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信仰、哲學和神學的關係

韓大輝

神學年刊 第十八期 一九九七年 73-8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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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作者嘗試從「關係」的角度說明:信是基於天主的愛。信仰,就內容而論,是天主的啟示。如果信仰是符合人生的答案,那麼人生問題是什麼?這可請「哲學」來說明,也可從「哲學」中尋找,可是哲學並不一定以信仰作答案。這樣,便要邀請神學加以詮釋,使信仰更合乎理性地成為人生的答案。為神哲學生來說:信仰、哲學、神學雖各有不同。但「愛」可使人貫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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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信仰,便防礙哲學嗎?用了哲學,便毀掉神學嗎?

本文嘗試簡單回答這兩個問題。首先,論述為何有人稱哲學是信仰的絆腳石;第二,論述哲學與信仰的和諧;第三,哲學可為神學服務;第四,哲學於神學的作用。

人不斷在尋找,總想將呈現出來的問題,一一解答,最後能把握和活出真實的人生意義,這個過程,就像回應一個召喚一般。從基督信徒的角度看,那召喚我們的就是天主。祂創造了我們,給予生命,從沒有離開過我們的生活,而人與生俱來,就從心底裡,不斷要尋找祂,並在其歷史和文化中,感受到祂的臨在。

當人察覺到天主就在歷史中,尤其透過基督事件,顯示自己,人就把自己的理智和意志完全交給天主,接納祂啟示的真理,即祂為委身和依附的對象,並全人向祂表示自己的同意,這就是信仰。

活出信仰,有不同的方式和層面,例如:參加禮儀慶典(彌撒),積極傳福音,善度良好的道德生活,以基督的愛心參與社會建設等。禮儀,福傳、道德、愛心就像信仰的外衣,人們看見這外衣,就會看出這是信徒。當然,我們假設或希望,穿這件外衣的人都是誠於中,形於外。

另一方面,人活在此世,亦會按其理性,在自己生活中,了解世界,尋找人生的答案,並按自己所確定的活出來。我們暫且不談這些答案是否真確、融通、完整、嚴謹、科學,而籠統地稱按此努力得出來的答案為哲學。信仰和哲學都同樣地提供人生觀,不過,前者源於啟示,後者依靠理性。事實上,信仰和哲學提供的人生觀有時會很不同。

這裡不期然會冒起一些問題:假如信仰是真的,難道哲學就是假的嗎?兩者是必然彼此對立的嗎?假如是不的話,哲學作為嚴謹的學問對信仰可有益處?何種益虛?

一.哲學是信仰的絆腳石

「你們要小心,免得有人以哲學,以虛偽的妄言,按照人的傳授,依據世俗的原理,而不是依據基督,把你們勾引去了。」(28) 有些人藉保祿這番話來勸人慎防哲學的誤導,因為哲學是異端之根源。一些教父,如戴先(Tatian) 和戴都良(Tertullian) 亦引用此言嚴厲抨擊哲學,督促教友,為保全基督教導的純美,絕不該受哲學的沾染。

「屬血氣的人,不能領受天主聖神的事」(格前214) 有些人認為哲學全賴人的理性,而人在罪的污染下,理性本身也是敗壞的。故此,哲學只會阻礙信仰。此外,哲學使人驕傲,因為人會企圖以自己的思維取代聖經,甚至以作工取代恩寵。自宗教改革後,不少新教徒從這神學角度去否定哲學的重要性。

有信仰的人只該傳達其所接受的真理,為基督徒來說,就是傳福音。「我若不傳福音,我就有禍了。」(格前916)「我沒有用高超的言論或智慧,給你們宣講……我曾決定,在你們中不知道別的,只知道耶穌基督,這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基督。」(格前212) 因此,為有些人,傳基督就不該講人的智慧,哲學是信仰的絆腳石。

到了所謂現代,笛卡兒為建立哲學體系的必然性,對任何知識全面疑惑,將信仰的真理擱置一旁。休謨則將知識只規範在感官經驗中,任何超出此經驗的,都不得而知。康德聲稱純粹理性不可知悉物自身,只可將宗教作為現象研究,但不能對神自身作理性的肯定,只有透過信仰,人才可接受神。哲學不能達到任何有關神的真理。這理論不知不覺地成為現代哲學的基本預設。

在這啟蒙運動下,冒起很多近代哲學的研究,將信仰和理性對立起來,就好像信仰是理性的墳墓。若要運用理性,非要假裝沒有信仰不可。總之,擱置信仰,理性才可得到釋放。這樣,所謂「基督徒哲學」為現代的「唯理主義者」簡直荒謬絕倫。

拒絕信仰滲入哲學,免得哲學受損,這種戒心以不同的方式一直伸延到近代。例如,海德格認為哲學本身的功能就是提問,若有人自以為已有答案,又如何真實地提問,為此,基督徒哲學是一個悖理。雅士培宣稱誰有先存的答案,在哲學上必註定失敗,因為哲學是向超越開放的進程,任何理念上固有的絕對肯定必會阻滯此進程。

二.哲學與信仰的和諧

究竟哲學和信仰是否勢不兩立?於此問題,硬要塞一個答案,很容易會擦出鬥咀的精靈,但平心反省,也許會擦出妙悟的光亮。本文無意省略這問題的複雜性,其企圖以有限的篇幅作些基本的肯定。

首先,保祿說過:「我們在成全人中,也講智慧」(格前26),成全的人是指屬神的人,已歸主的人。智慧是指天主奧秘的智慧,就是基督。為此,教父中也有人稱基督徒的教義為真正的哲學,猶思定(Justin) 便是一例,因為他認為這教義正好答覆所有人最基本的問題。哲學家的要務是對現世、來生、神和人的問題提出答案,其次該按真道生活和見証。基督就是真道,就此而論,基督徒是哲學家,其教義是真正的哲學。也有教父把信仰看成基督徒的慧境(Christian gnosis)。亞力山大的克萊孟(Clement) 是其中一個,他認為保祿在哥28所述的,僅指錯誤的哲學(如:享樂主義、物質主義) 而言,故不能一概而論地排斥哲學。相反,為使人接受宗徒的宣講,該將之套以正確的哲學(如:柏拉圖的思想),因為天主給猶太人法律,外邦人哲學,兩者都為助人接受基督。

第二,人的理性雖受罪的敗壞,但不至連天主的聲音也聽不到。創世紀在描寫人犯罪後,上主天主呼喚他,「你在那裡?」(39)。當然。信仰與哲學之間的和諧最終建基於神與人的關係。天主給人自由可辨別祂的召喚,能認出那召喚是指向神的慈愛生命,自由是神讓人作回應的選擇,而回應是信仰的行動。就此而論,信仰既是人性行為又是神的恩寵,它和人的自然理性互不對立。

第三、哲學可成為信仰的前導。信仰主要是因福音和恩寵而產生。基督要門徒往普天下傳福音,是因為福音可使人信耶穌,而信耶穌可得永生。這表示信仰本身亦須有普遍為人接受的特性。這信仰的普及性,按多瑪斯的意見,是指人共通的理性。信仰的內容至少不與理性發生矛盾,為眾人是可接受的。初接觸信仰的人,難以即時接受全部聖經,故向初學基督道理的人,可先訴諸信仰的普及性,亦即人共通的理性。於此而言,哲學可作信仰的前導,即借助哲學的探索,肯定人性是向無限的超越開放,說明理性不足悟透超性的真理,指出基督教義的可信性,和指向信仰的領域。

第四,有了信仰,並不損害理性。換言之,即使將信仰看成答案,仍不會使基督徒做假哲學。這由於信仰提供答案,哲學尋找問題。有了答案,不等於沒有問題。人在生活上碰到的問題如此之多,從信仰中悟出的答案,未必能對號入座。基督徒無法從信仰找到答案,除非先弄清楚問題是甚麼。哲學按其提問的本質,正好助人把握問題實在的癥結,這樣,基督徒才容易從聖傳和聖經的「信仰寶庫」中,尋找合宜的答案。

第五、信仰可提供哲學一些意念,而不損害哲學的獨立性,因為哲學本身不可能沒有任何先存意念而得以啟動,至少哲學家要選擇信任或不信任自己的理性,休謨和康德等人選擇的知識論是反對形上學的,故無從以理性對神作任何肯定,可是這種選擇既非唯一,亦欠說服力。此外,還有另一個事實,不論中外古今,哲學之所以興盛,乃因宗教信仰與理性不斷進行交談,是批判而有建設的交談。就人類思想發展而論,宗教信仰和哲學不得不討論對方和自身關係的問題,兩者雖有時互相排斥,但仍可彼此豐富。

三.哲學可為神學服務

上文提過,哲學既不限信仰對立,那麼哲學是否有助信徒對自己的信仰仲有系統的反省?

有人認為,神學已有嚴謹的治學方法去研究啟示,再者,他們認為哲學企圖以人的思維取代天主的啟示,這只會使神學敗壞。因此,神學為了維護自己本質的純美而須排斥哲學。

的確,我們承認,神、哲學各有本身的方法,但不同意所有哲學都不能幫助神學。這裡我們要注意,他們所排斥的是「以人的思維取代天主的啟示」的哲學,這種「取代」意味人在信仰的主動性,而非天主的主動性,這固然不對,但他們並非針對所有的哲學。其實,問題的重心該是,何種哲學才可為神學服務?

首先是那肯定人推理能力的哲學,因為神學需要推理。我們須解釋神學的基本推理。神學是研究啟示的學問,它的大前提是對天主的信賴,祂確保其自我啟示的真確性,當這學問專注某個課題。以啟示的內容為起點,並引申其義,只要推理沒有出錯,神學結論的真確性便可奠基於啟示的真確性。

此外,既然天主按其肖象造了人,使人真有理性,又按人的理解程度而降生,啟示自己,那麼只要神學有正確推理,其結論應是真實無妄的,除非人在推理時出錯,或天主給人理性根本是為騙人的。神學的冒升,誠如多瑪斯所言,是因為天主賜人信仰和理性,讓人能進入天主自我的認識中,猶如天主給猶太法律,外邦人哲學,為幫助他們接受基 督。即使人可因為疏懶而在推理上出錯,但並不表示理性一無是處,正由於理性是天主所賜,本身是可信靠的。為此,就人的理性,神學需要那些尋找正確推理的哲學。

由於神學不是純粹象徵性的談論,與事實無關。神學可貴之處,在於能說出與事實相符的真理,那麼其談論必須指涉神本身的存有。假如耶穌關乎三一之神的宣講不是空談,那麼為了解其內容,自然就需要形上學的協助。在最初幾個世紀,基督二性結合於一位和天主三位一體的道理,已在聖經之外,尋找哲學語言的輔助。事實上,神、哲學的共同點是對真理的敬愛,就此而言,兩者不必背道而馳。從神學觀點而否定哲學功能的人,與其說排除哲學本身,毋寧說企圖擯棄形上學或本體論(即談論所有存在物本身的學問),或拒絕以形上學論天主。這裡我們要聲明,形上學不是全能的,不足以表達天主整全的奧跡,但也不至一無是處,連部分的真理也得不到。假如神學要助人了解天主存在的方式,便須接受肯定形上學的哲學。

四.哲學於神學的作用

首先,讓我們肯定一下神學的作用。神學誕生於信仰,並在信仰中發展,為信仰而服務。信仰不排除哲學,只有與哲學合作,神學才可成為真正的學問。這說法有幾個含義。

第一,人以信仰接受天主的啟示,信仰是人生答案,但這答案並不取消問題;哲學使問題更尖銳,使推理更準確;神學使信仰更貼合人生。

第二,信仰論及天主的存有;哲學確立人意識對存有的開放,這開放擁有徹底批判理性自身的價值,洞悉理性的局限,對天主認知的不足;神學則進入信仰的領域,讓信仰光照理性,探求天主自我啟示的意義。

第三,傳福音預設信仰的普及性,此特性超越眾多宗教和文化的表象,而訴諸人共通的理性;哲學可確立聖言的聆聽者有起碼的理性,足以辨別啟示的可信性;神學則開發啟示的內容,藉以加深信仰。

換言之,假如神學是信仰追求明瞭(fides quaerens intellectum),那末,哲學可助神學為信仰追求文化、真理和智慧(fides quaerens culturam, veritatem, sapientiam)

1. 追求文化

就如以色列民離開埃及獲得解放時,按梅瑟吩咐,同埃及人要求金銀和衣服,因為這是他們應得的;同樣,基督徒為表達那解放性的真理,亦大膽地取用教外人的文化和哲學,因為凡能表達真理的,就是道的種子(logoi spermatikoi)。原應屬於成為人身的道——基督真理。教父們很有智慧地採用了希臘的哲學來說明基督徒的信仰,也因此以信仰而豐富了希臘哲學的內涵。

哲學的培育在於領導學員(不論平信徒或將來成為神父的修生),從經驗開始,對現象進行觀察、反省和推理,根據萬古常新的哲學真理,對人、對宇宙和對天主,獲得一個有根據而又和諧的認識。同時亦應熟習當代的哲學潮流,尤其那些在其本國影響較大者,認識現代科學的進步,建立與現代人交往的能力。

2. 追求真理

早期基督徒的藝術有很好的提示。在第三世紀,基督徒石棺上,常刻有三個角色:牧者、祈禱者和愛智者(哲人)。這三個角色都與基督有關,而且對死亡提出的問題,能給予答案。牧者使人記起聖詠23篇,「上主是我的牧者……縱使經過死蔭的幽谷,我也一無懼怕。」祈禱者指出人所渴求的最高境界,是在祈禱中達到。愛智者本來代表那四處宣講智慧的人,在面對死亡的事實,提出生命的意義,而基督作為真理,就是最完美的愛智者,因為祂的答案並非推理出來,而是祂本人。祂就是復活和生命。

在天主教神學院中,智能培育不可脫離人格、靈修、牧民的幅度,其關鍵在於讀哲學的階段。哲學的重要性不容低估,它一方面保証客觀真理的確切性,另一方面指出啟示真理的可信性,真理是人將自己完全奉獻給基督和教會的基礎。了解事情不算太難,但若不能保証真理的確切性,或指出啟示的可信性,就難於作徹底的奉獻。哲學的探索與其說確定真理,倒不如說在於加強對真理的敬和愛,使人領悟真理非人所創造或主宰,而是天主賜給人的禮物。

由於目前的文化對宗教冷漠,人強調主觀的判準,欠缺對客觀理性的信任,高科技又帶來新的困惑,那麼哲學的訓練,應注意人基本的需要,即分享天主理性的光輝,尋求智慧,漸漸向天主和人更開放。這要強調人對心靈與真理之間關係的基本覺醒,藉此,啟發學員嚴格地探索真理,承認人的限度,關注哲學與生活之間的和諧,以及激發學員進入問題中,務使將來讀神學時,在信德的光照下,能以救贖奧跡構思符合人生的答案。

3. 追求智慧

敬愛真理的人,容易活出愛智者的氣質。他們在憂患意識啟迪中,澈悟生命之可貴,在內心良知督導下,常以悲天憫人之情行事,在動心忍性考驗裡,孕育豁達的風骨。這樣,智慧油然而生,使人以純然真我之心深深融入天地宇宙的幽邃奧秘中,與萬物生機相通,將其璀燦的生命景象投射到實際人生中。追求真、善、美的人自然對人生慧境心儀。

在第十二世紀,西方的經院神學開始強調理性、邏輯的運用,當時的寺院(隱修院) 神學為平衡過分的理性幅度,仍堅持虔敬的心性,基本上是指以祈禱的態度研讀聖經(Lectio Divina),目的主要不是求知識,而是求取與降生聖言的造訪(Visit from above),與祂親密相聚的神契經驗(mystical experience)。這一點對今日從事神學工作者來說,不容忽視。

奧思定的傳統也是為了追求智慧,「我相信為了解,我了解為相信」,「我希望用理性去看我所相信的,所辯論過的和所辛苦耕耘過的。」(1)

中世紀的寺院神學,多次引用聖詠的話:「敬畏上主是智慧的開端」(initium sapientiae timor Domini11010) 假如神學工作者以天主為大前提而推理的,那末,他() 必須在主前滿懷敬畏。這只是智慧的開端,但智慧逐漸在愛內增長。最後,圓滿的愛會驅除怕懼(若一418)

安瑟莫認為由於愛(affectio),人才從信仰追求了解。同樣伯納認為,「教使人博學,愛令人生智。」(2) 確實,哲學的外文字源是解作愛智(philosophia)。智慧一向被視為德行,無非是強調一種以愛為主導的靈修生活。

伯納又說:「那裡有愛,就沒有辛勞,卻令人回味不已。也許智慧(sapientia) 一詞源於滋味(sapor),正因為智慧加於德行,猶如在無味或苦澀的東西上加入調味品一般,使之美味非常。若將智慧定義為好事的滋味,亦無可厚非。」(3) 辛勞是指做學問的過程,但有愛的陪伴,就有滋味(智慧) 了。

做學問儘管很重要,但追求智慧更重要。盧柏說:「我並不遣責做學問的工作(七藝)……但那些不用學問來追求智慧果實的人,顯然有罪,因為天主將研究學藝的功夫賜給我們,正是要我們在認知中擁有天主,和將榮耀歸於祂。」(4)

為此,文德說:「

千萬不要這樣想:

只求閱讀,不求熱誠,

只求推敲,不求靈性悅樂,

只求工作,不求虔敬,

只求知識,不求愛德,

只求了解,不求謙遜,

只求鑽研,不求天主恩寵,

只求認識自我,不求天主傾注的智慧。」(5)

追求智慧的人,必會尋找與耶穌親密的時刻,就像那位被選的宗徒,在最後晚餐時,將自己的頭靠著主的胸膛,在那裡擁有一切的洞悉和智慧的寶庫。主說:「瑪利亞選擇了更好的一分,是不能從她奪去的。」(1042) 基本上,神學中的哲學幅度,也是為打好智慧靈修的基礎。

作為本文結論,我們可說:有了信仰,並不防礙哲學。甚至會豐富哲學的內涵。用了哲學,絕不毀掉神學,反而助長神學的智慧。不過,這一切該以愛為起點,以愛為終點,如保祿說:「在愛中,追求真理。」(425)

 

註釋

1. "Credo ut intelligarn, intelligo lit credam". Augustine, Sermones 43, 7, 9.

"Desideravi intellectu videre quod credidi, et multum disputavi et laboravi", De Trinitale XV 28.

2. "Instructio doctos reddit, affectio sapientes". Bernard of Clairvaux Sermones super Cantica Canticorum 23:14)

3. "Ubi autem amor est, labor non est, sed sapor. Forte sapientia a sapore denominatur, quod virtuti accedens, quoddam veluti condimentum, sapidam reddat, quae per se insulsa quodam modo et aspera sentiebatur. Nec duxerim reprehendendum, si quis sapientiam saporem boni definiat". (Ibidem 85:8)

4. "Non ergo studia condemnat (...) sed hoc in eis culpat, quod non quaesierunt ex eis sapientiae fructum, propter quern artes istae a Deo data sunt, id est in notitia habere Deum et glorificare sicut Deum". Rupert of Deutz, De operibus Spiritus Sancti, 6:6.

5. S. Bonaventura, Itinerarium mentis in Deum, Prol. 4

 

參考書目

1. 羅光,《士林哲學.理論篇》,台北 學生書局 1988

2. 曾仰如,《十大哲學問題之探微》,台北 輔大 1991

3. 李震,《基本哲學探討》,台北 輔大(二版) 1996

4. 李震,《中外形上學比較研究》,台北 中華文化復興運動推行委員會 中央文物供應社 1989

5. 鄔昆如,《哲學概論》,台北 五南圖書出版有限公司(第四版) 1992

6. 尹大貽,《基督教哲學》,四川人民出版 1987

7. Sacred Congregation for Catholic Education, Ratio Fundamentalis Institutionis Sacerdotalis (6 January 1970).

8. Idem, The Theological Formation of Future Priests (22 February 1976).

9. John Paul II, Pastores dabo vobis Apostolic Exhortation (Vatican 1992). 

10. Maurice Nedoncelle, Existe-t-il une philosophic Chretienne? (Paris : Artheme Foyard 1956).

11. Hans Urs von Balthasar, On the task of Catholic philosophy in our time, in Communio 20 (Spring 1993) 147-187.

12. Joseph Ratzinger, Faith, philosophy and theology, in Communio 12 (Fall 1985)351-361.

13. Mark D. Jordan, The terms of the debate over "Christian philosophy", in Communio 12 (Fall 1985) 293-311. 

14. Giovanni B Mondin, Relazione tra filosofia e teologia, in Seminarium 29 (1989) 26-36.

15. Rino Fisichella, Oportet philosophari in theologia. Delineazione di un sentiero per una valutazione del rapporto tra teologia e filosofia, in Gregorianum 76, 2 (1955) 221-2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