信中的文法缺欠予以保存,路加福音及宗徒大事錄,以及希伯來書信的流利暢達,在譯文中也都顯露出來。譯者們希望這部聖經能有以下三個用途:禮儀誦讀,私人閱讀,及學生研讀。自然為顧全這樣廣泛的用途有時譯者們會感到很大的困擾;學術性和通俗性多次實在是無法顧及的。 導論一方面,梅瑟五書是一篇很精簡的學術性提要。可惜頁XIV的首四行印錯,重印了前頁的最後四行。歷史書導論包括前期史書(撒慕爾紀及列王紀)及後期史書(編年紀,厄上下及加上下),對多、友、艾三部書也在此作了一個交代。智慧書導論也很精簡,特別是最後一段說出了新約如何答覆了舊約智慧書對人生所提出的種種問題。先知書導論頁碼忽變成1-2。(而不繼續印為XVII—XVIII)是沒有理由的。以後每部書都有一篇短短的導論,加上該書的分段,使人預知全書的主要內容。新約裡沒有總論,也沒有對觀福音,保祿,若望之分。馬爾谷福音的結尾8節後的shorter ending,及 14節後的 Freer Logion。書末重印了梵二「啟示憲章」的全部,有十六頁聖經神學辭彙的搜集,及十八頁有關聖經地理的總覽,最後還有四幅雙頁地圖。 NAB的譯文及各書的分段很值得參考,將之與思高聖經相比,能看出天主教內對聖經的一些不同態度和懂法。在編輯和寫導論一方面,NAB好像倉促從事,還有不少的缺陷。這一方面,耶路撒冷聖經及聖耶羅聖經詮釋能予以補救。讀聖經很重要的一步工作是鑒定原文的準確性及可靠性,因此學者們整理出許多原文版本,讓讀者自己去決定並按照自己的需要去選擇其中之一。目前我國能直接採用希伯來文及希臘文聖經版本的人還不多,那麼這幾部最近由原文譯出的聖經:思高,Jerusalem Bible,NEB,NAB暫時能充當聖經不同版本的角色,讓大家有一個比較和選擇的餘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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