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庇護十二世  

婦女、社會、政治

致義國公教婦女協會講詞

一九四五年十月二十一日

 

韓山城編譯

《近代教宗文獻論婦女問題》,  75-98 

台北 :思高聖經學會,1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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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詞大意

婦女、社會、政治,是這篇文獻的主題。根據教宗在1節內所說,本篇講的用意,在於闡明婦女在社會及政方面的責任。故這講詞自然應分為兩段:首段是婦女與社會,次段是婦女與政治。

但社會與政治,雖然在理論上是清清楚楚的兩件事,在實際上卻是互相交織,無從嚴格劃分的。故首段內不免談及政治,而次段內亦屢屢提到社會。如果有人主張,將首段的標題,改作:現代社會政治如何不利於婦女,將次段的標題換成:婦女的社會與政治任務,則這種作法不唯可以,而且乎更好。假使讀者耐心,將全篇講詞,仔細翻閱,則必然認定,首段的內容,主要在於揭示,由現代社會與政治所成的局面,如何不利於婦女的母性,所賴於發展其優點的家庭,如何因了人們忽視家庭神聖,而導致婦女,尤其青年女性的墮落。而墮落的結果,不唯斷送婦女的前途,而且透過子女,又殃及社會、國家乃至教會的現在與未來。

在首段內,教宗既對現代不利於婦女的局勢,說得如此動人,則在第二段內,當然要闡明解救婦女於危殆的方案了。首先,教宗聲明婦女應參加政治和社會運動的理由,以尊定婦女必須努力工作的責任。其次便是如何參政與如何改進現代局勢的原則和具體步驟(293334)。這原則及具體步驟,完全根據教宗在7節內所聲明的「男女平等而有別」的基本理念。這為糾正現代局勢是非常正確而重的理念。現代局勢之所以不利於婦女,就在於人們只知高喊「男女平權」,而忽略了「男女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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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詞正文

引言 講詞主題

1可愛子女!為了目前時局的險惡,你們會聚於吾人周圍的盛大場面,含有特殊意義。吾人固然時時樂於歡迎並祝福你們,以及提供吾人為父的意見,但刻下更需要依從你們誠懇的請求,向你們談談現代非常重要的一項問題,即婦女在社會及政治方面的責任。這是吾人久已渴望的機會。因為值此狂風暴雨及波濤洶湧的現代,尤其人類對未來感到異常不安的現代,婦女問題已成了基督及教會的友人和敵人,共同關注的中心對象。ヾ

婦女問題不得與天主分割

2首先,吾人聲明,婦女問題,在吾人,無論由總體或由何個別角度看去,絕對在於維持並增進女性接受於天主的尊嚴。在吾人,婦女問題並非純係法律、經濟、教育、生物、政治和人口統計問題;即使由總體來說,亦完全著重於如何維持並增進婦女的尊嚴,尤其在天主要我們生活於其間的今天的場合中。以別種眼光。和單獨由上述任何方面來研究這問題,則形成逃避現實的作法,為誰亦沒有好處,尤其不利於婦女自身。將婦女與與上智造物主欽定的秩序和至聖天主意旨,橫加分割,等於無視問題的要點。換言之,質言之,唯有婦女由天主並在天主內所有尊嚴,才是婦女的真正尊嚴。

3故此,大凡主張將天主及其法令,由社會生活中,驅逐出去,或至多容忍宗教,只在私人生活上,佔有小小地位的學說,都沒有正確研究婦女問題的資格。ゝ

4然則,你們將若干光復女權的漂亮而空洞的口號,置諸不理,而以公教婦女及公教青年的身份,組成社會,以適應女性的需求和利益,是值得褒獎的舉措!

一段 婦女與社會

5何者是婦女接受於天主的尊嚴?

6這需要咨詢為天主造生,並為基督寶血,所救贖的人性!ゞ

男女平等而有別

7人不分男女都是天主的子女,其最後宗旨都是在天上永遠天主契合;在這兩點上,男女絕對平等。教會不可磨滅的光榮,便是使這真理,再度光芒四射而受到人們的重視,從而拯救婦女於污辱其人性尊嚴的奴役。但男女而不互相重視本性賦予他們的肉體神特點,則雙方將無從維持並玉成其平等的尊嚴。這秩序而遭到顛覆,則人性身,便將加以糾正。這些使男女有別的特色,是昭然若揭的,除非執迷不悟的死硬份子,或盲目信從託空想的學說著,始能將這些特色對社會生活所有價值,予以否認,或置諸不聞不問。々

8不止此也。男女兩性,正因為各有各的特色,始能相輔相成;這點影響於人類社會生活各領域。吾人祗限於提出特別重要的兩種生活:婚姻生活,及依循福音勸諭而自願選擇的獨身生活。

9真正的夫妻生活,其成果不祗是天主賞賜的子女,還提供人類大家庭以精神和物質實惠。凡是夫妻生活紀律化的地區,凡是青年人慣於將婚姻視作聖物事,而予以尊重和愛護的地區,該地區的文化、民族、國家乃至教會,莫不體驗到這種夫妻生活,對促進人類真正福利的良利好影響。

10反之,如果一地區的人們,不顧天主替男女兩性所欽定的內在和諧,而甘自墮落和自私自利,並將對方視作滿足自私和肉慾的工具,不遵循天主及本性的指令,不同心合力為人類服務;如果一地區的青年男女,心神輕浮,行為浪漫,不顧自身責任,毀滅自身前途,使到其精神、肉體失掉度聖潔婚姻的資格,則該地區的公共福利,在精神物質雙方,無不遭受嚴重的威脅,連教會在這場合下,亦不免惶悚戰慄。不過,教會並非為自身的存在而忱憂,因為教會擁有天主的諾言,而是害怕她在人世間的使命,得不到更好的收穫。ぁ

獨身婦女對社會的貢獻

11看!將近二十世紀,代代有千千萬萬的男女優秀份子,為隨從基督勸諭而情甘離棄家庭及婚姻的神聖義務和權利。莫非各民族及教會的公共福利因而受到威脅?絕對不然!這些精神豪爽的優秀青年,承認男女結合於婚姻內的高貴價值。他們放棄一般人所走的平坦路途,不僅無意實行出世,乃是志在揚棄自身及私人利益,以便更廣泛而普遍地為服務人類而活動。試看這些人士,全神貫注於祈禱補贖,專門從事訓導青年和教育無知者,並伺守在病人及臨終者的床頭;他們大開心門,希望恢復、加強、鼓勵並聖化所有不幸者及病弱者。

12人一想到甘自揚棄婚姻生活,而獻身於祈禱、補贖和聖愛的崇高生活的青年男女,則不禁喊出光芒萬丈的一句話來:聖召!只有這句話,適合於表達這樣高貴的思想!聖召是出自聖愛的呼喚。由於天主的聲音,其韻調變化無窮,故人們聽取這呼聲的方式,亦各有不同。天主的邀請,具有不可抵禦的神能,其默感來自聖愛的壓力及甘美的衝動。但迫於無奈而不得結婚的青年女性,如能深信這是天父的旨意,則在其生活際遇中,亦能聽到師傅的聲音:「師傅來了,祂叫你哩」(若,一一,二八)。她們如能響應天主的召叫,而放棄其少年或青年時,所有追求了一個白頭偕老的怑侶,而成家立業的美夢,而對其不可能結婚的現實,而承認獨身生活便是自己的聖召,則這樣的青年女性,只要肯忍痛服從天主的話,亦能完全獻身於各種更為崇高的事業。あ

現代社會如何不利於婦女

13但婦女的任務,無論結婚或守貞,皆為其性別專有的特點、天資和才智所清楚劃定。婦女固應與男人合作,但婦女則有女性的特殊趨向和個別的做事方式。而婦女生來的職務、生活方式及自然傾向,便是為人母;如果不作生男育女的母親,便作為高尚的精神母親,而這亦是真正在作母親。

14為達成這宗旨,造物主特別賦與婦女作母親的本質、器官、精神,尤其無微不至的敏感。真正婦女,只有在家庭觀點下,始能對人生各種問題,具有深刻的看法和理解。因此,社會及政治而威脅婦女為人母的使命及家庭福利,則婦女對自尊嚴所有無微不至的敏感,便為之深感震驚。ぃ

15不幸,今天的社會和政治趨勢,而是如此,而且能日形不利於家庭神聖,從而威脅到婦女的人格尊嚴。公教婦女及公教青年女性!你們活動的時鐘已經敲響!社會生活需要你們的工作!吾人可以對你們每一位說:「所討論者,正是你的問題!」(Hor. Epist, 1, 18, 84)

16無可諱言,好久以來,社會情形,正在朝向不利於家庭福利和婦女人格尊嚴的方向發展。各黨派集中全力,爭取婦女,以獲致其政治勝利。某些極權主義者,利用迷人的口號,企圖惑亂婦女的視聽:男女平權啦,保護孕婦及產婦啦,設立公共廚房等機構以拯救婦女於家庭啦,建立由政府或市鎮當局維持並管理的兒童樂園,以解放婦女於照應子女的重擔啦,還有什麼免費學校及醫藥啦等。ぅ

17吾人並無意否認,如果上述社會利工作,真以恰如其分的方式進行的話,是可以帶來幸福的。而且吾人在它機會裡,曾經聲明:與男人擔任同樣工作,並擁有同樣效率的婦女,應分獲取與男人同等的報酬。但吾人在上面強調的主要問題,仍待解決。婦女生活條件,果真得到改善?事實上,男女平權的口號,曾經強迫婦女離家庭,離棄其為家庭皇后的尊嚴,而與男人擔同樣沉重及同樣時間的勞動。該口號並未注意婦女的真正地位、權利及其基本條件,並未顯及婦女的固有特色,及其與男性的內在關係。人們忘掉了,造物主替婦女欽定的宗旨是促進社會尤其家庭福利。顯而易見,他們對婦女所讓步,並非為了尊重婦女的地位及使命,而是為了增進極權主義政權的經濟和軍事力量,並使一切的一切,無條件附屬於他們!う

資本主義社會為害婦女

18另一面,婦女是否可以希望,在資本主義當權的國家中,獲致其真正福利?盛行資本義的地區所有社經方面的惡果,用不著吾人描繪,你們親眼看到其特徵,並正在體驗其迫害;人口過度集中於都市,大企業日見增多與獨霸一切,其它工農業所遭遇的困難與不景氣,還有日趨普遍而令人不安的失業問題。(11)

19於是,各志爆出了「儘早恢復婦女榮譽,恢復其為人母的家庭使命」等口號。人們過去曾以科技及物質進步而自豪,現在卻好似大甍初醒,為了所有諸般惡果,而感到震驚。

現代家庭為害婦女

20讓我們研究一下事實真相!

21試看為了補男人工資不足,而被迫勞動於工廠的婦女!由於她們在外工作,家庭便無人管理。原已蕭條並荒蕪的家庭,由於乏人照料而益形惡化。家庭成員,既工作於不地點,又工作於不同時間。他們幾乎想不到團圓的機會,連吃飯休息亦不例外,更不必說共同祈禱了!這樣一來,那裡還有家庭生活?這樣的家庭對子女還有什吸引力?

22除上述痛心的惡果外,婦女及母親的脫離家庭,還有其它更不幸的結局!教育子女,尤其教育女兒,並訓練她們如何面對現實生活,本是為母親的任務。由於母親終日在外。家務無人料理,她們便無從意識到家庭的可愛,無從體驗出單調的家務所有樂趣,不會了解家庭的尊嚴與美麗,沒有來日為人妻及為人母的志願,更不肯獻身於家庭了。

23這在社會各階層並在任何生活情形中,都不免如此。身為上流婦女的女兒者,由於見到自己的家政完全落於外人手內,母親卻為虛偽的應酬和無意義的遊樂而疲於奔命,必將效尤其惡表,希望儘早獲得解放而自行度生。所謂自行度生是最不幸的一句話。這樣的女兒,怎能擁有在一個幸福、繁榮與高尚的家庭內,作一位主婦的志願?至論身為勞工階級,被迫外出工作,以賺取麵包的婦女,她們如果善加估計,必將發現其在外工作所賺取的薪金,往往為其它開支,甚至為構成家庭經濟破產因素的浪費所抵銷。而在工廠、機關或辦工室工作的青年女性,又不免為周圍世俗的浮華場面所迷亂,而醉心於炫耀一時的侈生活,急於在各處林立的,多次志在為某政黨作宣傳,並腐化青年的戲院和舞廳內,尋求只能引入誤歧途,而不能滿足人心,不能使人獲享安息的污濁快感。她們一旦成為上流婦女,則不免將傳統規則,視作老朽而加以輕蔑。試問這樣的女性,怎能不將樸實的家庭,看成冷落陰森的陋室?為使青年女性對家庭生活感到興趣,並希望自身來日亦成家立業,她們必須曉得,以嚴肅的理智和道德生活,以宗教教育及超性理念,來彌補其對家庭自然便有的惡劣印象。但生活於上述情形中的青年女生,何從接受宗教訓練?

24這還不完。不幾年後,為過度的勞瘁、淚水、愁苦所折磨所摧殘,因而早衰的母親,看到自己午夜歸家的女兒,不唯不能希望她的幫忙和照應,反而被迫如女工一樣,偕同對家政完全不懂的女兒,操作一切家務。父親的運命,亦不比母親為好。他們為了年事已高,虛弱多病,或遭到失業,而不得不靠其使存心不良的子女,來度其殘生。這樣一來,父母所有神聖尊嚴的權威,便全部掃地了!(12)

二段 婦女與政治

25然則,你們公教婦女和公教青年,莫非應當對抗將你們捲入社會和政治漩渦過的時代潮流嗎?一定不!

婦女應參政的理由

26現代許多學說和策略,試圖以示同方式,誘導女脫離其使命;有時利用「婦女絕對解放」的迷人口號,有時則利用悲慘到令人絕望的生活現實,來剝奪婦女的人格尊嚴。面對這不幸現實,吾人業已聽到一種焦急的呼聲,在要婦女儘速回返家庭!

27事實上,婦女走出家庭,不單由於震耳欲襲的「婦女解放」的口號有時亦為了迫於生活和令人時刻寢心的麵包問題。如果迫使婦女脫離家庭的社經情況,依然繼續,婦女回返家庭的運動,未免徒然。於是,你們馬上可以發現,何者是開在你們眼的社會及政治使命了。吾人深知,你們是由於社會的逆流與被迫參與社會和政治事務的。這雖未免突如其來,但並無多大關係。你們的確有義務參政!莫非你們要把改組社會——社會是以具有個別經濟、法律、精神和道德系統的家庭為其主要因素的——的任務,讓其她志在顛覆家庭的幫兇和主持人來壟斷嗎?家庭及人類社會的命運,的確瀕於危殆了!其命運的是否好轉,繫乎你們的努力!「這是你的事!」故此,所有婦女,一無例外,在良心上有嚴格的義務——請勿誤解吾人的話——不得逃避責任,而應以適合每人地位的方式,開始活動;以堵塞危害家庭的逆流,以繫退顛覆家庭基礎的邪說,並做好重整家庭的準備工作,做好組織和改善家庭的工作!

28除促使公教婦女踏入現代時局替她們打開的工作園地的動機外,還有另一動機在焉,那便是婦女尊嚴問題。婦女必須同男性合作,以謀求國家公共福利;因為在國內,男女享有等地位。男性女性,為社會及祖國公共福利有所作為。顯然,男性的氣質,更傾向於家庭以的公共事務,而女性則一般說來,具有較強的透視力,及較為細密的手腕,來了解並處理家庭生活——社會基礎——的細膩問題。不過,這並不否認,某些婦女在處理公務上,真有偉大的智能。

婦女應如何參政

29上述一切,問題並不全在劃分男女兩性的異同,而在乎如何運用男女兩性所有特長的具體方式。譬如說政治權利吧。男女兩性,在這方面,實際是平等的。但如果雙方相輔相成的話,則二者的權利必能運用得更為明智而有效。女性特有的敏感與賢良,本可能使之盲從其印象而危害其思想的明確與廣闊,不利於對評價所需要的爽朗,並妨礙其先事預防的遠見,但為強調家庭問題,慈善事業和宗教任務的需求、期望和危險,卻構成一個寶貴的力量。(13)

何人應直接參政

30婦女的活動,大部份開展於家政。她們對社會真正福利所做貢獻,遠比一般人想到的,要多要好。但亦需要一批婦女,以大部份時間,直接並完全獻身於公共福利。

31但誰人能承擔這任務呢?吾人以為,尤其——注意:「尤其」並非「只有」——是上面吾人剛才描繪的那些婦女!她們迫於時勢,而接受一種秘的聖召。她們的遭遇,促使她們度著自己未曾想到和未曾期待的孤獨生活。在人們看來,她們似乎只有度自私的,無益於人的、缺乏宗旨的生活。然而她們今天的使命,則顯得何其眾多與吃力!這使命要她們付出全副精力,這使命,並非或少有她獻身於家政及從事教養子女的婦女,亦非入會發願的修女,所能同樣滿全的。

32到現在,這類婦女,有些,以驚人的熱誠,獻身於堂區事務,但亦有些,則眼光非常遠大,從事範圍遼闊的社會和道德運動。因了戰爭關係,這類婦女的數字,顯著增高。戰爭時,許多勇士被犧牲了,其他則身負重創,淪為殘廢。因而多少業已締有婚約的青年女性,雖曾期待其未婚夫的歸來,以開始新的生活,但現在則不得不坐守空房。然而,婦女參與政治及社會事務的現實,造成了新的需要。這些需要迫切有待於上述婦女的合作。這豈是一個偶爾的巧合,抑或應視作天主的安排?

婦女參政的具體工作

33所以,今天婦女的活動範圍,是廣大無垠的,而且亦可能適應每位婦女的智能、特點,尤其實際本領。探討並宣講婦女在社會中的地位、任務、權利,擔任姊妹的指導員及教師,糾正思想、袪除偏見、澄清疑團,傳播教會理論,打擊騙人的邪說,並有效消滅反對針教信德和倫理的陰謀,這些都是急待執行而又是無窮無盡的工作;沒有這些工作,則所有熱烈的使徒事業,將祗能獲致不能持久的成績。人而不欲使公教健全的理論,及堅實的信念,即使不致變為絕對的空想,而實際上只可取得微薄的效果,則必須採取直接的行動。

34這類有關社會及政治的直接行動和有效工作,毫不更動婦女活動的正常特色。婦女而與男性共同工作於政府機關內,其所擔任者,不是嚴格的行政事務,而是需要母親的機智、細賦和本能的種種。誰能比婦女更了解母親的尊嚴,青年女性的完整和榮譽,以及兒童教育的需求?誰能比婦女更明白,上述一切,多麼需要執政者和立法者的注意與行動?唯有婦女懂得,怎樣可以以溫良之道,實行調劑並遏制懲處罪犯的嚴酷,而不致失掉行政效率。唯有婦女有辦法解救無人管教的兒童於墮落的婦女們,重新作人。當極權主義政權——無論它有著什麼名稱——立意剝奪父母教育子女的職權時,唯有婦女可能從心裡喊出為母親的呼聲。

若干實際結論

35這便是婦女任務的綱目。其實際目標是雙重的:如何教育和準備她們,參力社會及政治生活;如何在公私生活領域內,使她們實行發展並履行其參加社會及政治的使命。

婦女應接受訓練

36顯然,上述婦女任務,不得一躍而就,需要有所準備。婦女的母性本能,是「人」的本能,故其實際發展的最後細節,並未由本性事先決定,而是由婦女的自由意志所駕馭;而自由意志,又繫乎理智的領導。婦女母性的精神價值及尊嚴,更導源於此,但同時亦是其母性所有缺陷的根苗,故需要教育加以彌補並挽救。(14)

37所以,不獨青年女性,有時連成年婦女,亦須接訓練,始能度其榮譽的女性生活。顯然,理想的教育和訓練,應當由嬰兒時期,在母親的指教下,並在公教家庭內,開始實施。不幸,實際上並不常常如此,而且亦不常可能如此,不過,至少部份地還可以彌補這缺陷,使不得不外出工作的女性,擔任某類在一定程度下,具有學習和準備其將來作母親的意義的工作。某些家政校,便是志在準備今天的青年女性,作來日母親的機構。

38這類組織和學校,非常值得嘉獎和鼓勵!這是你們廣泛運用和開展你們為人母的情感和熱腸的上好方式。你們在這類組織或學校內,對青年女性所實施的良好教育,可以透過她們而廣傳於無窮。只要你們使她們擁有必要條件,以便來日在家庭內或外,將你們實施於她們的種種,亦實施於下一代。至於你們於急難等善舉;不必辭費,那更是堪受頌揚的!

婦女應善用選票

39但你們的社會和政治活動,多繫乎政府的立法和行政。因此,尤其在今天,選票乃成為公教婦女用以滿全其嚴格的良心責任,所有極其重要的手段。果然,政府及其行政的固有責任,便是保證各階層的家庭,擁有便利及條件,以維持其存在,並發展其經濟、法律和道德體系。唯有如此,家庭始能為實心追求暫世和永遠幸福,真的成功一個具有活力的社會細胞。真正女性,對上述一點完全理解;其所不能理解者,是何以政治應該是野心勃勃的某一階級,圖謀統治其他階級;何以政治應該是某一國,在各種藉口下,妄想不斷擴展其經濟和政治權力。她們明白,這類政策,無非在替或明或暗的內戰鋪路,無非在加重國民的軍備負擔,無非在導致世界大戰。經驗告訴她們,這類政策時常不利於家庭,促使家庭付出高貴的物力和鮮血。故激發階級鬥爭或導致戰亂的政策,常不為賢明的婦女所歡迎。婦女走向選票箱的路子,是和平的路子。為家庭福利計,婦女常要走這和平的路子。凡企圖遂行其竊取政權的慾望,而不惜犧牲國家內部治與對外和平的政黨,婦女常應拒絕投他們的票!(15)

祝福

40公教婦女及教青年女性!你們要振作起來,要不停地工作!要不為任何艱辛和障礙而氣餒!要在耶穌君王的大纛及母親之后聖母的蔭庇下,重整家庭及社會!為保證上天普降豐厚神恩於你們,吾人特掬慈父熱誠,頒賜你們宗座遐福。

講詞小註

ヾ 一九四五年,熱戰甫告結束,冷戰正在開始。號稱為自由世界的各國,尤其承認共產黨為合法政黨的各國,表面上雖說平靜無事,骨子裡則為了政黨的明爭暗鬥,已造成「狂風暴雨,波濤洶湧」的局面。各政黨尤其共產黨,為了贏得選票,取得政權,集中全力,拉攏婦女。於是,似是而非或失之過火的漂亮口號和騙人標語,便再度紛紛出現。在識見淺薄著看來,只要君子動口不動手,宣傳上做得過一火點,犯不著杞人憂天。實際上則大不其然。虛偽是災禍的種籽。就以「男女絕對平權」來說,這口號並非全錯,有久正確者,只是「絕對」二者而已。但這二字的後果,則能使婦女的榮譽與尊嚴,遭到致命的打擊,從而使家庭神聖為之掃地,而社會國家亦瀕於危殆。故教宗之憂心如焚,並非無因!同時,讀者對教宗所說:「基督及教會的……敵人」,究竟何指,當然瞭如指掌了!

ゝ 虛偽既是禍惡的種籽,則為了避免禍惡,自然應追求真理。但可處可以保險取得萬無一失的真理?婦女運動,無非為了提高女性尊嚴,而女性尊嚴的最後根蒂,便是天主,而天主則是真理自身。加以,天主異常重視女性,其不屑降孕於母胎而成為一位女性的兒子,便是鐵證。故其對女性所有安排 (包括宗旨及達成宗的手段),決然是最有利於女性尊嚴的真理。而在天主以外,或存心反對天主,而試圖解決婦女問題,則其所杜撰的理論、口號和標語,結果唯有作賤女性而已。何況狂喊「提高女權」者,往往專為取得政權,女性的尊嚴,根本未曾放在心裡?

ゞ 既然有關女性尊嚴的真理,應求之於天主,而天主發表真理的媒介,除聖經和公教傳授外,便是「為天主所造生,為基督寶血所救贖的人性」。故人而根據聖經及公教傳授,對人性加以平心靜氣和客觀而公允的研究,則定能求出關性的真理來。下便是教宗根據人性所發表的種種。

々本節所談,似乎與現代無關。現代雖說亦有很多缺陷,但對提高女權,已有相當成就,尤其在教育比較普及和文化水準較高的各國。但這只是識見淺薄者的看法。人而對現代情形加以較深的研究和分析,則將發現,現代社會對婦女尊嚴如何不利。本篇講詞的首段,可說完全在於發揮這點。

ぁ在這兩節內,教宗陳述,婚姻生活對社會的影響。其影響的好壞全看人們是否尊重婚姻神聖。否則,婦女不唯不能有所作為,其自身榮譽及尊嚴,亦將為之掃地。現代社會不利於女性的第一點,便是許多人喪失了婚姻神聖的觀念;因而結婚前,不僅不善自準備,而且往往利用現代社會給予的自由,斷送其結婚資格;結婚後,又不肯規規矩矩善度其夫妻生活。結果遭殃的固然不只是女性,而女性則尤其吃不消。結婚前,青年男女所有不負責任的行為,特別有損女性榮譽,乃是有目共睹的事實。結婚後,所有破壞貞貞操及夫妻信實的罪行,對女性的打擊,亦較諸對男性者為大。至於所謂節育、墮胎、離婚等,一般說來,又何嘗不是以犧牲女性尊尊嚴和利益為條件。但願人們領悟,婚姻神聖與女性尊嚴的關係!

あ在這兩節內,教宗談及獨身婦女,對社會可能做出的諸多貢獻。婦女而響應天主的呼喚,甘自揚棄婚姻生活,「全神貫注於祈禱補贖,專門從事訓練青年和教育無知者,並伺守在病人及臨終者的床頭」,其對社會所做貢獻,較諸結婚的婦女,當然要大得多。但亦有許多婦女,並未感到自身有入會修的聖召,然而為了許多理由,不幸未能結婚。她們如肯如23節所說,認定自身的際遇,並非「偶爾的巧合」,乃是天主上智的安排,因而揚棄成家立業的美夢,獻身於更為高超的事業,則其對社會及教會的作為,將不遜於「獻身於家政及從教養子女的婦女,亦不遜於入會發願的條女」。關於這點,教宗在本篇講詞30——34節內,有相當冗長而具體的發揮。

ぃ婦女、母性、家庭,三者至少在某種程度內,可以說彼此連成一氣,不可分離。婦女無論是否真的生男育女,,不能不有母性及母性固有的肉體與精神特點。婦女而缺乏母性,幾乎構成一個不可理解的矛盾。但一般說來,婦女發揚母性及固有特點的條件,便是通過合法婚姻而建立家庭。而家庭生活越形健全,則越有利於其母性發展,並越能提高其女性尊嚴;故家庭婦女,關係密切之至。無怪乎,教宗說:「社會及政治而威脅到婦女『作母親的使命和家庭福利』,則婦女對自身尊嚴所有所無微不至的敏感,便為之深感震驚」。

い如果我們了解,家庭與婦女尊嚴的密切關係,則教宗所說,今天的社會趨勢「可能日形不利於家庭神聖,『從而』威脅到婦女的人格尊嚴」一語的非常邏輯了。同時亦可以徹底領悟下幾節,即16——24節的真義何在。

ぅ本節有口號或標語,表面上完全以提高女權為目標。而且如教宗在下節所說:「如果上述社會福利工作,真以恰如其分的方式實現的話,是可以帶來幸福」。但問題就在「恰如其分」四字!假使公共廚房和兒童樂園等設施,服從「輔導原則」,只限於「幫忙性質」,則是再好不過的。但如有意使婦女放棄家庭職務,放棄教育子女的天賦責任,而由政府包辦一切,則構成破壞和消滅家庭的惡作劇。一旦家庭遭到顛覆,則婦女尊嚴便要「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了!而這是正是極權主義者的真正目的;他們處心積累,想使男女老少,尤其青年,脫離家庭的影響,好能任由他們擺佈!

う此節專門針對「男女平權」的口號而立論。因為這口號最為籠統,因而最能混淆黑白,亦最容易為人誤解。故教宗乃一本7節的內容,加以分析。固然男女都是人,故應一律平等,但不得忘記,男女亦各有她們「離棄家庭,離棄其為家庭皇后的尊嚴,而與男人承擔同樣沉重和同樣時間的勞動」!如果有人在發覺這點之後,表示大惑不解,則極權主義者,可能對他的天真報以冷笑。因為誠如教宗所說:「她們對婦女所做讓步,並非為了尊重婦女的地位及使命,而是為了增進極權主義政權的經濟和軍事力量,並使一切的一切,無條件附屬於他們」。

(11) 此處所謂資本主義,是指以自主義為基礎,並志在壟斷金融和吞併其它小型工業者而言。這與共產黨人所說的資本主義不同。在共產黨人自來,凡有兩個錢的人,都應加以資本主義的罪名。資本主義社會何以為害婦金?「人口過度集中於都市,大企業日見增多獨霸一切等」,何以不利於婦女?1415節,曾經談到家庭與婦女的密切關係。其當然結論,是家庭越健全,則越有利於婦女;不然,則否。現在,為了盲從自由主義謬論的資本主義者的壟斷一切,許多家庭度著非人的生活。家庭經濟的破產,雖亦不利於家庭的其他成員,但婦女,尤其為人母者更形狼狽!

(12)21——24諸節,是現代家庭及其對子女,尤其對女兒,乃至父母自身所有惡果的寫真。其主要原因是母親的脫離家庭。具見母親之與家庭關係何等重大!

(13) 本節對婦女如何參政,只限於指出一個原則而已;詳細而具體的答案,則在3334兩節內,另有交代。這原則,就在於婦女以己之所長補男性之所短,亦即所謂「相輔相成」。人無不知,男性普通頭腦比較冷靜,其思想比較不易為情感所左右,其判斷比較易於明確,而其眼光亦比較遠大,因而易於顧及未來。但正因為如此,有時不免失之,苛刻與無情。而婦女則擅長於敏感及多情,頗能糾正男性在這方面的缺陷;尤其在家庭問題、慈善事業和宗教任務上,她們要比男性更意識到這類問題的重要性,更善於強調人們對這類問題所有合理的願望,並更速迅地發筧在這類問題上所能有的危險。因為婦女不獨對家庭事務有天賦特長,而且因了她們的溫柔善良,更傾於向於慈善工作;同時她們生性又比較向宗教生活。故婦女如能在這三方面發揮自己的專長,則為國民,頗能做出良好的政治成績。這點,教在論婦女問題的文獻中經常提出。

(14) 「婦女的母性本能,是人的本能」,意思是說,並非如禽獸所有的母本能一樣。禽獸因為沒有理智和自由意志,故其母性本能「實際發展的最後細節」,已由本性事先決定。因此牠們無需接受教育,牠們已由本性取得發展其母性的一切技巧和本領,向時牠們的技巧和本領,亦沒有進步或衰退的可能。但婦女則是擁有理智和自由意志的「人」,故際上應如何發展其母性本能一事,太半取於她們的自由意志。但要使婦女善用其自由意志,並正確運用其母性特長,而在個別及具體事件上,做出適當的選擇。則要看她們的理智是善於領導。而教育則主要是為訓練理智的。故婦女而受良好教育和訓練,刖其理智便可以正確領導其意志,善用其自由,而在發展其母性一點上,做出適當的選擇。這是婦女何以需要教育的理由。

至於「母性的精神價值及尊嚴導鴻於此,但同時亦是母性所缺陷的根苗」一語,是說:由於婦女是擁有理智及自由意志的人,故其運用並發展其母性特長的行為,並非如禽獸似地,出乎盲目的本能,而是出乎理智的思考及自由意志的選擇的。而理智及自由意志乃是兩種精神官能,亦是人性尊嚴的基礎。故婦女而能一依正確理智的指令,在運用並發展母性特點上,做出合乎情理尤其倫理的選擇,則自然擁有精神價值及尊嚴了。如不幸為了理保的領導失之偏差,或理智的領導雖極正確,而意志則不善於運用自由,致使做出不合情理或有違道德的選擇,則必將構成錯誤和缺陷。此教宗所以聲明:婦女的擁有理智和自由意志,「同時亦是母性所有缺陷的根苗」的理由。於是,教宗乃強調教育的重性要性說:「故需要教育加以彌補並挽救」。

(15) 教宗在本節內,再度強調國家對家庭應嚴加恪守的「輔導原則」。因為家庭於國家,國家為家庭而存在,家庭決非為國家而存在。故家庭在經濟,尤其法律及道德體系上,有它自己由本性及造物主直接承受的法紀和準繩。這些法紀和準繩並非來自國家,故國不獨無權干涉,而且有義務提供條件及便利,使家庭能以一本這些法紀和準繩,發展自身。「唯有如此,家庭始能為實心追求暫世和永遠幸福者,真的成功一個具有活力的社會細胞」,意即真正有利於人們玉自身而達致其人生宗旨的組織;因為家庭亦如其他社團一樣,其最後宗旨,無非為了玉成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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