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教宗文獻論和平問題》，143-165頁
台北：思高聖經學會，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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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廣播詞雖分四段，但第一段所談選立新樞機問題及第四段所談俘虜問題，顥然並非其主題，即使與第二段所講教會如何超然於各國之上和第三段所講和平三條件，不能說毫無關連。因為教宗在談選立新樞機事宜時，曾經涉及樞機人選的國藉問題。他說：「吾人立意使他們(樞機)儘可能代表各種族各國家，務使樞機團成為至公教會的活的象徵」(見8節)。根據這線索教宗乃正式介入了第二段所討論的主題，即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這特性實際上便是教會的至公性——除解釋其意義並介紹了這特性的理由外，又力言教會這特性與各國的關係，尤其這特性對團結人類所有功能。教會雖係超然於各國之上的機構，但並不因此而置身於詗不可攀的太空上，反而就因了這特性，故能深入各國及各民族，並以大公無私的母愛，教育天下萬民，服膺基督所有團結人類和促進大同的理念與法令。這種不分種族與打破國界的大公精神，便是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真意義。如果人們不蓄意破壞教會的這種特性，不將教會的活動禁錮在狹隘範圍內，不將教會由自己國家內驅逐出去——這些都是極端違反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的——則教會為世界和平所做貢獻勢必無可限量。於是便很自然地轉入第三段內的另一主題，即和平三條件了。這一切說明，第一段所談選機問題，與本篇主題，即第二段的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和第三段的和平三條件，如何不無關連了。
至於第四段所談俘虜問題，則可說是本篇主題所有理論的實踐。因為教宗所談的俘虜，並呼籲人們設法予以較好待遇的俘虜，在教宗眼內是不分種族與國藉的。這正表現著教會大公無私的母愛，及其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同時，教宗在談及俘虜的苦況時，特別強調他們不得與父母家人團聚一點(見34節)。而家庭權秉的受到保障，正是和平的重要關鍵。教宗在談和平三條件時，常給予家庭以顯著的地位(見25、26、28諸節)。這一切又說明，第四段的俘虜問題，與第二、三段所講的主題，即教會的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及和平三條件，如何緊相銜接而前後呼應了。
這裏，我認為必須對教宗所講的和平三條件，特別強調一番，即使不無畫蛇添足之嫌。因為這三條件內，包括著現代各國所應極端注意的重要項目。所謂和平三條件，乃是：(一)力戒報復。因為真的和平必須以正義博愛為基礎，而報復情緒則是與正義博愛的水火不能相容者。(二)注意家庭的願望，亦即以勞作謀生而又和平地生活於家庭內的為人父母者的願望。唯有這些善良人們的願代表著真正的民意。這點不獨在各國內部，構成真正民主的基石，而且是國際和平的關鍵。因為各國，尤其現代普遍為共產黨徒所滲透的各國，如果忽略上述真正代表民意的為人父母者的願望，而放任野心政治家來控制輿論及代表民意，則可能很快地使政權落入極權主義者手內。而極權主義則是斷送民眾福利與威脅國際和平的惡魔(請一讀27，28，29諸節及「教宗」通諭39——57節)。(三)痛絕極權主義。——這是多魔令人欽佩的大無畏精神！庇護十二世真不愧為捍衛真理而被人釘死於十字架的基督的代表！——現代世界局劫清楚指出，和平之所以始終可望而不可及，其真正根苗，便是極權主義的存在及擴展。假使沒有極權主義的話，則二次世界大戰，以及後一連串威脅世界和平與滋擾人類至甚的局部戰爭，幾乎是不可能的。教宗在29節所說：「極權主義代表一種無時或間的戰爭威脅」的話，真是切中時弊的至理名言！最後，教宗結論說：「面對這無可否認的局勢，只有一條途徑中循：人類應回頭歸向天主，並折轉到天主欽定的秩序上去」。因為上述和平三條件都是以天主欽定的秩序為根據的。注意：教宗在談和平三條件時，措辭非常謹嚴而簡潔，句句含有很重的分量，句句孕育著一種或數種不可否認的真理！望讀者仔細玩味之是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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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可敬神昆，可愛子女！近六年來，每逢聖誕節望日，我們便須體味到一種痛苦的矛盾：一面是甘美的聖誕節傾注於事奉天主者心靈內的聖善喜樂及弟兄般的親密團結，另一面是壟斷世界的可悲怨恨及報復情緒。一面聽到天主受榮福於天良人受享太平於地的聖歌所有優美的旋律，另一面則聽到在弟兄相殘的戰爭中，由仇恨所喊出的刺耳的狂吼。一面見到冷山洞中爽朗宜人的氣氛和滿面春風的聖嬰，另一面則見到由各處的戰火所發射出的兇惡閃光，及深印於我們這時代的猙獰面孔上的加因的戳記。
2因此，人們在接到歐亞二相繼停火的消息後，便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在這次戰爭的漫長歲月中，為呼求天主縮短苦難的日子，為呼求天主制止手持天主義怒金盂的天使，停止處罰世人的罪惡起見，誰能估計，曾有多少熱誠的祈禱上達於至高天主的聖座前？現在，人類大家庭終於了靠了天主的仁慈，以再度在不受陸、海、空戰的驚擾和死亡的恐怖下，慶祝聖誕節。讓我們為了時局的好轉，而謙虛地感謝全能天主吧！
3這莫非意味著真的天下太平了？不！這祇表示戰爭的結束而已！祇表示戰爭的結束而已，這是令人痛心然而又意義深長的一句話！這說明，為治療精神物質的創傷，還需要很長的時間，需要很多的努力！昨日人們在廣大地區內播種毀滅、禍惡與不幸，今天為重建一切，為使這備受摧殘並在精神物質雙方滿目瘡痍的世界，恢復其紀律、秩序與和平，究竟需要何等的眼光與先見之明，需要何等決的誠意和正直，乃是人們想像不到的呀！
4故此，今年的聖誕節，仍然是期待及希望的日子，仍然應繼續哀求「舉世仰望其聖容的和之王」(Antiph, I in Vesp. Nativ. Domini)，恩賜和平與世人。
5自從天主不棄吾人卑微，擢拔吾人晉陞教宗後，這是第一次吾人準備依照業經公佈的消息，選立新樞機。在去年聖誕節廣播詞中，吾人曾提及當時所有諸般困難。這些困難直至今日，常常阻撓吾人彌補教廷內不幸空出的不少席位。吾人頗樂意見許多新樞機圍繞在吾人周遭。他們出眾的聖德及卓越的功勳，堪得榮膺樞機的職位。吾人認為對這頗不尋常的事件，應當特加解釋。
6首先應聲明者，是吾人這次選立樞機的宗旨在使樞機團擁有充足的成員。盡人皆知，吾人前任教宗西斯多五世，在其一五八六年十二月三日的〝Postquam verus〞憲諭中，首先談到古時樞機如何太少，其後又何太多，然依照伊民長老的數字(出，二四，九)，規定樞機為七十位；並以極其嚴厲的辭句，禁止樞機數字，無論為了何種緊急的理由，不得超出七十位。決無疑問，後任教宗，如果認為可以增多或減少這數字的話，他們原不必遵守這規定的。但質諸教會文獻，迄今尚未有任何教宗修改這規者。聖教法典二三一條，又增高了這規定的聲價。十七、八世紀時，樞機團經常保持這數字整無缺；但在十九和現在的廿世紀中，樞機數字卻未曾圓滿不缺。為證明這點，讓吾人舉出一個實例。在一七0六年五月十七日的教廷秘密會議中，教宗格肋門十一世曾立意選立當時所缺的廿位樞機。他說：「吾人有意選立所缺乏的廿位樞機，好使你們成十位」(Clem. XL, Orationes Consitor, Roma, 1722, P. 32)。又因新樞機菲立普齊堅不欲接樞榮銜，故教宗格肋門十一世於同年六月六日的教廷會議中，一照准菲立普齊的辭職，一面馬上發表襲堤樞機以補其缺。而這位襲堤樞機，便是繼格肋門十一世而陞任教宗的依諾增爵十三世(同上，P. 33)。吾人有意恢復舊制，使樞機數字不多不少，成為七十位正。不過，為了遵循這限制，而未能將羅馬教廷內不少首長及修會人列入樞機名單，這點頗使吾人引為遺憾；因為他們宗座服務的年代非常悠久，原本堪承受這殊榮的。
7另一個原因令吾人認為不應越出上述限制者，是在一次教廷會議中選立卅二位樞機，乃是史無前例的創舉。過去，祇有良十世和庇護十世二位教宗，每人曾經在一次教廷會議中選立了卅一位樞機。那是打破最高紀錄的數字。同時，吾人尚須聲明，良十世在一五一七年六月廿六日的教廷會議中，只表示有意舉出廿七位樞機而已；其後在同年七月一日的教廷會議中卻選了卅一位。庇護七世在遄返羅馬後，看到因了時局的險惡而樞機數字大為減少，故於一八一六年三月八日的教廷秘密會議中，表示有意選立卅一位樞機，但他祇宣佈了廿一位，其餘十位終於胎死腹中。
8這次選立樞機的另一特點，是新樞機的不同國藉。吾人立意使他們儘可能代表各種族各國家，務使樞機團成為至公教會的活的象徵。自吾人就任教後，雖值戰爭時期，而且就因了戰爭的原故，吾人曾目觀由各國甚至由遼遠地區，很多人們湧來聖京。現在戰爭已結束，如果天主願意的話，吾人頗樂於看到由天下五大洲而來的新樞機會集在吾人身旁。這樣一來。羅馬更顯出是一座不朽之城，更顯出是一座公教聖京，是一座世界首都，是一座卓越無倫的大都市，是一座天下萬民都是其國民的京城，是舉世嚮往的基督代表的聖座所在地。同時，在其版圖內擁有羅馬聖京的意大利，並不因此而聲價低落，反而因了有份於至公教會的偉大，而在普世萬民前大放異彩。
9以羅馬聖京為中樞的至公教會，其本質便是超然於各國之上的，這話有消極和積極兩層意義。教會是一位慈母，俗稱教會慈母。她是一位真正慈母。她是各國及各民族的慈母；她是一切人及每一人的慈母。正因為她是慈母，故不只屬於亦不可能只屬於甲民族或乙民族；亦不可能多屬於甲民族而少屬於乙民族；她是同等屬於一切民族的，她是一位慈母，因此她在任何地區，不是並且不可是外來的生客。她生活，或至少依其性質來說，她應當生活在各民族中間。此外，一位母親偕同其丈夫及子女，形成一個家庭；而教會則因其異常親密的團結而構成一個比家庭更為親密的基毫督妙身。故此，教會是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組織。她是不可分割的，同時又是普遍的。①
10教會所以是不可分割的整體，乃是因為基督同教會未嘗分離亦不可能分離。根據聖奧斯定的深湛思想，基督，以其為教會元首的資格來說，是一個完整的基督。所謂整的基督按照聖師的意見(Sermo 341, c, 1；PL.39,1493)，是說：在教會圓滿的生命中，基督元首偕同妙身教會共為一個不可割的單位，而教會圓滿的生命，則是一無例外，不分時間與空間，包容全體救的人類的單位。②
11屹立在如此堅強而高深的基礎上的教會，縱然在整個人類歷史過程中，處在諸般矛盾和衝突的夾縫中，其不可分割的整性縱然經常遭到襲擊，但未嘗因而動搖，反而以其生命所有不可分割的完整性，傾注攻治分裂的團結力，傾注人人所渴望的促進人類團結的聖寵和聖神，並灌輸放諸四海皆準，質百世而無疑的真理，以及各地皆能熾熱人心的理念。③
12由此可知，過去和現在所有損害基督完整性的企圖，如：嘗試將教視作甲民族或乙民族的俘虜或奴隸，或將教會禁錮在某國所有狹隘領土內，或將她由某地區內放逐出去等，都是可怕的褻聖行為，同時又嚴重地打擊人類的團結。這類肢解教會完整性的虐政，削弱為這虐政所犧牲的民族所有真正而充份的生命；這虐政的行施，時間越久，越不利於該民族。④
13昔者，團結西歐的主要力量便是教會。但最近幾世紀，自私的國家主義，試圖損害、削弱和干擾教會團結人類的活動。一種腐敗的自由主義，不獨無視，而且專門反對教會，企圖利用「無宗教的文化」及「唯俗化的人文主義」來創造人類團結。但這種肢解人類的惡作劇，結果則適得其反。它曾使許多地區和許多國家淪於極權主義中。試問，他們無視並反對教會的努力，在僅僅一百餘年來，有了怎樣的結果呢？其結果便是：人類健全自由的被埋葬，人們不得不接的強迫性組織，以及充斥著亙古未聞的無道、野蠻和毀滅，尤其不幸者，是充斥著分裂與動盪不安的世界。⑤
14在像我們這時代的動亂中，教會為自身及人類福利計，應當竭盡所能令人注意其未嘗分割並不可能分割的完整性所有價值。今天，教會應當較任何時期更為超然於各國之上。這精神應當深入並普及於教會的有形元首、樞機團及宗座所有種種活動上；因為宗座不唯對現在，尤其對未來負有至重的責任。⑥
15此處所談，主要是精神問題，是對教會的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擁有正確觀念的問題；力戒以數字的平均，力戒根據統計學以評定個人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的標準，來推算並裁決教會的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很久以來，依照天主的天主的安排，意國較諸其它各國提供了更多的教宗，並替宗座提供了較多的服務人員；但總說起來，教會仍常保持其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色，完整無損。而且就因為這樣，在許多埸合中，教會得以避免以其它方式不可能避免的許多危機。試想前幾世紀歐洲各國，以及若干帝國為爭取歐洲霸權而致導戰爭，便可了然於心。⑦
16連在意國與宗座簽署了拉特朗協約後，全體意國神職人員，仍然繼續忠實支持並保衛教會超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同時，這並不妨礙其出乎本性的合法愛國情緒。吾人希望並懇求天主，恩賜神職人員，尤其青年神職員，常能如此行事；不獨在意國如是，在全球各處亦然。總之，值此立身處世應極其審慎的現代時局中，需要格外注意並捍衛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及其不可分割的至一性於不墜。
17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因為教會以同樣母愛接抱各國及各民族。而且如上所述，教會在在何地區不是外來的生客。她生活並發展於全球各國內；全求各國都有助於其生命及發展。昔日，有形的教會特別生活並發展於歐洲各國內，由歐洲各國，猶如經由一道宏偉的大河，流傳於全球。今天在普世基督妙身所有肢體間，反倒形成一種生命與精力的交流。其它各洲的好些地區，其教會早已跨過了傳教階段，而改由本地神職人員治理。它們的教會已不再如從前一樣，只限於接受精神和物質福利，反而向全教會提供福利。
18發揚並增進整個人類的本性及超性生命，這便是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所有真正意義。這特性並未使教會置身於高不可攀和不可接之處，反而猶如基督之居於人間，教會——基督繼續生活於其內的教會，同樣生活於世人中間；猶如基督居了真的人性，同樣，教會，不拘在何處並不拘在何種情形下，並充接受真正屬於人性的一切，而將在教會內變成現實了。他寫說：「教會由天下各國召募其國民，並將各語言的人們結合為一個客居此世的社團。無論人們的風俗、法律、制度如何不同；教會不損害更不摧毀之，反而保存和維護之。各國的風俗等，雖說有異，但無非指向同一宗旨，即地上的和平；只要不妨礙真宗教，不妨礙人們欽崇唯一至大的真天主，便無所謂」(De civit. Dei. I, 19. c. 17； PL. 41 col. 646)。
20教會猶如一座光芒萬丈的燈塔，以其普遍的完整性，照耀著我們時代的黑暗。西波城的偉大博士聖奧斯定亦曾見到他所愛護的世界如何沈沒於和今天不上下的黑暗中。教會的光明是他的安慰。他以先知的遠見。歡迎教會的光明，將她視作預報光天化日即將來臨的晨曦。其對教會熱愛使是對基督的熱愛。這熱愛同時亦是其安慰及幸福。但願今天所有遭受相似痛苦者，尤其為了祖國的危急而悲愁者，能如聖奧斯定，在其對教會的聖愛內，獲居痛苦的減輕及救助。因為教會是人人的家園；這樣家園依照天主的許言，又是永久存在，直至世界終窮的。⑨
21吾人希望這家園益形鞏固。吾人將竭盡所能，使這家園日益為人所樂於居住。吾人決不放過任何可以表示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的機會。因為這特性是教會對基督所有聖愛的表記，而基督則是教會及其散佈全球的眾多成員所矚望並事奉的對象。⑩
22基督來世是專為恢復人與天主，及人與人之間的友誼的，故值此聖誕辰，對握有政治經濟大權的各國當局正在著手創造和平的工作，吾人不得不有所建議。
23人們業已開始以曠古未有的豐富經驗和誠意，以所有政治智慧和組織能力，準備樹立世界和平。可能自世界肇建以來，各國當局從未遇到比替今天的人類——因了卅年的世界大戰而經濟破產而資源枯竭的人類，恢復秩序、和平與繁榮，更為廣泛而複雜的工作，更為盤根錯節因難重重的工作。同時，這工作進行得是否妥善，對未來的幸與不幸，又有著無比遼闊而深遠的影響。故凡準備完成這項工作者，其所負責乃空前沈重與可怕的！
24吾人無意對人們為解決如此因難問題可能提出的實際方案，加以深人的探討。吾人認為吾人的職責，是一本戰爭時期每年發表聖誕廣播詞的精神，繼續指示真正而持久的和平，所有基本的倫理條件。這些條件可以歸納為三點：
25刻下迫切需要各民族善意合作，互相信任；在商談並決議政治、經濟問題時，應遠避仇恨、報復、敵視、對抗和不忠誠、不榮譽的勾心鬥角。吾人且援弔聖經的話向人們說：「誰能說我的良心潔白無疪？兩樣的度量，應全力注意是否自身亦曾造下自己控告別人的孽行！凡要求賠償者，應一依倫理秩序行事，尊重人人都有的神聖不可侵犯的天賦權利，即使他們是無條件投降者！凡要求自身來日的安全者，不應忘記，安全的唯一真正保障，是本國內政的妥善！所謂妥善的內政便是：保衛家庭及其子女的權利，愛護勞工，消弭仇恨，取締迫害虐待善良國民的苛政，以及促進各國及各民族間的親睦。
26為達成和平的目標，必須放棄一種惡作劇，即以金錢，以捏造的言論，以片面的武斷及謊言，製造所謂公共意見，以圖動搖選民的意志並迷亂選民的思想，猶如風吹蘆葦一樣。應當重 視真正大多數的民意。而構成這大多數者，必須是仰仗勞作謀生而和平與榮譽地生活在家庭中，並立意滿全天主聖意的人士；在他們看來，對有利於自身的事情實行爭執，對地上的財富從事鬥爭，即便這些本身並非先天便是不道德的，但仍然構成一種危險；他們以為人不可能從事這類爭執與鬥爭，而不招致大量的毀滅及喪亡的危機的。所謂大多數，必須由善良的為人父者及家庭主婦們所構成；因為他們所願望者，無非捍衛子女的未來，免為主張暴力的政治野心家所蹂躪，免為極權主義者任性而過火的強權所摧殘。
27極權國家的暴力！慘無人道而血沖腥天的諷刺！在過去可怕的歲月中，為大量鮮血所染紅的世界，都在大聲疾呼，控告著這種主義的苛虐！
28假使人們不痛絕極權主義，和平使不免如建築在浮沙上的房屋，常有坍塌的危險，這主義只將人們視作賭局中的一張牌，視作經濟預算中的一個數字。它只需提筆一揮，使可以將國家的版圖變色。它只需專橫地來一個決定，便可以將一個民族所有天賦經濟能力，置諸英雄無用武之地，即使該民族構成整個國家生命的一部份。最可痛心者，是它以一種欲蓋彌彰的苛虐，迫使千千萬萬的人們和千千萬萬的家庭，離開自己的家園和故鄉，並放棄人們世世代代經過千辛萬苦所培植起來的文化。還有，極權主義毫無理由地剝奪人們自由選出及移居他國的需要、權利及願望；這一切，全部是蹂躪人性尊嚴及違反人類福利的惡作劇。須知，依照天主的安排，世界的主人翁，並非因利害關係而偶然撮合在一起的，變換不定的小集團所有妄想及權力，而是生活並工作於家庭及其它小型社團內的人們。人類進步的唯一標便是：國\家應替民民眾提供日益優越的條件，俾使家庭，作為一個經濟、法律、倫理和宗教單位，得以存在並發展。而極權主義，竟完全反此道而行。
29故此，一個強國而實行極權主義，不獨在本國內，而且各民族的大家庭內，構成一種與健全而真正的民主，水火不能相容的怪物。極權主義好似一種危險的毒菌，侵襲著國際組織，使之無力保證各民族的安全。極權主義代表著一種無時或間的戰爭威脅。未來的和平工作，全在於由世界內掃除侵略和暴力。誰不真誠神往於這目標，尤其這目標的兌現的呢？人而有意使這目標不只成為一個偉大的志願，而且成為一個現實，則各國必須對內對外，痛絕一切高厭和專橫的政策。
30面對這種無可否認的局勢，只有一條途徑可循；人類應回頭歸向天主，並折轉到天主欽定的秩序上去。
31暴力是爆發戰爭的導火線。人越透視暴力的由來及其成長的過程，則越門顯地看到，暴力無非是某些謬論的繼承者和執行者。而這些謬論的主要因素，便是無視、顛覆、否認及侮蔑公教思想及原則。
32人而承認這是一切禍惡的根苗，則各國除了在內政及國際關係上，折轉到天主所欽定的秩序及公教原則上外，別無他途可循。別以為這是不切實際的政策。經驗證明，凡以永遠的真理及天主律令為依歸的政策，是最實際而具體的政策，凡著重實際的民族，如果不依這思想行事，則只能製造毀滅。
33在粗略地談過了世界目前局勢後，吾人不得不再度到千千萬萬的俘虜們。
34茲值人們準備收斂心神，準備以內心的喜樂及熱誠的祈禱，慶祝聖誕佳節時——聖誕佳節永遠是個具有和階作用的吉日；它敦厚並昇格人類大家庭的親密聯繫；它促請經常客居他鄉的人們回家團圓——吾人以沉重的悲愁，念想到孚眾望及其他被拘留的人們。戰爭雖告結束，而他們仍須在異鄉度過今年的聖誕節。在這愉快及寧靜的聖誕夜裏，他們仍須為自己不可預測的命運而憂慮，仍須為了自身與父母、妻子、兒子、兄弟、姊妹及其他親人的闊別而愁苦。
35凡設法縮短俘虜們的流徒日期，並設法減輕他們痛苦的各國當局及其他人士，吾人正有意向他們竭誠致謝，並予以應得的頌揚。但吾人又不得不表示吾人所有悲愁。因為俘虜們及他被人放逐者，除體驗到戰爭所帶來的無可倖免的苦果外，還須接人們惡意加給他們的折磨。就吾人所知者，人們曾經以莫須有的理由，延長他們的拘留日期。拘留本身已夠沉重，人們又強迫他們擔任許多煩重的非人的苦工。人們輕易蔑視國際公法，尤其任意無神聖不可侵犯的良心及人道，拒絕給予他們以戰敗者應得的待遇。
36但願天使們，將吾人慈父的祝望傳報給被拘留的子女們！吾人及凡具有「人類皆兄弟也」的活潑情感者，希望人們設法放他們回到焦急期待他們歸來的家庭內，並恢復他們的正常生活。但願吾人這祝望成為他們的安慰、希望及光明！
37如果吾人將上述祝望延伸至所謂政治犯，相信這必為善意人士所歡迎。這些政治犯，男女老少，應有盡有。他們可能遭受著殘酷的虐待。其實人們並不能指控他們任何罪行及非法舉動，至多只能譴責他們過去的政治思想而已。吾人在此，以極大的關注，提到遠東所有傳教人員及其他平民。他們因了最近所有險惡局勢而生活於痛苦及危險中。卞自人性的明顥責任，是這些不幸者應當受到合乎人道的待遇。吾人認為，要想使各民族親睦友好，其第一步驟，便是解救上述俘虜等，並在可能範圍內恢復他們應享有的生活條件。
38吾人心內寓存著這些感想，口內發表著這些願望，替你們可敬神昆及可愛神子，並替散居全球的子女，呼求豐厚的天上神恩。同時，為保證你們獲取這些神恩起見，特以慈父熱腸給你們頒賜宗祝福。
「近六年來」廣播詞註釋
①教會「是不可分割的同時又是普遍的」。教會之所以不可分割，是因為她不可能只屬於甲民族或乙民族，亦不可能多屬於甲民族而少屬於乙民族。其所以是普遍的，是因為她是各國及各民族的慈母，亦是一切及每一人的慈母，同時又是同等屬於一切民族的。二者，即教會的不可分割性慈和普遍性。共同構成一個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不可分割性是這特性的消極面，普遍性則是其積極面。由此觀之，所謂「超然於各國之上」，所謂「不可分割」，所謂「普遍」，事實上等於三個同義的形容詞。
②要想明白教會何以是不可分割的整體或單位，首先必須了解教會與基督的關係。基督是教會的元首或頭腦，教會乃基督的妙身。頭腦而與身體分離，則形成身首異處的局面。在這局面下，不獨教會失卻其完整性，連基督——至少以其為教會元首的資格而言——亦不完整了。不過，這還不足以解答上述問題。要想徹底清楚教會何以不可分割，還須對奧斯定所謂「完整的基督」獲致進一步的理解。教宗說：「所謂完整的基督，按照聖師的意見，是說：在教會圓滿的生命中，基督元首偕同其妙身教會，共為一個不可分割的單位；而教會圓滿的生命，則是無一例外，不分時間與空間，包容全體得救的人類單位」。故完整的基督不獨在於教會與教基督的不可割，亦在於教會圓滿的生命。如果教會四分五裂，不包容全體得救的人類，則雖與基督緊相結合，仍不得出現所謂完整的基督。一個無手無足雖仍不失為一個人，但只是一個殘缺不全的人，並非一個完整的人。同樣，教會而四分五裂或不包容整的。祂既「與教會未嘗分離亦不可能分離」，則祂必不充許教會四分五裂，祂必要發揮其無限德能，永久保持教會的完整性。這便是何以教宗在本節開始說：「教會所以是不可分割的整體，乃是因為基督同教會，未嘗分離亦不可能分離」的理由。
不過，要想對教會的不可分割性得到清楚的觀念，必須對下面幾節尤其15節，多多注意。
③教會不唯自身永遠不可分割，而且擁有攻治人類分裂與促進各國團結的偉大功能。她所宣講的真理及其標榜的聖愛律令，尤其她給戈類分施的聖寵神恩，都是團結人心的上好秘訣。請一讀本書所收編的致國際友友研究社20——29節。
④教會既是包容全體人類的單位，又擁有團結人類的偉大功能，故凡企圖限制其活動於一地區者，尤其企圖將教會由某地區放逐出去者，等於虐待自己的民族，削弱其「真正而充份的生命」；鐵幕國家內的非人的生活便是明證。
⑤何以自由主義曾使許多地區淪於極權主義中呢！構成極權主義的主要素，便昃無視或簡直否認自然法的存在。其所以給予國家當局以無限權力，並嚴禁人們根據良心、人道和不變的倫理原則以控訴之者，便是因為極權主義根本否認自然法。(見「教宗」通諭39等節)自由主義者主張以「無宗教的文化」以及「唯俗化的人文主義」來創造人類團結。他們內心裡雖不一定常是無神論者，但至少在實際上生活上卻是不折不扣的無神論者。何況這類在實際生活上的無神論者，最後很難免不變為徹底的無神論者呢？人而迷信無神論，則當然不免否認自然法，因為自然法是以天主為依據的。於是，便具備了極權主義的主要因素，即無望甚至否認自然法。這是表面上與極權主義互相水火的自由主義，使人們陷於極權主義中的所以然。
⑥何以「在像我們這時代的動亂中……應當……注意教會未嘗分割的完整性所有價值」呢？因為根據12節所說，教會的不可分割性，在於人們不得「嘗試將教會視作此一民族或彼一民族的俘虜或奴隸，或將教會禁錮在某一國家的狹隘領土內，或將她由某地區放逐出去」。反過來說，便是應讓教會以其為各國及各民族公共慈母的資格，在各地自由活動。這為政治我們這時代的動亂，是非常有利的，因為現代動亂的基本原因，便是人類的分裂，而教會則是醫治人類分裂的回春妙手。她能「以其生命不可分割的完整性」給人類注射團結友愛的血液。(見11節及其註)
⑦在這節內，教宗替人們對教會不可分割的完整性，亦即普遍性和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所有疑難，做了一個答覆。讀了上面幾節後，我們不免發問說：教會既是不可分割的、普遍的、超然於各國之上的、同等屬於一切民族的，何以教會、樞機及宗座辦事人員，幾乎全是意國人呢？又何以到現在仍有許多地區，尤其在鐵幕內的國家中沒有教會立足的餘地呢？
教宗在本節內所講，特別是針對第一疑難的。首先教宗清楚聲明說：「此處所談，主要是精神問題」。意即教會超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全在教會的精神，而不在信友及神職人員的國籍。如果以信友及神職人員的國籍來，則教會便不免喪失其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而變為某國化，尤其意國化的。因為如教宗在下面所說：「意國較其它各國提供了更多的教宗，馬上接著說：「力戒以數字的平均，力戒根據統計學……來推算及裁決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意即教會這特性，不能以各國信友的數字及各國在教廷內所有工作人員的多寡來決定，而應以信友，尤其神職人員的精神，或更好說教會的精神標準。只要信友、神職人員的思想行動，堅持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精神，則教會便是不折不扣的「不可分割的、普遍的、超然於各國之上的」。
為答覆第二疑難，可以援引同樣理由。教會的「精神」是大公無私，樂於容納天主各民族的，猶如基督來句是為救贖一切人們的。如果某些人執迷不悟，不肯接受基督的救恩，基督救贖整個人類的意志，並不因此而變質。同樣，只要教會的精神是準備容納天主各國的，雖然鐵幕國家惡意排除教會，亦無傷於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因為如教宗所強調者：「此處所談，主要是精神問題」。
注意：讀者如能參閱神學對教會的「至公性」所有講義，則能找到更理論來覆上述兩項疑難。
⑧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很能令人望文生義，誤以教會為詗懸於太空中的機構。其實教會是再不能更接近人類的。教會好似人類的靈魂，她深入而普遍地生活並工作於人類裡面，目的是將人類本性所有一切，予以超性化。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真意義，是：教會根本不認識什麼是「國界」；國界為教會好似根本不存在的。因為教會的使命與活動，是：訓誨、陶治、救助天下萬民，不分空間與時間。
⑨「普遍的完整性」是指教會的不可分割性和普遍性，亦即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而言。
所謂「但願今天遭受相似痛苦者，尤其為了祖國的危急而愁者，能如聖奧斯定云云」是說：如果有人為了祖國的不幸局勢，而感到自身成為無家可歸的難民，則應取法聖奧斯定，深寄其期望於教會。因為教會是人人的祖國及家園。這為我們漂流異國的人們，真是一個安慰！
⑩在上節內教宗提醒人們，尤其無家可歸的難民；將教會視作祖國及家園，以安慰自己空虛寂寞的心靈。在本節內，教宗又以堅決的語氣，承許自己要竭盡所能，發揚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俾使教會真成為人人樂於居住的家園。其所以力主新樞機應來自五大洲，應代表各種族各民族者，便是此意。
至於何以「這特性是教會對基督所有聖愛的表記」一點，是不難解答的，決無疑惑，基督的志願是發揚人類超性生命。凡熱愛基督者，莫不以遂基督這志願為當務之急。故教會為表現其對基督的聖愛，自來便以「發揚並增進整個人類的本性及「超性生命」為教會表現其對說，正「是教會超然於各國之上的特性所有真正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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